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宠着
  数年前黄晨的愿望就是抱大腿,现在还没有变,不管旁人看是不是有志气,可怎么说也是一种坚持坚韧。
  大年二十八,韩漠也回去了魔都,方晓晓每天只能和韩漠通话十多分钟,临近过年,虽然韩家的家务不用韩漠做,可亲戚朋友很多,太多的应酬即便韩漠不说方晓晓也能猜的到。
  2001年大年二十九过后就是大年初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觉得没有大年三十这一年都过的急促短暂,明明大年初一刚收了压岁钱,转头就又到了除夕夜,明明前几天还穿着短袖长裙,转头又已经是寒风凌冽,雪花飘扬。
  屋子外面炮竹声声,夜空中烟花璀璨,几乎映红了一片的天空,包饺子,蒸包子,饭菜香气萦绕,紧闭着的房门外小虎和小小虎两只欢快的跳来跳去,眼睛里全都是外面的灯火辉煌,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屋子里的饭菜香气飘到了外面,小虎一顿,紧跟着回头两只前爪使劲的扒拉着门,门开了一条缝儿,小虎钻进去,小小虎紧跟其后。
  温暖的屋子里忽然的冒出来一股的凉风,然后就看到两只钻进来,方晓晓呲牙:“饿了?想吃饭?等着!”
  “呜呜——”
  小虎小小虎可怜巴巴的眨着狗眼,在张红和方晓晓腿边转了几圈,就老实的蹲坐到门口一动不动。
  方晓晓翻白眼,再一次的感慨还是当狗狗最好,吃饱了玩儿,玩儿够了睡,睡饱了接着吃。
  “这么乖。”张红在旁边笑,“一会儿给你们拿肉吃。”
  “汪汪。”
  就像是听懂的两只冲着张红叫了几声,尾巴也欢快的摆动起来。
  “妈,不能太宠着它们。”方晓晓说。
  张红看她:“哎哟,倒是谁回到家连自己屋子都不收拾就给人家弄呢,这几天连窝儿都给人家垒了一遍。”
  “咳,这不是半年多没见了嘛!首都又不让养……”方晓晓嘿嘿的笑。
  张红皮笑肉不笑:“我也是半年没见了,我也想当好人。”
  “妈妈——”方晓晓撒娇。
  张红笑道:“哎呦,冲着我可没用。”
  然后张红瞄了眼旁边放着的手机。
  那个手机是方晓晓的。
  登时,方晓晓脸红。
  刚才饭菜刚摆上,韩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当是她是觉得很正常的接起电话,去了自己卧室里说了几句,然后跟妈妈说韩漠让她替说一声“新年好”,完全像是很自然的过年礼仪,可妈妈说当时手机屏幕刚亮,她就防贼似的把手机拿到了屋子里,然后说那句“新年好”的时候,声音都软软的像是拐了七八个弯儿,妈妈愣了会儿才知道的确是自己女儿。
  “哎呦呦,和小漠很好啊!”妈妈看她的眼神都泛着和黄晨眼里一样的熟悉暧昧。
  方晓晓都觉得没法和妈妈说话。
  时间转眼,吃了饭收拾了碗筷,把小虎小小虎喂饱了,除夕夜的新春联欢晚会也开始了。欢声笑语,还有即便是看了两辈子也不觉得烦闷的相声小品,连歌舞也不觉得过时,甚至耳熟能详的方晓晓都能跟着唱,张红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方晓晓。
  自己闺女厉害了啊!
  这边曲子刚出来,闺女就知道歌词!
  难道是因为上了华清大学的缘故?
  ……还是华清大学好啊!
  小虎小小虎听不出歌曲的好坏,因为外面凉,就趴在屋子里不出来,电视前面摆着的瓜子水果它们也能跟着吃几口,方晓晓脱了鞋,穿着袜子踩在小虎小小虎的肚皮上,没一会儿两只的鼾声就冒出来。
  九点多,家里的电话就开始响,刘叔他们,还有小园丁超市的人们来往的打电话拜年,不止是家里的电话,妈妈的手机,方晓晓的手机也都络绎的响起来。
  “晓晓,过年好!”电话那头。
  “过年好,叔叔阿姨也过年好。”方晓晓,“祝阿姨叔叔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简短的祝福,在除夕夜传来便是对这一整年的期盼和希望。
  小虎小小虎被吵醒,“呜呜”的去到自己的狗窝里趴着,即便是外面时不时的响起鞭炮声也顾不上。
  十点,方晓晓给韩漠打了电话。
  早先韩漠打电话过来,他们家里正打算吃饭,方晓晓听韩漠说了除夕夜他们家里的安排,在全家人一起吃饭过后,由孩子们聚在一起守夜。
  响了两声,电话就接起来,不同自家院子外面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还有屋子里新春联欢晚会的欢声,那边缓缓的钢琴曲还真是清静幽雅的如同两个世界。
  “你们守夜还真是雅啊。”方晓晓说。
  韩漠默然嗬了声,打开身边的一扇门,立刻里面的喧闹声冒出来。
  “胡了,大四喜,我的庄。”
  “啊呀,怎么可能!!”
  “不相信也没办法,快快,六十四番。”
  “你都胡了多少把了?”
  “没办法,今儿运气好。唉,你说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岁岁有今朝?”
  “哈!拉庄!!”
  “……”
  方晓晓“……”
  她玩儿了两辈子的麻将,玩儿的最多也就是三十二番儿。
  而且“大四喜”好像还是港城那边的玩儿法,据她所知,还不是最高番儿。
  啧,人家除夕玩儿的,很狂野!
  门关上,熟悉的琴曲继续悠扬。
  方晓晓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输了还是赢了?”方晓晓问。
  “你猜。”韩漠说。
  “输了。”方晓晓说。
  “为什么?”韩漠问。
  “我听见刚才里面有人喊自己赢了很多把,还说岁岁有今朝?有人赢的多,那肯定就有人输的多,赢得多舍不得离开牌桌,输的多了肯定早就离开了,而且我也听说除夕夜玩儿牌赢钱的话,这一年也有好运。”方晓晓说。
  韩漠挑眉,他不知道晓晓对牌桌还真懂。
  方晓晓当然懂,当初她的领导们就喜欢玩儿牌,再说作为华夏人有几个不会玩儿的?
  韩漠没解释,只是问:“你是说我这一年运气会不好?”
  “怎么可能,有我了,运气肯定好。”方晓晓说。
  韩漠弯起唇,还真会往自己身上贴金。
  可他喜欢。
  “好啊,那我就靠你了。”韩漠温声。
  话筒那边低柔的嗓音如同蛊惑,方晓晓脑袋里霎时一乱。
  韩氏集团是什么咖位,她的小园丁又是什么?就算只是首都的陌骁公司,小园丁超市也还远远不及,靠她怎么可能?可还是不自禁的说:“好啊。”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韩漠那边显然松了口气。
  呃,这怎么行!?
  知道他也是在开玩笑,可方晓晓还是问道:“不过你就打算听音乐听到十二点?”
  “不然?”
  韩漠反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鼠标在滑动,电脑上一道道的红绿条文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划过。
  他不仅仅只是在听音乐,还在看股票行情。
  电话里方晓晓的声音传来:“我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我觉得你一年在家也没多长时间,这个时候正好和家里人打好关系,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再说先前输了钱,你就真的甘心不捞回来一点点?”
  “……”
  韩漠手边的鼠标一顿。
  ……她这是在鼓励他赌博。
  “万一又输了?”韩漠问。
  “伯母肯定会把本钱给你的。”方晓晓说。
  韩漠眉角弯起来。
  今儿吃饭之前,自己那亲妈还真是给了他一笔钱,说是玩儿牌的本钱。
  难道是女人之间心有灵犀?
  方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不过女人在关系着家长里短方面就会比男人想的多那么一点点,连韩漠在韩家都这么辛苦,伯母即便有韩伯父护着,在过年过节这个时候也总得和韩家的亲戚朋友们笑脸相对,韩漠在首都上学,以后总归还是要回来韩家,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韩漠,在除夕夜的守夜中也要有所准备。
  那边的热闹喧嚣随着打开的房门溢进来,紧跟着又关上,韩漠转眸,进来的是司徒若,司徒若探头就看到韩漠正在打电话,可不止不躲,更还双手托腮的杵在桌上一脸谄媚。
  韩漠皱眉。
  那边方晓晓也听到了忽然闯进来的喧闹声:“有人出来了?我不说了,还得看联欢晚会,明天见。”
  方晓晓挂上电话。
  韩漠也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看到韩漠手里的手机黑屏,司徒若立刻的泪眼迷蒙:“漠哥,帮我一把吧,我都输惨了。”
  “我去也未必赢。”韩漠说。
  “可你不去我就输定了。”司徒若眼睛巴巴的看着韩漠。
  韩漠叹气,关了电脑,站起来。
  司徒若在后面绷着嘴角没有呼喊出声。
  紧闭的门打开,里面推牌的声音传出,韩漠走进去,司徒若紧跟着。
  “哎呦,叫帮手了?”牌桌上喜气迎面的正是韩久华。
  韩嘉晟的哥哥韩嘉诚的二儿子,和韩丹同岁,现在和韩丹一样在韩氏集团实习。
  “怎么?不敢玩儿了?也对,要不是我漠哥下了场,你又怎么可能连赢好几把?”司徒若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