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气
  沈若初担心厉行作出出格的事情来,于是一把拉住了他,急忙阻止道:“你别这样,老人家也没说别的,就算你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用动气。”
  “这老匹夫,是在咒我们女儿呢……”
  “胡说!”沈若初见厉行这样,也有些生气了。
  “老人家是好意提醒我们,以后我们多注意些也不是坏事,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沈如初脸色沉下来。
  厉行见沈若初生气了,担心她气坏了身体,到时候伤了胎就不好了。
  于是只好松了手,却还是不想轻易饶过这个老家伙,警告地说:“以后不准再胡说,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老人被厉行这般对待,也不恼,但再无二话,整了整衣领,抬脚就要走。
  “等一下。”沈若初忙拦住了老人家,又对厉行说:“刚才买的那个糕点拿给我一下。”
  厉行不明所以,于是将手里的糕点递给了沈若初。
  沈若初接过来,直接朝老人家递过去:“老人家,谢谢你刚才的善意提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嫌弃。”
  沈若初这个时候,对老人家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她从老人家的处世态度,也看出来,这个老人必定不是一般人,要么就是经历过大世面。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这种人,多半视钱财如粪土,但她若赠送点吃的之类,相信他也不好拒绝。
  果然,老人定定地看了沈若初几秒,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过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贵人这辈子,定当福禄一世,贵人人善,必得厚报。”
  说完,老人接过了糕点,也不说谢谢,直接扬长而去。
  “这老匹夫,还算说了句人话。”厉行挑眉说道。
  沈若初收回了视线,朝厉行道:“我总觉得这个老人家不像是在说假话,他也没必要骗我们啊。”
  “那可不一定,这种江湖骗子,最喜欢说大话骗人了。”厉行不以为然道。
  “老人家问你要赏钱了?”沈若初故意问。
  厉行被噎住,下意识就回答:“他见我不相信,自然不敢开口讨要。”
  “那他图那块糕点不成?”沈若初懒得理厉行,直接抬脚往前走去。
  厉行赶紧跟了上去,心情却是大好。
  虽然他确实不相信那位老人家的话,但是里面有几句他还是爱听的。
  老人家既然说沈如初肚里怀的是“天凤”,那就一定是的!
  到了营部,送了沈若初到她办公地方,厉行则回到自己这边。
  因为心情大好,厉行对身边副官也不吝笑容。
  看得林瑞林凡和方一行都莫名其妙。
  总觉得厉行今天要么不是吃错了药,要么就是夫人给了他什么好处。
  厉行最后自然还是跟手下分享了这一个好消息。
  林瑞三个人听了,自然也是替厉行高兴,知道他想要一个女儿想了许久,这下要是如愿了,那厉行还不得成为一个宠女狂魔啊。
  厉都统家里要降临一位“天凤”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散开了。
  不多久,几乎整个营部的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皇甫策听到时,心中百味参杂。
  他虽然替沈若初感到高兴,但是却又觉得太便宜那个厉行了。
  凭什么厉行想要什么都能如愿,而他,只不过想要个意中人陪在身边,都那么难。
  梨园。
  某间套房里,几个营部的军官在喝酒聊天。
  “这厉都统现在真是不得了,刚升任了都统,沈都蔚又怀了孕,双喜临门,这好事都让他撞上了。”一位军官搂着身边妖艳女子说道。
  “可不是吗,哎,你们听说了一件事没有?”另一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事?”众人都来了兴致。
  “听说这回沈都蔚怀的可是‘天凤’!”
  “天凤?那不是要做皇后的命嘛。”
  “可不是,这要放在古代,还没出生就要被众世家抢先看了去。不过啊,这几天肖家和皇甫家的也都派人去贺喜了,我看啊,这两家也都是想拉拢厉都统。”
  “嘘,这话不要说出去了,我们私下聊聊还行,这要让人听到,可不得了。”那人横着手在脖子上作势切了一下。
  众人顿时面色微敛,不再说这件事。
  梨园佣人房。
  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床上悄悄爬起来。
  她沿着回廊一路往前,直到一处僻静处,她坐了下来。
  对着月光,她抬手慢慢将脸上的一层薄如蝉翼的皮揭了下来。
  揭下来后,她的脸赫然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下。
  那一道丑陋的疤痕显得十分突兀,尤其是在她光滑如玉的脸上,越发明显。
  她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看着镜子里那道丑陋的疤痕,她却好似无所觉,又好像是早已经习惯了,面上毫无表情。
  她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个消息,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怨念。
  沈若初又怀孕了!
  而且怀的还是一位天凤。
  这个贱人,害得她这么惨,凭什么能生活得这么好!
  上天真是待她不公平!
  既然如此,她就要扭转这不公的命运,就是注定要跟老天抗衡,她也要决定自己的命运!
  沈若初,等着瞧!
  厉家。
  厉行刚从外面回来,给沈若初带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他告诉沈若初道:“之前你不是让我联系那位何医生吗,我这里得到确切消息,何医生就住在宜宾路的嘉和酒店,听说过二天就要去外省会诊。”
  “你说的是真的?”沈若初忙急问:“那你有去联系过了吗?何医生怎么说,同不同意给司鸢看看?”
  厉行脸上浮现一抹难色:“我还是觉得这么去找他给司鸢看不太合适,毕竟他是个男人,司鸢还没有出嫁,这……”
  “这什么?”沈若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是没想到,厉行的思想居然这么守旧。
  现在男人给女人看病多的是,看妇科又怎么了?还不是看病。
  “我这么跟你说,司鸢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她不能生育的问题,只有将她的心病治好了,她也才会敞开心扉接受别人。”沈若初劝厉行道。
  厉行垂下眉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