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不省心的爹
  此话一出,连带着我“与生俱来”的霸气可算是震慑了左右周围,只是我这霸气是整个天虞山出了名的,那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霸气。从来都是凭借这自身身份宠幸着所有的鸟们,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自认为的宠幸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欺压。所以我自认为的积自身所带的气势所成的霸气,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霸道和蛮不讲理。
  只是我一直觉得,是他们太孤陋寡闻罢了,我待人一向平和的,许是他们太过娇弱,承受不了我的这等宠幸而已。何况我向来明事理,讲公平,对谁都是雨露均在,从来不会偏向于谁的。在我眼里,众生皆平等,所以不会单单的落了谁。
  然而或许是我太过优越,以至于后来我才真正知道,他们对我的敬畏仅仅是畏而已。真的是越是无敌越是孤独寂寞。
  阿爹也听见了我不满的吼声,转过头望向我,脸上堆满慈爱的样子,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蹦出几句道“阿霓,好巧,居然你也在。”
  “也不巧,只是刚好离幻聆树有些近。”
  阿爹这一幅脸皮真是厚的好有节操感,分明他有错的,这倒让人觉着是自己的问题来。“呵呵,刚刚我还听秦奉夸了你,我本还不信的,这许久不见你倒当真是变了不少啊,不仔细一看,还真有点知书达礼的大姑娘样来。”
  我真的哭笑不得,我扑动着翅膀飞快地落在地面上,双手插着腰,到有点泼妇的样子,只是好在我只有阿爹腰般高矮,倒不觉着泼悍,自我觉着反有些可爱的感觉。
  我总归得自己为自己驳回些颜面,若想要靠阿爹那真是痴心妄想,单靠秦奉也是不行的,如今这局面当真是难以挽回。
  “阿爹,可有人与你说过,你静而不语时当真是颇有颜值?”
  阿爹听后忙用手摸了摸脸颊,反身问秦奉:“秦奉,可是?”
  秦奉自是站我这一处,便摇着扇子对阿爹上下看了遍,做的也是很逼真:“确实所言不假,我原以为南王是清楚的。现到看来,怕这九州也就你自己身在局中不自清。”
  看来这事对阿爹而言很是受用,虽说阿爹有些个颜值,只是他向来臭美,却总觉着挑不出毛病,可又觉着不完美。正所谓,美归美,可惜美不过六七分。
  “这事何须背着我传遍,弄得我为此还矛盾了二十几万年来。”
  秦奉眼角抽蓄,恐怕是受不了这臭美的阿爹,我也着实受不了,别说我脸皮厚,和阿爹比起来还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阿爹看着秦奉,好像有些不满和责备,秦奉见戏实在演不下去了,便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我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阿爹不过是太追求完美,却不知完美后更有完美。”
  阿爹略有懂得的点点头,“许是我太不知足。”
  我和秦奉方有些孺子可教的感觉来,点点头,“太不知足。”
  阿爹似乎还有问题,我忙是撇开话题:“阿爹不说我历劫之事么?”
  阿爹这才言归正传,说是要带我回去。秦奉也不加阻拦,反倒是笑的喜逐颜开,颇为开心。想来秦奉定是忍辱负重,如今总算脱离苦海。只是按我看来,秦奉做的过于明显,让我有些不舒服。
  “秦奉,我走了可是轻松了?”
  秦奉想都没想回道:“是轻松了。”却发现说错了话,忙说:“秦奉之意是说小殿下可是轻松了,小殿下往常就想离开育遗谷,只是时日未到,如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历了劫就能真正拜师学艺。”秦奉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着自己此刻的言行,又才对我挤眉弄眼道:“你可是不知,天虞山外的世界那才堪称精彩,可远比天虞山。这天虞山当真是无味至极,若能离开去外面闯荡,可不叫轻松?”
  我若有所思,秦奉也若有所思。
  阿爹此次任务便是要带我回去浴火历劫的,不到三日便是我满一万岁的生日,所以时间也挺紧张的。这浴火历劫是必须得完成的,否则我的修为和成长就只能停在此刻不前。
  秦奉亲自为我收拾一番,另外也叫了己霏帮着收拾。很快便弄好了,还声称时间紧张,所幸我的行当也没甚可收拾,于我而言最宝贵的无非就是零食。收拾完后秦奉带着谷内的人亲自将我送出育遗谷,阿爹拉着我,我有些迟疑。好歹是呆了几千年,总归有些感情的,便回了头看着送我们的人。
  只是见我停脚转身,大伙儿神色有些惊讶,秦奉问“怎么了”,我便道“毕竟有些时候了,有些舍不得”。秦奉忙回答“一定要舍得的,小殿下可是还有重任的,想那天虞山外的世界。。。。”
  我这才打断秦奉挥手告别,“待我再次归来。”
  秦奉神色有些难堪,那感情像是说最好别再回来。只是我转身之际,好像看见大伙儿拍着胸口像是如释负重,还吐出大气。也不知是我看错了什么的,待我再回头时,大伙儿又是挥泪告别。只是我怎么看都觉着他们不像是依依不舍,倒像是喜极而泣。
  育遗谷主要是学习一些对天地的认识,比如天地的由来,和万物生灵的习性,以及修炼的知识等等。简而言之,就是不至于以后去外面闯荡世界的时候被人当成是傻子,别是一问几不知。学得多赢得机会就多,正如秦奉常对我们说的:懂别人远要比懂自己多些,如此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就少些。
  这句话总是秦奉的座右铭,只是他总是会在这句话后面再说上一句:可别像有的人,亮着自己的身份觉着没人能伤得自己,殊不知他只懂了自己,却不了解别人,若此后果倘真是活该。
  他这句话虽不是对着我说的,可他说完后在场的所有童伴都会将眼光齐刷刷地瞥向我,那尴尬的场面,当真像是拔光了毛被大众检阅似的。就我那厚脸皮的程度也很是受不住,因此我和秦奉冷战了好久。后来秦奉拿着一坛子醇酒才方将我哄着,秦奉说他那当真是无心,那有的人指的不是我,因为我和有的人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有的人是谁,但看着秦奉那双清澈的双眼也就没再追究了。只说起这好酒的本事,倒还少不了秦奉的功劳。我刚来那时因为调皮好动,谁也将我没法,每次逃跑也是秦奉将我抓了回来。开始秦奉给我讲故事听,说来也受用,我倒是消停了些时日。只是好景不长,秦奉那牙好歹不是玄石打造,哪经得起没日没夜的磨。我只知道那段时间,秦奉好些天也没讲课,只叫我们自学和回味学过的知识。于是我又坐不住了,就闹啊叫啊跳啊,那秦奉是出了名的好静,弄得实在没法子就给我灌酒,我一醉那就老实了,也是如此倒让秦奉发现了治我的技巧。后来我每次逃跑被抓后,灌醉我的法子就成了家常便饭,秦奉做的很是顺手,而我也很是受用。这一来二去的千年过去,倒将我给培养成了一代酒仙。
  无论我如何的闹,秦奉到没有将我送回丹穴山凤凰坳。只是后来每当他在我父母跟前说起这事时我就会问,你何不当初将我送回,却白白遭受这罪过。那秦奉总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也怪我自作孽,不可活呐,若非我当初信誓旦旦拍胸口说要将你带回育遗谷好生教化,定能叫你父母满意这话,何苦我真真是怕损了面子却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怪我那时年轻气盛,太过自信了。
  不过说起这事那又有一段故事,那时秦奉路过丹穴山便来了凤凰坳讨口茶吃,却偏偏碰见了姐姐和父母讨论我的脾性,说我这样下去当真是不可,又泼皮又好动,还到处惹事也就罢了,脸皮也够厚,如此来只怕是将来找不到好夫家,白白丢了凤凰家族的脸面,还怪父母无非是看在我的出生好所以就万般宠溺放任,却不知反倒是害了我。哥哥倒是从来疼我,虽说是像阿爹不会表达准确的话,但心总归是站我这边儿的。哥哥反说:阿霓这厚脸皮的度好歹是凤凰族的一大记录,从古至今还到未有人破过,如此也是阿霓的本事,也算得上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这话让门口的秦奉听见了,简直是笑弯了腰,一个没忍住崩了个屁出来,为了划清尴尬秦奉所幸就卖个人情给我。便说我毕竟还小,泼皮好动是常性,只怪是没有多的玩伴,更新奇的环境以及正确的引导方法。然后他就拍着胸口说,一定在我下个渡劫前将我教成个知书达礼的姑娘来,那还是在我家人面前下了保证的。父母起初还担心我会给秦奉的育遗谷带来麻烦事,秦奉倒是摆摆手,一副大义炳然,慷慨豪放的样子说道:一点不碍事,我是万分有信心的,既是对小殿下,也是对自己。
  阿爹本还想说什么,总有种愧疚之心,却见秦奉如此信心十足,一是怕驳了秦奉的颜面,二是倒真是为了我的将来而狠狠赌了把的。于是说时迟那时快,择日不如撞日,当天秦奉就让我收拾好行当将我领出了丹穴山,带到了育遗谷。其实说真心话,起初我是真的很听话的留在育遗谷,只是短短数日我便将育遗谷上下玩了个遍,觉着也给了秦奉颜面这么久,现如今这儿越呆越无趣,也没有多少人敢和我真心玩耍,如此总还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所以才想逃的。再加上育遗谷天生无树,一大片峡谷,除了风就是沟,除了草就是花,实在了无生趣。这整个育遗谷,除了山谷的风就是山谷内的各种鸟禽,育遗谷是四面的风灌聚之地,收集了各处的花香。也怪那芘桦树吃了什么肥料,居然会长那么茁壮。就连那幻聆树好歹也是秦奉一手灌溉出来的,听说幻聆树最初只有成年男子的拇指般粗细,只是被秦奉发现那上面仅有的十几片树叶有奏乐和收集声音的功能,便每日用了天界的瑶池水浇灌,得好几万年才长成如今这般样子来,足足有了我腰那般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