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你的!
  面对着急速上前的安虞,素来无情的叶开却是一脚毫不怜惜地踹了过来,冷笑着开口道:
  “呵,本将军有必要骗你吗?违逆本将军命令的人,不论是谁,都是要死的!”
  “不过,安虞啊,你若是乖乖听话,就像以前那样好好地服侍本将军,本将军还可以考虑保留你的位置,毕竟换一个夫人实在是有些太过麻烦!”
  被踹在地上的女人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她狰狞着那张惨白的脸,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个根本算不得上人的叶开,绝望地吼道:
  “不,不可能,卿云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若是死了,我也,我也不会独活的,你……你别做梦了!”
  叶开仿佛真的厌倦了这个疯女人,眼看着安虞又要对着她扑过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伸出一掌就要将她掀翻的时候,突然间一道戏谑之中透着三分威胁的声音响在此地:
  “呵,叶大将军你还真是狠心啊,杀完了女儿又要杀夫人了?”
  随着这一声落下,完全没有预料到发生了什么的叶开只觉得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巨大的真气附加在上面,硬生生地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同一时刻,反应过来的叶开被迫收了手,在短暂的力量交锋之后迅速往后退去。
  正午的阳光很是灿烂,叶开一双鹰眼却是倒映出两道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一道红艳妖娆,一道狂傲自信。
  匆匆赶过来的卿云接着就要踉跄着栽倒的安虞,扶着她微微站定,而后才轻轻地开口道:
  “阿娘,我没事,我来带你走了!”
  一句话,说得让本身对这个憔悴的女子毫无感情的卿云鼻子都有些发酸起来。
  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翻天覆地而来,纵然卿云想要不去关注,却依旧挥之不去这个柔弱女子对原主的爱。
  安虞的确不是个好母亲,她没能给自己女儿一个幸福的家。
  但这从来不是她的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她嫁给叶开时,叶开还没有发达。
  再后来,她的家族就需要仰仗这个凭借着军功迅速崛起的叶大将军了,她一个文弱的女子被迫裹挟着家族重任对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卑躬屈膝。
  但即便如此,安虞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依旧是有求必应,无微不至地关切着,希望她能够幸福。
  但,直到自己女儿出嫁的那一夜,她无意间听到自己的丈夫密谋造反舍弃自己亲生女儿的阴谋时,才终于清醒她到底是将最爱的当做唯一的女儿送进了一个怎么样的地狱。
  打从那一日,她彻底绝望!
  安虞慌乱地抓住了卿云的手,依旧不敢相信如今的情况,泪眼模糊地看着终于出现在她眼前的女儿,一遍遍地唤着:
  “卿云,卿云,真的,真的是你吗?”
  “你还活着啊,还活着啊!”
  卿云俯身,轻轻地伸出手,给面容枯槁的女子抹去了泪水,笑着回答道:
  “嗯,阿娘,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呢!”
  “阿娘,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卿云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不可避免地也有原主掺杂在其中的情绪,但真真看到这样为卿云担忧的安虞之时,从未获得过母爱的她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如此想的时候,下一秒,她便紧紧地抱住了这个经受了太多的女子,给予着从悲痛之中醒来的安虞无尽的温暖,用充满着自信而又坚定地声音开口道:
  “阿娘,别怕,我一直都在,我会保护你的。”
  “从今以后,你可以逃离这个深渊了。”
  这样的话,轻轻浅浅,落在安虞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最爱的女儿,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给予着她活下去的勇气。
  多好!
  安虞忍不住泪水汹涌而下,那一刻,她抱头痛哭,放肆地依靠着来自于卿云的温暖。
  承受了太多的她,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卿云和君潋的出现,已然让叶开面色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乱起来,他用像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二人,想要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却还是暴露了那掩饰不住的慌张,道:
  “太后娘娘和摄政王造访,缘何不通报一声?”
  卿云将安虞护在身侧,心中实在忍不住气恼异常,用极为尖酸刻薄的声音回道:
  “哀家回自己家还要通报一声吗?”
  “而且,不是叶将军让哀家回来的吗?怎么现在看见活生生的哀家又这么不可置信?”
  卿云毫不客气的回怼自然不会在这里就结束,很快她便盯着叶开震惊的眼神,继续讥讽异常地开口道:
  “还是说,从哀家回家省亲,到半路遇到刺杀,再到摄政王孤身相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叶大将军您策划好的圈套?”
  卿云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拿叶开怎么样,但能够让他心中不痛快倒也不错。
  既然如今战斗已经开始了,那她自然不可能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依然坐以待毙下去了。
  是叶开,他逼自己的。
  而她,也绝对会让他好看!
  卿云如此伶牙俐齿,且字字句句都戳进了叶开的心,虽然叶开谋略甚深,却也难免被这些话激到,怒斥道:
  “放肆!”
  “叶卿云,就算是你现在贵为太后娘娘,也不能如此污蔑本将,别忘了,本将是你的父亲!”
  “若是想将这些罪名安在本将头上,证据何在?”
  这话说得好可笑,卿云听得都实在忍不住拍了拍手,以戏谑的口吻赞叹道:
  “呵,证据?”
  “不错,证据哀家的确没有,叶大将军您做事不留痕迹,冷酷无情,想必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话说到这里,卿云突然间语气一转,藐视着那个故作镇定的伪君子,冷笑着质问道:
  “可是叶大将军既然没有把哀家当做女儿,何必又要在这个时候非要做哀家的父亲呢?”
  “你为了走上权力的巅峰,亲手将我这个女儿送入地狱的时候,何曾有过半点心痛和不忍?”
  “叶开啊叶开,你自己已然是个魔鬼,何必非要要求我陪你一起入地狱?”
  卿云恰腰而立,身形狂傲,普通的衣服却依旧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华彩和矜贵,她盯着依旧默然的叶开,没有半点畏惧,反倒是以绝对强势的口吻宣称道:
  “所以,从今以后,休要再拿这个来威胁哀家。”
  “我,卿云,从来都没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