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了我的喜事
  “当然记得,老袁对我们家有大恩,要不是他,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到现在。”
  沉默许久后,贺老爷子徐徐开口。
  “老袁临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小孙女,我听着心里不忍,就跟他许诺等袁汐长大成人,只要他愿意,就叫我的孙子把她娶进贺家,好好善待她,不让她受一分委屈,老袁这才放心的闭了眼睛。”
  袁汐听了面上一喜,贺爷爷的意思是自己跟连祁早有婚约,还是在爷爷临死之前定下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贺老爷子:“贺爷爷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袁母没想到贺家老爷子这么上道,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想到这么好理由。
  她拍了拍袁汐的手:“这么大的事,你贺爷爷怎么可能说谎呢。”
  贺老爷子点头:“我说这话的时候你爸就在跟前,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而且我当时还给你爷爷留了一个镯子算是定亲礼,那是我们贺家祖上传下来的,你也可以回去找找看。”
  他确实给过袁老爷子一个镯子,是上等的羊脂玉手镯。
  不过那个镯子可不是什么定亲礼,而是他拿出来叫袁老爷子帮他活动能够回城的好处费。
  那镯子很值钱,袁家也不是什么贫困的,要靠典卖东西换钱,东西定然还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连雅娴也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么一桩事,难掩脸上的激动。
  “爸,这事您以前怎么从来没提过啊?”
  要是真能跟袁家结亲,儿子就不用拿命去搏前程,仕途也会一片顺遂。
  贺连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心底寒凉一片。
  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是爷爷的心思已经很明显,而且还想要坐这桩婚约。
  他不明白,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
  屋子里一阵喜色,唯有他一个人沉着张脸,显得格格不入。
  贺连祁不发一言的转身:“家里什么时候办喜事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礼金。”
  说完抬脚就要走,连雅娴脸色一变,疾步上前拦住他。
  “连祁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家里有什么喜事,要是有,也是你跟袁汐的喜事啊。”
  贺连祁勾唇冷笑:“我的喜事?我怎么不知道?爷爷又没指名道姓说跟我定亲,怎么就成了我的喜事了?”
  贺老爷子的脸顿时就绷了起来:“怎么就不是你的喜事,除了你这个孽障我还有哪个孙子?”
  贺连祁轻嗤一声:“怎么会没有,没准爷爷您老当益壮哪天给我添个小叔叔,想要孙子也未必是难事。再不济还有我三伯,现在医学比过去发达,他那腿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或许他能再给我生个堂弟出来。”
  说完又轻蔑的看了袁汐一眼:“只是不知道,袁小姐是不是能等到他们长大的那天。”
  袁汐身子晃了晃,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贺老爷子脸都气白了,“你个畜生,给我闭嘴。”
  自贺连祁进屋后始终没开口的贺三伯也忍不住斥了句:“够了,连长辈都挖苦上了,你在部队这么多年受的就是这种教育?”
  “部队教育我遵纪守法,没教我明知道包办婚姻是违法行为还要知法犯法。爷爷是老gm,却要顶风作案,就不怕传出去毁了您一世清誉吗?”
  贺老爷子现在不止脸白,手都开始发颤了。
  “好好好,翅膀长硬了先学会忤逆不孝了,我贺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来。说我知法犯法,那你现在就去告,看看有没有人敢抓我。”
  连雅娴见这两个又要吵起来,上前拉了贺连祁一把。
  “连祁你怎么能这么跟爷爷说话,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懂事点吗。”
  贺连祁拉开母亲的手,脸上漾起一抹讽刺。
  “你们合起伙来要把我这个儿子孙子卖个好价钱,这个好我还真有点消受不起。”
  贺老爷子听他左一句右一句的讥讽,终于忍不下去了,再次举起手里的拐杖用力朝他挥了过去。
  “既然你那么看不起我们,不如今天我打死你个孽障,也省着在这气我。”
  贺连祁没动,任由那拐杖重重的敲在自己肩膀上。
  “那您最好快点打死我,就不用在这费劲心机的编什么婚约了。”
  这话分明是在火上浇油,肩膀紧接着又是一痛,他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次袁汐没有求情,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好,连祁宁肯跟全家对抗也不愿意娶自己。
  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打了几下就累的呼哧带喘起来。
  他愤愤的放下拐棍:“你回去就把那个什么劳什子恋爱报告给我撤回来。不,你重新打结婚报告,你跟袁汐的婚事我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能反悔,你既然姓贺就得听我的。”
  “不可能!”话音刚落贺连祁就厉声反驳道。
  “不管你是真跟人家定了什么婚约还是胡诌来骗我的,我都不会认,谁愿意认谁就去娶。要是有人再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我就打退伍报告,以后随便你们折腾。”
  贺连祁掷地有声的丢下这句话,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
  屋里的人全都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震住了,贺家只有这一个孙子,他要是退伍回来,想要再回权利中心就彻底没希望了。
  “你给我站住!”贺老爷子大喊。
  贺连祁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飞快的朝门口走去。
  “快,把他给我拦住,这是要反……”
  贺老爷子急切的嚷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紧紧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起来。
  同时,脸也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爸,爸你怎么了?”贺三伯发现父亲有点不对劲,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连祁,连祁快回来,你爷爷晕倒了。”连雅娴嗓音尖锐的喊着贺连祁。
  这种装晕的戏码几乎每年都能上演两回,贺连祁都免疫了。
  可是听见母亲声音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还是转身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