争执
  “祖母,三姐姐勾引了六王爷,又勾引了薛公子,这种事传出去,可对我们家的声明无益啊。”见自己被点名,萧云烟连忙解释道。
  “你就知道是勾引了薛公子?”老太太还不及说什么,便听见萧浅月接话道,望过去果然对上了她那张明艳的笑脸,“薛公子是六王爷的座上宾,许是三妹妹跟六王爷交好,故而薛公子也同三妹妹有话可说呢?”
  这话便是诓她的了,方才萧珠玉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分明说了并未攀上六王爷,倒是与薛公子关系亲近些,可萧浅月听着心里头不舒坦,又想起萧云烟方才那笑,只觉得非得膈应一把萧云烟,才能退了自己这口恶意。
  旁人自然听得出她是在诓人,可萧云烟出了名的没脑子,一听这话哪里忍得住,又碍着老太太在前头不敢发作,生生忍了这口恶气。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在两个孙女身上瞧了又瞧,接下话来,“说的也是,许是六王爷就在薛府,这自然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好了,接着用膳吧。”
  且说萧珠玉跟着薛府的人一同去了薛府,落梅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被拦在了门外。
  “姑娘……”落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关在了门外,昨儿个姑娘自己进去了,丢下她在门口守着,今儿倒好,人家连门都不给进!
  萧珠玉扭头看她,又看了看前来迎接的薛薄连。
  可怜巴巴的眼神太过明显,薛薄连差点笑出声,可却不得不按下自己心头那点瘙痒难耐,“姑娘请,今日不便让外人进府,过了今日,姑娘愿意带多少丫鬟进来都行。”
  萧珠玉也只好扭头一本正经地盯着落梅,“我进去吃顿饭就出来了,你等等我,很快的。”
  落梅的脸上迅速堆上了“我不相信你” 的表情。
  萧珠玉眨眨眼,决定狠心回头,奔向薛府。
  薛薄连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有趣得紧,连她走到自己面前都不能收回神志来,“嗯?姑娘说什么?”
  “我说我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给公子做开胃菜,不知府上厨房在哪,我这就去做去。”萧珠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挽起袖子就要去干活。
  “今日请姑娘过来,不是为了做菜的。”薛薄连笑笑,带着她往自己房中走,“我有一故友,名为洛清,姑娘可曾听过?”
  我怎么可能听过我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萧珠玉第一时间默默道,又从原主的记忆力勉强找到了关于这个名字的消息,“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神医洛清吗?”
  “是。”薛薄连带着她走过弯弯绕绕的小道,“恰巧他正在府中,我便想让他替姑娘瞧瞧额头上的疤痕,若是能去除,也算是我对姑娘费心做菜的回礼了。”
  “……昨日公子要看,就是为了这个?”萧珠玉沉默了半晌,在他推开房门的前一刻,开口问道。
  “是。”薛薄连的手停留在了门上,“姑娘的疤痕从不示人,故而我只能请姑娘到我房中看病,姑娘大可放心,房中我以用屏风遮挡出一块地方,也吩咐了府中丫鬟,背对姑娘侍立,不会让她们瞧见姑娘的疤痕,也不会坏了姑娘的名声。”
  细心至此,萧珠玉也只得喃喃轻语,说了声“公子费心”了。
  薛薄连推开那扇门,房中果然被屏风分割出一块小地,又置了一桌三椅,正有一白衣男子坐在客位上,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姑娘请。”薛薄连伸手,示意萧珠玉进门。
  萧珠玉也没什么防备,提着裙摆便跨过了那道门槛。
  薛薄连连门都不关,吩咐了下人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门,又叫屋内的侍女转过身去,见萧珠玉摘下额上发带,这才示意洛清可以开始了。
  “请姑娘玉手。”洛清在外人面前还是人模人样的,从不暴露本性,如今见薛薄连对这姑娘如此上心,不由得多留心了几分,细细瞧着萧珠玉的面容。
  桌上放了个腕枕,萧珠玉便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洛清铺上一条丝巾,这才搭上了她的手腕。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来,又瞧了萧珠玉额上的疤痕,“姑娘可是知道自己中了毒?”
  “大概知道一些的,只是在家中无人敢给我治病,故而只得自己熬些药膳解解毒。”萧珠玉有些不好意思,“神医面前,倒是我卖弄了,我并不通药理,只是略微懂得一些药膳的疗法,自己对着症状便胡乱作了。”
  洛清松了口气,“果然。姑娘的脉象瞧着像是中毒许久,却又只伤及额头未曾伤及全脸,不像是中毒许久的模样,幸而姑娘有吃着药膳解毒,今日我便给姑娘施针配药,姑娘回去再泡澡半个时辰,毒素可全退。”
  萧珠玉闻言苦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问道,“神医,能不能……不扎针?”
  “为何?”洛清不解,“姑娘不想解毒吗?”
  “不是,我怕疼。”萧珠玉坦然道,又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哀求,“我可以吃药吗,只要不扎针怎样都行的,求求你了神医。”
  洛清抬头看向薛薄连,收到对方威胁的眼神之后果断同意了萧珠玉的请求,“既如此,便给姑娘配药吧,一日两碗,连喝三日,仍旧要每天泡澡半个时辰。”
  “多谢神医!”萧珠玉欢欢喜喜地道了谢,从自己的小兜里掏出糖饼来,“没想到神医会给我看病,也就没有带什么谢礼,这是我自己做的糖饼,可好吃了,神医你尝尝!”
  洛清刚要伸手去拿,就感觉到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环绕在自己身边,抬头一瞧,果然看到薛薄连面无表情地瞧着他刚要伸出去的那只手。
  洛清是什么人,跟薛薄连认识了十数年的好兄弟,早就了解他的一切想法,于是坦然地在他的威压之下,果断地伸出手接了过来,“多谢姑娘了。”
  刚要送进嘴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手上的糖饼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