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
  子夜,荣儿蹑手蹑脚进了帐篷,柳眉倒竖地来到紫鹊面前,忧心忡忡道。
  “荣儿姐,福晋想派人刺杀格格吗,何事动手?晚上吗?”紫鹊顿时心急如焚地目视着荣儿。
  “科尔沁部落里面,全是福晋兄妹的包衣奴才,今晚我们就要带着格格先逃出帐篷!”荣儿毅然对紫鹊说道。
  次日拂晓,当蓝欢欢打了个哈欠,兴致勃勃地睁开眼睛时,自己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上。
  “荣儿,紫鹊,为什么我们会在车上?”蓝欢欢诧异地目视着荣儿和紫鹊问道。
  “格格,昨晚有刺客隐蔽在帐篷外,荣儿姐姐思忖格格留在帐篷里一定危若累卵,所以暗中带着格格逃出了帐篷!”紫鹊一本正经地禀报蓝欢欢道。
  “再有半个月,我就要光明正大嫁给皇太极了,紫鹊,荣儿,我们定要回去!”蓝欢欢一脸严肃地嘟着小嘴道。
  “格格!”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人喊马嘶,硝烟弥漫,荣儿以为敌人追杀来了,迅速举着宝剑,拦在蓝欢欢的面前,挺身而出。
  “格格!”这时,远处的人马跑近,蓝欢欢定睛一瞧,这骑着马的青年,正是马瞻超。
  “马大哥!”蓝欢欢顿时乐不可支地挥手道。
  “格格,听说昨晚有刺客潜入格格的帐篷,贝勒爷叮嘱我,保护格格回科尔沁后,一定要全力保护格格的平安,所以昨晚在下就带人悄悄潜入帐篷的外面,竟然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奸细在那里监视帐篷,在下害怕打草惊蛇,在帐篷外巡了一夜,拂晓看荣儿驾驭着马车带着格格逃出去,就率领骑兵来保护格格!”马瞻超眉目欣喜地打千。
  “马瞻超大人,昨晚我也发现格格的帐篷外隐蔽着几个刺客,今日清晨,格格逃出科尔沁帐篷,科尔沁内部,有人禀报大汗了吗?福晋那些人有没有派人追击?”荣儿一本正经地问马瞻超道。
  “科尔沁一片静谧,荣儿,我们送格格回科尔沁吧!”马瞻超目视着荣儿,兴致勃勃道。
  “格格!”就在这时,突然从大家的背后,又驰骋来几十名骑兵,带头的就是科尔沁大将荸力,焦急地下马跑到马车前,向蓝欢欢抱拳道。
  “荸力,你带领骑兵来追我们格格吗?”荣儿质问荸力道。
  “不,荣儿姑娘,大汗辰时听说格格的马车昨晚很奇怪地逃出,今早就派我带兵保护格格回科尔沁!”荸力抱拳道。
  “格格,大汗命荸力将军保护我们回去!”紫鹊进入帷幕,对蓝欢欢说道。
  “荣儿,紫鹊,让马车回科尔沁!”蓝欢欢眉开眼笑道。
  马车慢慢地回到了科尔沁部落,蓝欢欢怔怔地刚下车,那些喜气洋洋,花枝招展的科尔沁婢女,十分热烈地把自己扶进了帐篷,然后小心翼翼地帮蓝欢欢穿上了大婚的红色大氅,戴上像汉人凤冠一样的流苏帽子,化妆后,蓝欢欢莫名其妙地拿着把镜,对着自己的弱眼横波和杏脸,顿时大惊失色!
  “新娘就是这样美!”
  “格格,明日就是良辰吉日,大汗已经命令,明日便送格格去辽阳,风风光光地嫁给大金四贝勒当福晋!”这时,一脸谄媚的嬷嬷赤老媪,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嬷嬷,婚期还有半个月,父汗为什么这么急就要把我送去辽阳?”蓝欢欢蹙眉询问赤老媪道。
  “格格,大汗嘱咐奴婢们,说是害怕有人破坏,所以先发制人,先送格格回辽阳!”赤老媪诡笑道。
  “父汗对我真好,他害怕福晋企图阴谋害我,竟然叮嘱我先嫁去辽阳!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嫁去辽阳,我就再也不回科尔沁了!”蓝欢欢噙着热泪,心中思忖道。
  “真是厚颜无耻,丑态毕露,还科尔沁第一美女?没人相信你!”这时,在帐篷外伺候的紫鹊,突然听到有小人躲着冷嘲热讽。
  “荣儿姐姐,格格一定要先嫁去辽阳,你听,阿巴亥传播的谣言,都传到科尔沁了,若是再等半个月,福晋和阿巴亥一定狼狈为奸,骚扰破坏,到时候?”紫鹊双眉紧蹙,小声对荣儿说道。
  “现在格格在科尔沁被人排挤,名声狼藉,只有贝勒爷才能保护格格!”荣儿嗟叹道。
  “紫鹊姑娘,荣儿姑娘,格格的马车来了!格格由嬷嬷专门伺候,你们就在马车外保护吧!”这时,荸力来到紫鹊和荣儿的面前,对两人嘱咐道。
  “嬷嬷专门伺候?”紫鹊和荣儿面面相觑。
  次日辰时,科尔沁的送亲队伍,喜气洋洋,浩浩荡荡从辕门出发,紫鹊和荣儿坐在蓝欢欢轿舆后面的一辆马车内,心中忐忑不安。
  “大汗,我马瞻超一定保护格格平安回到辽阳!”马瞻超骑着战马,向着赛桑和莽古斯郑重抱拳道。
  喜气洋洋,马头琴声萦绕的送亲队伍,走了十几日,终于来到了后金国都辽阳城,此时是初春二月,大家满面春风,虽然气候寒冷,但是辽阳城早就有人热烈地开门迎亲。
  汗王宫前,摆了百桌喜宴,大手笔的迎亲,让送妹来嫁的吴克善乐不可支。
  “四贝勒,我的妹妹,已经在花轿里了!”吴克善眉开眼笑地见到欣喜若狂,满面春风的皇太极,诙谐地抱拳道。
  “兰儿就在花轿里吗?真是出嫁的丫头了,不像从前那样蠢,若是从前,她一定得瑟地跳出来了!”皇太极今日穿红挂彩,喜上眉梢,他瞥了瞥花轿,见荣儿和紫鹊,亭亭玉立地侍立在花轿的左右,心中顿时静谧了下来。
  汗王大汗,龙颜大悦的努尔哈赤接见了科尔沁大贝勒吴克善,对科尔沁送的嫁妆,十分满意。
  “女真和蒙古一家,日后就是亲兄弟!”喜宴上,八旗亲贵和贝勒们,乐不可支,喝得大摇大摆,而皇太极的心,早就飞到蓝欢欢的眼前。
  “真是有些饥渴难耐了!蠢女人,我们回洞房!”眉飞色舞的皇太极,突然瞥了马瞻超一眼,自己蹑手蹑脚地悄悄潜入了喜气洋洋,大红大绿的洞房,凝视着一本正经坐在炕上的那名倾国倾城的伊人,皇太极不由得一颗心铿锵得猛跳。
  “兰儿,坐在炕上,还带着流苏凤冠霞帔!”见蓝欢欢坐在那,十分文静的样子,皇太极不由得一往情深,步到新娘的面前,眉开眼笑道。
  此时,新娘仍旧没有说话。
  皇太极有些诧异,立刻掀起了新娘的流苏盖头。
  “姑父!”突然,皇太极的眸子里浮现出一张笑靥如花的杏脸!
  “布木布泰?你这个小淘气,你怎么穿着你姐姐的衣服,还在这么跟我玩?你姐呢?是不是你和你姐暗中里应外合,有意搞恶作剧骗姑父?”皇太极定睛一看,坐在他面前的竟然不是蓝欢欢,而是一脸婴儿肥的布木布泰,顿时吓得张口结舌,过了半晌,他突然幽默一笑,故意严肃地对布木布泰说道。
  “姑父?这衣服就是我的呀?布木布泰真的没有跟姐姐勾结搞恶作剧!”布木布泰悠然一笑道。
  “这衣服是你的?丫头,你不要吓姑父了,明摆是你姐海兰珠,正大光明地嫁给我,你怎么也会跟她一起回到辽阳,难道,你是陪嫁的丫头?”皇太极有些疑惑地点着布木布泰的鼻子问道。
  “姑父,您不是要娶布木布泰吗?额吉和父汗在临行前,叮嘱了布木布泰很多,而且布木布泰的理想,就是嫁给姑父!”布木布泰幼稚地凝视着皇太极的眸子奇怪道。
  “胡说,布木布泰,你不要再勾结你姐做恶作剧了,我皇太极明明娶的是你姐姐海兰珠,怎么会莫名其妙变成了你,你还小呢,才十三岁,你岂能嫁给我皇太极?”皇太极目视着眉飞色舞的布木布泰哑然失笑道。
  “四贝勒,吉时已到,请新人行合卺礼!”就在这时,管家舒尔冬和科尔沁嬷嬷赤老媪,恭恭敬敬地进入洞房,宫人不济郑重地向皇太极欠身禀报道。
  “什么?”皇太极顿时如五雷轰顶,几乎昏厥。
  这时,一群宫人,拿着枣子和桂圆,对着皇太极和布木布泰的吉服喜气洋洋地抛了一阵,皇太极顿时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马瞻超进来!”怒发冲冠的皇太极突然火冒三丈,大声对着外面喝道。
  过了半晌,一脸诧异的马瞻超进了洞房,跪在皇太极的面前。
  “马瞻超,紫鹊和荣儿呢?”皇太极怒视着一脸糊涂的马瞻超,厉声质问道。
  “贝勒爷,外面的是苏沫儿姑娘!”马瞻超凄然回答道。
  “岂有此理,我知道了,科尔沁竟然李代桃僵,用了卑鄙的调包计,把兰儿换成了布木布泰,爷要娶的是海兰珠,不是布木布泰!”皇太极目光如炬,怒发冲冠道。
  “姑父,您不是派马大哥护送我和姐姐回科尔沁,要娶布木布泰的吗?当时布木布泰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姑父突然只要娶布木布泰一人?莫非,这是额吉的阴谋?”这时,布木布泰恍然大悟地来到皇太极的面前,痛心疾首道。
  “布木布泰,你的好额吉要你代替你的姐姐,来享日后的荣华富贵!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太极怒视着布木布泰,勃然大怒,眼睛瞪得血红。
  “皇太极,父汗要吴克善护送来辽阳成亲的妹妹,就是布木布泰,请您冷静!”这时,听到洞房震天动地,胆战心惊的吴克善进了洞房,目视着皇太极,镇定地说道。
  “吴克善,我皇太极明摆是要聘科尔沁大格格海兰珠为福晋,这天下皆知,你们科尔沁为什么要骗我和父汗?”皇太极怒视着吴克善,抓住吴克善的衣襟,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皇太极,你父汗下的圣旨,也是命你娶科尔沁小格格布木布泰为福晋,你看!”黯然的吴克善从衣襟里拿出努尔哈赤的上谕。
  皇太极顿时心如刀绞,冲动地打开上谕,仔细一瞧,但见上谕上,赫然用满文和蒙文,写了科尔沁小格格玉儿几个字。
  “布木布泰和海兰珠的小名都叫玉儿,但是布木布泰是小格格,可能,贝勒爷阴差阳错地看错了!”吴克善劝说皇太极道。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皇太极要娶的是海兰珠,而不是科尔沁小格格布木布泰!”皇太极顿时怒气填膺,仰面大叫道。
  “贝勒爷,您难道真是是英雄气短吗?”这时,雍容华服,一脸正经的哲哲,毅然步到皇太极的面前,郑重跪在了皇太极的面前。
  “哲哲,海兰珠就是我的心,若是没有兰儿,我就是个凡人,根本不是英雄!”皇太极痛不欲生地捂着胸口。
  “贝勒爷,臣妾请您就将错就错吧,说实话,贝勒爷现在不能娶海兰珠!”哲哲凤目圆睁,郑重地向皇太极叩首道。
  “这是为什么?”皇太极惊诧地目视着一脸果毅的哲哲。、
  “贝勒爷,海兰珠眉眼长得很像父汗从前的未婚妻东哥,父汗这些年,一直因为东阿的事,心中遗憾抑郁,甚至对此事十分痛恨,而大妃阿巴亥,此时正得父汗专宠,她害怕自己徐娘半老后,别的女人,从自己的身边抢走父汗和权力,所以她对海兰珠也是切齿痛恨,不共戴天,若是贝勒爷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海兰珠,就是和大妃阿巴亥彻底宣战,也是让对天下相信海兰珠是妖女谣言的人都群情激奋,到时候,大妃和大贝勒代善勾结,贝勒爷就没有机会夺取大金国的龙椅了,为了一个女人,贝勒爷丢了自己年轻的憧憬雄才大略和意气风发的理想,难道贝勒爷不是英雄气短吗?”哲哲柳眉倒竖,一脸大义凛然地向着皇太极郑重叩首道。
  “哲哲!我宁可放弃天下,也要与兰儿比翼双飞!”皇太极怒发冲冠道。
  “贝勒爷就算把兰儿看得比江山还要大,但是贝勒爷好好想想,若是贝勒爷把汗位送给阿巴亥那个歹毒的女人和老好人代善,阿巴亥以后会放过曾经支持贝勒爷争夺汗位的臣子们吗?一个人若是没有权,就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贝勒爷能够志在四方,夺到汗位,就算现在娶不到兰儿,日后,贝勒爷控制天下后,册封一个海兰珠为后为妃,还不是小菜一碟?”哲哲凤目圆睁,一脸严肃道。
  哲哲的话,像是最厉害的钢刀,正好戳进了皇太极痛心疾首的胸中!
  过了一个时辰,痛不欲生的皇太极,突然摇摇摆摆地来到跪在地上的哲哲面前,眉目欣喜地扶起了哲哲。
  “贝勒爷!”哲哲顿时泪流满面,马瞻超等人,也是心如刀绞,跪在皇太极的面前,皇太极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空了,目视着洞房的红烛冷笑,突然眼前朦朦胧胧,瞬间昏厥在地。
  大婚一个月了,虽然皇太极最后仍然娶了布木布泰为侧福晋,但是一个月中,皇太极竟然没有一次到布木布泰的暖阁,府中的世态炎凉,和姑父的白眼,让本来还天真浪漫,心中充满美丽幻想的布木布泰,在一个月内,心中忧郁,迅速生病。
  “侄女!贝勒爷虽然对海兰珠一往情深,一个月没有来你的屋子,但是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皇太极是一个性情中人,虽然她心中只有海兰珠,但是我们的布木布泰,美貌也不比海兰珠差,只要你在府中贤良淑德,对贝勒爷忠心侍奉,贝勒爷日后是会喜欢你的!”大福晋哲哲,和颜悦色,一脸慈祥地来到布木布泰的床榻前,悻悻然的苏沫儿,打开了帷幕,哲哲的面前呈现出布木布泰憔悴的变了的小脸,不禁心如刀绞,循循善诱地安慰布木布泰道。
  “姑姑,布木布泰现在明白了,当年的布木布泰是多么的傻,多么的幼稚,以为只有自己喜欢姑父,姑父就会对布木布泰好,日后就会喜气洋洋,但是没有想到?”布木布泰悲恸地用帕子捂住嘴咳嗽道。
  “傻丫头,感情是要双方都喜欢,你心中喜欢贝勒爷,但是贝勒爷是不是喜欢你,你却没有三思过,青涩少女的这条路,谁都会走过,日后你姐姐回不来了,贝勒爷也会忘了她,滴水石穿,感情是会让你长大的!”哲哲凝视着黯然神伤的布木布泰,小声安慰道。
  “姑姑,为什么父汗会让我取而代之,代替姐姐嫁给姑父?你为什么说姐姐回不来了?布木布泰现在要问,姐姐现在在哪里,她好不好,是谁想害姐姐?”布木布泰突然眼睛瞪得通红,凝视着哲哲,大声质问道。
  “布木布泰,这就是阴差阳错,你姐姐海兰珠没有荣华富贵的命,她生下来就是个不祥之女,是一个苦命的女孩,没有人要害她,你放心,她现在在科尔沁,应该安全!”哲哲握着布木布泰的素手,笑容可掬道。
  再说科尔沁,蓝欢欢好像又做了一夜的噩梦,大婚被调包,在科尔沁被人冷嘲热讽,自己想嫁的皇太极,却成了妹妹的丈夫,她却被阴谋骗进了农庄,在农庄内做着奴婢。
  “皇太极!”蓝欢欢罥烟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