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至
  “齐大人若是不说,本王到了父皇面前,也只能够将今天的情况说出来。齐大人治理灾民,这段时间的辛苦,到了那时候,就成了一个消极怠工的评价。最为重要的是,这灾民之事,也没有根本的解决。”
  上官珏一番话,让齐大人连连点头。容芸嘴角扬起,还不算笨。
  “王爷请回府,这件事情,下官知道怎么做了。”齐大人若有所思道,随即带着一众衙役,回了京城。
  跪在地上的一群灾民,一头雾水看着容芸道:“王妃娘娘,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容芸看着上官珏笑道:“若是事情顺利,日后便是我们来接管你们。”
  五亭桥之下,流水不再,湖面上结了不知道多厚的冰,底下的红色锦鲤还隐约可见,两岸的垂杨柳早就只剩下枯枝。
  上官珏踏上五亭桥的石阶,对着容芸笑道:“这齐大人的动作还真是挺快,昨天刚刚说完,今日父皇就要召见你我去商量这灾民安置的事情。”
  容芸喜道:“真的?”拢了拢袖子,对着上官珏道:“现在?”
  上官珏点头,等到了皇宫,皇帝在暖房召见容芸与上官珏。容芸看着那满园芳菲,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城外的百姓因为冻死者不知凡几,可是这深宫内院之中,却是堪比人间四月。
  “珏儿,齐大人向朕推荐你去管理灾民,你意下如何?”皇帝躺在金色的躺椅之上,左右两边,还有人轻轻摇着宫扇。
  上官珏低下头,掩藏了皱起双眉,道:“儿臣单凭父皇安排。”
  “果真是听话,就去吧!你一个皇子,大抵也能够代替皇族,说出去名声也好听点。”皇帝嘴里面吃着葡萄,含糊不清,不过片刻就是将上官珏打发的出来。
  上官珏面沉如水,到了玄武门,上官景却是突然冒了出来,穿着红色的蟒袍,脖颈处也不知道镶的是何种动物金色的毛发。在冰天雪地之中,衬的上官景愈发的雪白。
  “三哥?”上官景道,上官珏看了一眼上官景道:“今日还有事。”说完,背过去,大步离开。容芸在后面,连赶不及。
  到了灾民区,齐大人已经在村门口等着,将所有的资料全部都交给上官珏。
  “三王爷,这是下官这些日子管理灾民区的所有资料,算是交给王爷了。”齐大人将厚厚一摞资料,递给了上官珏。
  上官珏接了过去,面色仍旧是有些不善,齐大人小心打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等到齐大人走了之后,上官珏去了当初在灾民区的小院。容芸在一旁,道:“王爷究竟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上官珏手中毛笔一顿,看向容芸道:“没有什么。”
  “上官珏,你我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又是何必,一个人闷闷不乐?”容芸未曾多想,下意识的说出这番话,说完有些后悔,看着上官珏,不知道他是作何反应。
  “适才,我看见许多灾民因为饥寒,已经生病还有些皮包骨头,而父皇在宫中却是如沐春风,还摇着宫扇。”上官珏冷笑,夹杂着许多无奈。
  容芸细细思量,民以食为天,越是到了冬天,秋天存粮已尽,粮食价格抬高。而这春天未至,就连野菜还没有。腹中无食,穿的也是不暖,灾民得病的几率就会大大的增加。
  “王爷,现在关键是让灾民现在不要生病,一旦生了病。灾民死亡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容芸道。
  “芸儿?现在城中粳米已经到了一钱银子一斤,就算是糙米也是要十五个铜板一斤,要是灾民们生病,这其中的成本岂止是翻倍?更何况灾民之中大多数都是老弱儿童,当初秋天购置的衣服被褥,都已经不能够保暖。”上官珏摸了摸下颌。
  “爹爹常说,治病不如防病,要是百姓知道预防疾病的方法,便算是解开一题。”容芸道。
  “这医术方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其中所以然,就交给了你。”上官珏道。
  “可以。”容芸从房间里面出来,上官珏的目光跟随在容芸的后面,容芸出了门,料峭的寒风往衣领里面钻。
  若是以皇亲贵胄而言,上官珏真的算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王爷会觉得百姓的生活比皇帝的生活更加重要。在他的手里,或许真的会出现一个太平盛世,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情?或许很多年以后,会提起某一位皇帝,会有一个丑陋无比的王妃。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佳丽如云,自己与他终究会越走越远。
  容芸慢慢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秋月跟在容芸后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王爷和王妃看起来,都是有心事的模样,偏偏两个互相关心的人,又是要装作彼此冷漠的。
  “秋月,你把村子里面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跟他们说。”寒风让容芸清醒了许多,想太多注定的以后,不如现如今救救这些村民。
  乌压压的村民相互搀扶,到了大柳树之下,村民看着容芸眼中狂热,仿佛在看着希望。
  “乡亲们!现如今已经到了隆冬,我知道大家缺医又少食,朝廷的补助暂时还没有发放,但是赋税已经免了,只要挺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容芸道。
  乡亲看着容芸身后的几口大锅,咽了咽口水,多日都没有吃饱饭,里面浮动着的仿佛是鸭子一样的面食。
  容芸让村民一一排好了队,挨个检查,突然面前伸了一只娇嫩的手。容芸抬头一看是上官景,想起绯月不依不饶,千方百计纠错的性子,容芸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三嫂,我不能够来?”上官景笑道。身上的毛领子早就换成了普通的棉衣,厚厚实实的。
  “现在我正在看病,稍后跟你说。”容芸道。上官景嘴巴瘪了瘪,站到一旁道:“看病,我也是会的,不如让我帮帮你?”
  容芸停下手中动作,朝着队伍看了一眼,仍旧是一眼看不到边,如果上官景能够帮忙,这事情倒是快了很多。而且他也已经来了,皇后那边也怪不到自己这边。
  “可以是可以,遇到不知道的,千万不要轻易下诊断。”容芸道。
  上官景听到容芸松了口,双眸一亮,兴奋道:“我的医术,可是跟太医院专门学过的,一些简单的病症我还是看的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