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定了(1)
  “这几枪,报我被你推下山崖之仇,解我三年无记忆之苦,看在你当初也曾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从此,别在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次,杀一次!”
  阿依娜躺在地上,已经疼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她看着她,无力的张了张嘴,身子抽搐了几下,昏死了过去。
  大厅内一时静寂无声,只九歌擦拭枪支的声音,喝着窗外呼呼的凛冽寒风,透心彻骨的冷。
  “小九……”一声呼唤,带着小心翼翼,男人走近她几步,颤抖着双手向要抚上她的脸颊。
  九歌看着他,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这双让她神魂颠倒的眼睛,这个让她倾心满付的男人,目光对望,眼里风霜染尽,一片哀凉。
  何必,何必到现在还要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旗安!”身后,有人含泪大喊了一句:“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
  苏墨染走下高台,仰着下巴往前走了几步,倨傲的看她一眼,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有了把枪,有点功夫就能逃得了这里?告诉你,这里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而且一会警察也要来,知道为什么吗?”她轻蔑的看着她,嗤嗤笑出声来:“可怜你失了记忆,我来告诉你吧,你杀了高富锦,警察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你就等着坐牢吧!”
  她笑意莹然的站在那,虽然一张脸被丝巾遮盖,但却挡不住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你就好好在牢里呆着吧,我已经有了旗安的孩子,到时我们一家和乐美满,你就等着老死监牢吧!”
  “是吗?”她垂着眼,自顾一问,下一刻,突然抬头,持枪的手狠狠往下一勾。
  砰——
  随着巨大的枪声响起,苏墨染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那双眼睛仍然不可思议的瞪视着她。
  下一瞬,她出手快如闪电,右手见一抹寒光出袖,一柄短刀,决然没入对面男人的胸膛。
  天地在一瞬间凝结。
  有人在喊,有人迅疾的奔跑过来,她似乎全然听不见,看不见。
  只余窗外寒风呼啸,和他幽然叹息般的一声:“小九……”
  他一动也不动,慢慢抬眸,静静的看着她,那眸光温柔似水,可以融化寒冬腊月里的坚冰,可以温暖雪山之巅的冰莲花。
  却,温暖不了她的一颗心。
  她也一动不动,垂眸看着那把短刀,慢慢堆进,直至没入,只剩深紫色的刀柄。
  “陆旗安。”良久,她开口,声音幽冷空静,似从遥远的极北之地传来:“疼不疼?”
  他轻缓一笑,握住她的手,紧紧包裹住,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淅淅沥沥掉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荼蘼的血花。
  “小九……我想你了……”
  她的身子一颤,闭上眼睛,决然拔刀。
  鲜血飞溅,如三月桃花雨中纷飞,溅落她一脸。
  她的眸中,是一派血色的红,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砰——
  那人颓然倒地,手臂微张,似要将她抱住——
  指尖擦着她的手心,是寒彻骨的冰凉。
  之后再无声息。
  “陆旗安,你去死吧,若你死,我便只剩空洞,如一俱行尸走肉,这样,就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再也没有绝望。”
  “安安!”
  陆夫人率先反应过来,脚步踉跄的冲下高台,几步冲到陆旗安身边,“孩子……”
  那把刀,正中他的心窝位置,此刻,刀已拔出,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的,他整个白色西装几乎全都染成了红色,一张脸惨白的犹如地上的霜雪,他却还要挣扎着想要起来。
  “安安……”陆夫人抱住他的头,扶着他让他依偎进自己的怀里,一双手颤抖的抚上他胸前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立即沾满了她一双手,顺着指节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她失声痛苦,猛的看向九歌。
  “小九!你误会安安了!”她悲凄道:“他一直爱的都是你啊!”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抽掉了!”立在陆夫人身后的慕修文一声怒喝,狠狠瞪着九歌大喊道:“你他妈捅的是谁你知道吗?那是拿命来护着你的男人!”
  左开阳看了眼九歌,脸色沉重,蹲下身来在陆旗安的伤口处点了几下,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帮他堵住伤口,“得马上送去医院,否则,流血也得把他流死!”
  慕修文急忙走过来,与左开阳一道,抱住他的腰,不想,他却挣扎着挡开了他们的手。
  两人俱是一惊,陆夫人也含泪不解的看着他:“安安,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孩。
  九歌静静的站在那,眼神与他对视片刻,然后很快转开。
  “小九……”他虚弱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这两个字却咬的极清楚,“过来……”
  九歌一动不动,一双眸子转向高台上,然后举枪,瞄准——
  “小九!”
  “小九不可!”
  所有人大惊失色,左开阳与慕修文一个急速掠身,迅疾如奔雷般闪到她的身边,劈手就要去夺她的枪,九歌闪身一个后移,猛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打了出去。
  只是,她被左开阳与慕修文两面夹击,这一枪打出去,偏移了轨道,高台上的陆之恒险险避了过去,身子一歪,倒下了高台,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季东!季北!”他再次怒吼出声,只是,平日里日日跟在他身后,24小时随传随到的两个名贴身保镖此刻却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眸色一沉,冷芒乍现,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个大概!
  老二!真是他的好儿子!
  能让季动季被彻底消失在他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陆旗安,不会再有第二人!
  那么,他在水榭明珠外的埋伏……
  他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一眼看过去,他那个一向雷厉风行,无所不能,在青城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铮铮铁骨的儿子,躺在地上,一张俊美若神的脸煞白,身下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