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故意的
  可是,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整个会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人举着牌子,有人张大了嘴巴,可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能参加这场拍卖会的,哪个不是身价上百万千万的主儿,或许他们从未想过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买不起的,但更没想过在属于上流人士的圈子里,还能碰上只拍几十块钱的卖品!
  整个会场,除了当事人顾浅汐和早就知道结果的江凯,其他人几乎都是同一副表情――傻眼。
  就连天塌下来都能淡定如斯的楚北宸也有片刻的怔愣,但他眼中更多的却是复杂和一抹隐藏极深的痛色。
  顾雪沫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该死的顾浅汐,为什么她总是这么阴魂不散,从小出尽风头难道还不够,是不是有她在的地方她都要参一脚?
  不,她肯定是为了楚北宸才来的,手链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楚北宸变幻莫测的表情,顾雪沫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能坐以待毙,顾浅汐已经抢走了出太太的位置,那她就一定要把楚北宸牢牢抓在手中!
  久久等不到回应,拍卖师脑门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各位,有没有人加……”
  “我出一万!”
  “二十万!”
  “五十万!不!一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就像是在平静的深海里投入了一颗巨型炸弹,安静的有几分诡异的会场顿时就炸了锅。
  有人一开口就报出了一万,要是换作平时,他肯定会立马收获周围人的一大批白眼,但这次却显然没人会计较这个。
  不断有人举牌,一个接一个的报价被喊了出来,好似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一声高过一声。
  拍卖师早已应接不暇,顿时感觉头大如牛,这绝对是他从业以来遇到的最苦差事,没有之一!
  不过几分钟,原本几十块钱得得手链就被抬到了两百多万,然而加价的人却只增不减,丝毫没停下来的趋势。
  唯一没有动静的除了顾浅汐和江凯,就剩楚北宸和顾雪沫。
  忽的,楚北宸起身,直接离开了会场。
  顾雪沫狠狠的瞪了顾浅汐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顾浅汐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也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气他,还是气自己。
  对,她不甘心,也不死心。所以她当着他的面卖掉了他送她的东西,他用铺天盖地的绯闻让她难堪,她就跑来打他的脸……
  眼睛忽然涨的难受,顾浅汐抬头望着天花板,顾浅汐啊顾浅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了?
  手链最终以九百八十万的高价被一位浑身上下都透着我是暴发户的阔太太拍了去。
  阔太太拿到手链后就迫不及待的戴在了自己手上,洋洋得意的跟周围人炫耀,好似压根就意识不到那种款式其实跟她的年龄很不搭。
  顾浅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站起身对江凯说道:“走吧,不是还有晚宴么,我饿了。”
  江凯应了一声,起身的同时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乎要被阔太太肥胖的手腕崩断的手链,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宴会厅里,顾浅汐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甜点。
  从她到这里,楚北宸和顾雪沫就再没出现过。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应该早就回去了。
  她承认她今天就是故意的,当然结果也是满意的。楚北宸那会儿可能掐死她的心怕是都有了。
  试问从小就高高在上的楚家太子爷,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但她偏偏就那么做了。
  亲手送出去东西被人当面卖掉,还是贱卖,是个人应该都会受不了。
  可是,顾浅汐却没感觉到丝毫解气,更多的是茫然不安和无所适从。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却又主动放开,任由自己被浪潮吞没,胸口闷的发慌。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啊,江凯呢?”顾雪沫在顾浅汐对面坐下,一身粉色晚礼服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
  顾浅汐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他们还没走。
  没有得到顾浅汐的回答,顾雪沫也不觉尴尬,动作优雅的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如同得胜归来的女王,而顾浅汐就是那只被斗败了还忍不住要扑腾几下的公鸡。
  “不知道姐姐今天玩的开不开心?”顾雪沫戏谑的开口,眼中满是嘲讽。
  顾浅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挑眉道:“你觉得呢?”
  尽管没有丝毫刻意,但顾浅汐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优雅,相比如温室里花朵般娇艳欲滴的顾雪沫,顾浅汐身上更是多了几分沉稳。
  顾雪沫愣了愣,很快又恢复常色,“姐姐你今天玩这一出,不就是想欲擒故纵么,不过可惜的是,人家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
  “感不感兴趣不重要,我开心就好。”顾浅汐起身,冲着顾雪沫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去找江凯,妹妹你呢,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别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别人可背不起那个锅。”
  “你……”顾雪沫恨恨的盯着顾浅汐,她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听不懂。
  “失陪。”不等顾雪沫再说什么,顾浅汐已经快步离开了宴会厅,江凯死哪里去了她还真不知道,就算她想找也找不到。
  而之所以匆匆离开,只是因为她刚才喝了太多水,再陪顾雪沫胡扯下去她非得被憋死不可。
  急匆匆跑到洗手间解决了人生一大急之后,顾浅汐顿时就感觉浑身舒畅了。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顾浅汐刚想转身却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作为一名对人体极度熟悉的法医,就算没有抬头,她也能百分百肯定她撞上的是一堵肉墙。
  “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顾浅汐揉着额头,脑袋也是一阵阵的发晕。
  但她心里也是纳闷的不行,这里可是女厕,而一个女人的胸口怎么可以那么坚硬。
  难道是她对女人有什么误解?
  “玩的开心么?”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