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府路上
  孙把总一伙绿营兵押着徐央朝着知府走之时,忽然听到路边传来欢声笑语,男女之间嬉戏打闹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路边响起,嗅到浓烈的胭脂香直往鼻孔钻,令人心痒难耐,浮想联翩。徐央朝着路边一看,只见满街的穿红戴绿,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路边依娇买媚,拉着过往的男子朝着身后一座披彩挂红的楼房走,楼房的门口悬挂着一匾,题“丽春院”。而有的男子置之不理,而有的男子则是直往里钻,楼房内时不时的回响着男男女女欢声笑语,奏乐歌声。
  就在孙把总和多浑虫一伙人路过丽春院之时,顿时身边围满了浓妆艳抹,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女子,拉着自己直往丽春院走。众人看着这么多姿色女子围绕着自己,口水长流,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任由这些女子在身体各个部位摩挲着。
  多浑虫看到自己左右胳膊被两位丰腴多姿的女子缠绕着,时不时的在身体摩挲着,顿时将自己的原始欲望点燃,不由的将两人揽腰入怀,上下一番的乱摸,嬉笑连连。那两女子也不阻止多浑虫,任由其在身体各个部位乱摸,还时不时的勾引道:“多爷,你好长时间都没有来我这儿坐坐了呢,我们好想你呢。来吗!来吗!”
  多浑虫被俩人这番娇声爹气的说完,骨酥筋麻,飘飘欲仙,不由的就跟着两女朝着丽春院走。而孙把总等人只是狠狠的在周围女子身上乱摸一通,胡乱的乱亲两口,然后就押解着徐央离开这儿。众多的女子看到徐央被官兵用铁链捆着,也猜测出个所以然来,故而就没有上前调戏对方。
  多浑虫正如醉如痴跟着两女朝着丽春院走,忽然看到孙把总押着那个道人朝着前方走去了,猛然想到自己还有大事,顿时抽身朝着对方追去之时,自己的左右胳膊被两女缠绕的牢牢的。两女看到对方刚才得了便宜想溜走,顿时娇声爹气的嚷道:“多爷,我房间还有上好的美酒,就让我给多爷弹一曲我新学的曲子,为多爷解闷。走吗!走吗!”
  “都滚开!爷还有事要办,等下次爷再来收拾你们这些小妖精。”多浑虫怪笑着说完,大手又在两女身上胡乱一摸,从怀中拿两个碎银,扔给了两女,然后狠狠在两女脸蛋上啃了两口,大步朝着孙把总等人追去。
  两女看到多浑虫去追孙把总等人,朝着地上啐一口,说道:“什么玩意儿?”两女刚说完,耳边顿时传来“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的作响,手中的碎银子也不翼而飞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拉客,难道让我白养你们不成?”一个老鸨朝着两女吼道。
  两女强忍着泪水,努力使得自己抚媚妖娆起来,娇声爹气的又在大街上拉着过往的男性。
  多浑虫追上孙把总,又是一番阿谀奉承话,说道:“把总大人,丽春院里有一位水灵的女子,特别会伺候男人,功夫特别的厉害。一会儿,我们来消遣消遣如何?我请各位兄弟,保准让各位舒舒服服的来,舒舒服服的去。”
  孙把总听对方一说,心里跟猴挠的一般,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无非还是想要回那二十两银子罢了,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乃是朝廷官兵,朝廷明文规定不允许寻花问柳,在妓院当中耍乐。你岂不是让我们知法犯法,陷害我等?”
  “孙把总,你可是错怪小民了。你就是给小民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陷害官爷呀!白天我们可以不来,但是在晚上,我们倒是可以出来耍耍不是?”多浑虫笑道。
  孙把总看到对方依旧不死心,恨不得将其打走,正寻思要不要还给对方银子时,身后跑来一个精瘦的小喽啰,朝着多浑虫耳语道:“大哥你看,那个欠钱的烟鬼又在我们的烟馆闹事了,要不要过去收拾一下对方?”说着,指着前方。
  多浑虫眯着眼睛看去,只见一个烟馆的门口匍匐着一个鬼哭狼嚎,挣扎要进馆中的烟鬼。而烟馆的门口则站立数名膀大腰圆的手下,时不时的朝着对方一顿拳打脚踢,一边呵叱对方,一边打着对方离开。多浑虫不看还好,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但是自己此时也有事情,狠狠心,嬉皮笑脸的朝着孙把总说道:“孙把总大人,我们可说好了,晚上我请各位兵爷去丽春院消遣。你可不能够失言啊!”说毕,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央,然后带领着小喽啰们朝着那烟馆走去。
  孙把总看到对方要回自己的烟馆处理事情,也看到烟馆的门口匍匐着一个烟鬼在那儿磕头求赏,叹口气,摇了摇头,径直朝着前方走去,脑海之中则是浮想联翩那个妓院中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徐央看到多浑虫朝着街边一个商铺走去,而那个商铺的门口站立着数名凶神恶煞的手下,而门口人来人往,各式打扮的人应有尽有,主要都是男性最多。那商铺的门口上悬挂一匾,题“福寿烟馆”。徐央正看烟馆之时,只见烟馆里快步低头走出一个人,细看,正是那位东门口士兵的头儿。只见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的消失在烟馆的门口,然后就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当其路过孙把总身边之时,一愣,然后看到对方好似刚刚才看到自己的一般,顿时松口气,一番招呼之后,又大摇大摆的朝着东门口走去。当其路过徐央身边之时,“咦”了一声,不解这个道人怎么会被抓住了?
  徐央看到这个士兵的头儿在自己面前只是停留一会儿,然后摇头晃脑,哼着曲儿,大摇大摆的朝着远处走去。徐央在对方路过自己身边之时,可以清晰的嗅到对方嘴里所散发出来的恶臭,分外的恶心难闻。
  “看什么看?快走。”就在徐央看到那士兵头儿消失不见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大喝声,身后被人推了一下,不由得朝着前方跨了两步。徐央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后一个龇牙咧嘴的士兵朝着自己挤眉瞪眼的。
  那士兵看到徐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毛骨悚然,不解对方究竟是人还是鬼,总感觉自己好似被鬼神看了一般,不由得的打个寒颤。
  徐央一边朝着前方走,一边朝着多浑虫看去,只见其朝着地上匍匐的那个烟鬼乱踢了几脚,而后身后的小喽啰们也朝着对方一顿拳打脚踢。徐央感觉是将对自己的怒火,尽数发泄在对方身体上的一般,不由的摇了摇头继续走。
  那个烟鬼被多浑虫一伙地痞无赖打一顿之后,不仅不求饶,反而眉开眼笑,拉着多浑虫,张嘴求着什么事情似的。而多浑虫等人将这个人打一顿之后,还是不解气,拉扯着对方朝着烟馆的后面走去,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徐央跟在孙把总后面,渐渐的就看到四周的人越来越少,而前方不远的地方则是出现一个衙门,而衙门口则是只有少量的行人在走动。徐央等人来到知府门口,只见上方悬挂一牌匾,题“湘城府署”,左右对联题:政惟求与民便,事皆可与人言。在大门口,左右各站立两名侍卫;大门口有一个喊冤鼓;侍卫的台阶下方,左右各立两座狰狞麒麟石像。孙把总看着大门紧闭,走上前,朝着右侧外面那侍卫眨了眨眼睛,招了招手。
  那侍卫看到是孙把总,又看到对方不远的地方站立数名绿营兵,其中还押解着用铁链捆绑的一个道人,也猜测出个所以然来。侍卫走到孙把总面前,拱拱手,问道:“把总有何贵干呀?”说之时,不禁朝着道人多望两眼,疑惑对方为何要用铁链捆绑着那道人。
  孙把总朝着对方也还礼,眉开眼笑的说道:“烦劳老兄进去给朱知府大人通报一声,就说在下在街市上抓捕一个蛊惑人心,传播邪教歪理,又勒索钱财的妖道,前来交由知府大人处置。”
  那侍卫眯着眼睛正待要转身传话,想了想,钉在原地不动,而是双手交叉胸前,一副等待着什么似的。孙把总看到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心里在咒骂之余,伸手在怀中摸了摸,然后取出一个碎银递给对方。那侍卫接过碎银,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孙把总来的不凑巧,知府大人已经领着小妾们踏春了。”说毕,将碎银揣进怀中。
  孙把总听到知府不在,顿时心里又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一遍,思忖道:“朱知府不在你也不早说,害我损失了钱财。”心里虽是这么的想,但是口中则是说道:“不知知府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呀?”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两三天吧!”那侍卫说道。
  孙把总看到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心痛自己那银子白花了;在看到对方要回去,连忙又问道:“兄弟可知知府大人去哪儿踏春去了?”
  “知府大人去那儿,难道还要给我们说一声不成?腿长在知府那儿,我怎么知道。”那侍卫说之时,已经又站会到刚才的地方。
  徐央也听到双方刚才小声的谈话,又看了一眼大门口的两幅对联,自思:“为政的唯一目的和使命是与民便利,而是不是压制、管束、盘剥百姓,更不是个人总饱私囊。政务应该有透明性和阳光性,可以对任何人说;政务不是幕后的事,不是暗箱操作。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徐央正思索对方该将自己如何发落之时,忽然听到远处渐渐的传来敲锣打鼓,人声沸腾的声音,回头看去。孙把总也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定睛细看,只见远处渐渐的出现一列仪仗队伍,左边的一列手举“肃静”的牌子,右边一列手举“回避”,时不时左右两边传来铜锣敲打的声音;再往后看,只见一顶顶的轿子而来,每顶轿子由四人抬,为首的一个轿子由八人抬着;最后面则是跟着一个个身着百兽、祥云朝服,红顶帽子的官员。而大街两旁则是站立低头缩脑、屏住呼吸的居民,不敢看中央行走的仪仗一眼。
  这群仪仗队渐渐的来至知府门口,一字排开,而后就看到靠后的一个轿子中蹦出一个编着两个辫子,一脸稚气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朝着前方一个轿子走去。而后就看到轿夫一一将各自的轿子朝着前方微微的抬起,并把轿帘打开。徐央等人这个时候已经躲在了右侧石像后面,只能够偷眼朝着那些人看去。而尾随的官员们则是站立门口两侧,恭迎知府家眷回府。
  只见为首的一顶轿子中缓缓的走出一个腆着肚子,胖头大耳官员,只见其走一步晃两下,摇摇晃晃的走上台阶,而其身后则是跟着那个两个辫子的小女孩,后面则是跟着各个花红柳绿、浓妆艳抹的小妾们。正当其准备踏进朱红大门的一刻,隐约看到石像后面有人朝着自己偷窥,回头一看,只见石像后面藏着十多人,在看到其中一人手举一杆绿旗之后,才知道是绿营兵。这官员本不想理会这伙人在这儿做什么,刚踏起一步,猛然看到绿营兵中有一个用铁链捆着的道人,顿时明白所以,停下脚步,朝着旁边站立的侍卫耳语一番。
  那侍卫得令离开,跑到孙把总身边,问道:“知府大人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孙把总看到是刚才收自己好处的那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怀疑对方是得了健忘症,还是故意装傻充愣?虽然孙把总心里又将对方咒骂了无数遍,但是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在下来找大人,是为了我身后这个妖道而来的。”
  “哦,原来如此。”那侍卫好似刚明白对方的来意一般,回头去复命了。
  孙把总等人看着那侍卫跑到知府的面前,回复了一番,然后那知府点点头,又朝着徐央张望一下。知府想到今天踏春精疲力竭,又看到孙把总来此不易,想了想,朝着侍卫说了几句,转身朝着知府内走去,而其身边的妾室们早都消失不见了。
  那侍卫点点头,转身朝着孙把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