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电话那头的人低笑一声,“您也太拼了,身体要紧。晚上正想请您吃饭,看来又得改天了。”
  札宫咽了咽口水,“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店,专门做斋菜,没什么?荤腥,热量不高,很适合您。”
  “……不错。”札宫砸砸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对吧。”
  老秘书痛心地点了点头,低头在淘宝下单了硅胶肌肉衣。
  “您还在健身房吗?”黄河远问。
  “在。”
  “好的。”黄河远笑,“那我等?会?儿让我秘书来接您。”
  白云间站在一边,不停地深呼吸,他?本能地想夺过札宫手机,直接了当地问黄河远在哪里?。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假设夺过手机,黄河远还是不愿见他?,挂掉电话,这个札总也会?把他?视作神经病。他?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谨慎再谨慎。
  札宫挂了电话,歇了几口气,继续蹬椭圆机机。
  过了大半小时,身边飘来一阵淡淡的薄荷香气。
  札宫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裙,外面套着一件驼色大衣的高个女人。
  女人留着一头栗子色长发,围着一条围巾,妆容精致干练,开口就是低冷的御姐音,“您好,是札总吗?”
  “是我。”札宫看着她,“我认识你?吗?”
  “黄总让我来接您吃晚饭。我姓白。”女人笑起来,“不着急,等?您准备好了再出发也不迟。”
  “你?怎么?这么?高?”札宫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是男的吧?”
  啪!老秘书拍了一下札宫手臂上的肥肉,歉笑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札总他?说?话有点不好听。”
  “没关系。”白小姐莞尔一笑。
  第127章 时隔七年再相见
  去饭店的路上, 札宫浮想联翩。他觉得,黄河远让白秘书来接他吃饭,一定另有深意。
  霸总, 是不存在的。比如他,压力很大,常年失眠, 头发稀疏,皮肤蜡黄, 穿着两百块的polo衫,挺着小?肚腩压榨员工才是正常总裁该有的形状。像黄河远那种身材绝佳,西装革履的是格格不入的异端!
  前凸后翘的美艳女秘书也很少见。比如白秘书,要是带出?去, 必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猥琐打趣。
  他记得,黄河远的秘书是个姓雷的男秘书, 那么这个女秘书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会是黄河远的小?情人, 被他心狠手辣地派来色诱他,好让他签合同的吧?!
  札宫瞄了白秘书一眼, 充满警惕。难怪这个女人和?他一起?坐在车后座,想必等会儿就会偷偷摸摸地对他动手动脚!
  白秘书拢着长腿, 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起?来惊慌失措,魂不守舍。
  她可?能是被黄河远强迫的。札宫猜测, 第?一次干这种脏活, 紧张也是难免。幸好她遇到了他。
  “白小?姐。”札宫干咳一声, “放心吧,我是gay,对你不感兴趣。”
  白云间?茫然地转过脸, 茫然地看着他。
  札宫:“……”故作清纯,我绝不会被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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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锦龙面对没有札宫的健身房,陷入焦虑。他才入职半年,不能容许自己犯下哪怕一点错。
  “你好,”雷锦龙急切地问?前台服务员,“那个叫札宫的客人以及他秘书,去哪里?了?”
  为了防止黄河远派来的人接不到札宫导致露馅,白云间?走?前特意嘱咐过前台。只听前台毫不犹豫道:“你的同事先把他们带走?了,让你直接去餐厅就可?以了。”
  雷锦龙:“……?”
  哪里?来的同事,莫非黄河远另有安排?还是竞争对手先一步把札宫拉走?了?
  雷锦龙急匆匆地赶往约定餐厅,札宫正在沙发上软软的瘫着,饿得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札总。”雷锦龙如释重负,欠身赔笑,“怠慢您了,黄总稍后就到。”
  雷锦龙先带札宫去了包厢,正要点菜,忽见一个身材高挑,美艳动人的女秘书打开门进来了,极其坦然地坐在了札宫旁边。
  雷锦龙盯着女秘书,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女秘书冲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雷锦龙低下头,心想札宫怎么也不介绍一下,难道是他的情人?
  札宫觉得黄河远派来的白秘书企图色诱他,保持警惕。雷锦龙不明白札宫的女秘书为什?么频频打量他,警惕又迷惑。至于老秘书么,不论发生什?么,他一直谨言慎行,保持警惕!
  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充满了警惕的味道。
  白云间?在这警惕的气氛里?,自顾自喝了三杯热茶。
  此情此景非常不真实,雷锦龙成了黄河远的秘书,黄河远马上就要出?现在他面前。虚假得好像在做梦。
  啪。门被打开,白云间?猛地扭头看去,目光如炬,吓得来上菜的服务员脚步一顿。
  “……”不是他。白云间?垂下眼皮,又喝了一口茶。
  啪。门再次被打开。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白云间?抬起?眼睛,一口热茶含在口中,忘了咽下去。
  这是黄河远吗?
  高中的时候,黄河远的发型偏韩系,刘海中分,蓬松好摸,因为他喜欢平躺着睡,后脑勺总会翘起?一撮毛,非常可?爱。而现在,他大概喷了发胶,刘海往后梳,后脑勺的呆毛也没了,发型一丝不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高大英俊,笑起?来成熟温和?。
  这是黄河远吗!
  白云间?捏紧了杯子,死?死?地盯着正在脱外套的男人。
  黄河远正要把外套挂衣帽架上,扫过餐桌,目光忽的一凝,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僵立当场。
  白云间??没错,绝对是白云间?,哪怕胖个两百斤他也能认出?来。他怎么会出?现在他和?札宫的饭局上,而且还穿成那样?
  几天前札宫在他耳边念叨的话瞬间?在耳边响起?。
  “主?要是吧,遇上了初恋。”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嘿,只杀了我,没杀他。他还是那么白。”
  “也没发福,没秃顶。越长越好看。还当了明星,粉丝一堆。”
  “咪咪还是那么粉嫩。”……
  札宫说的每一句话,白云间?都符合。……不会吧?难道白云间?是札宫初恋?!这也太离谱了!
  但白云间?穿着裙子坐在札宫身边的样子,又显得那么真实,深深地刺痛了黄河远的眼。以前,很久以前,白云间?明明只会穿裙子给他看的。
  白云间?喜欢札宫什?么……喜欢他长得胖还是喜欢他脑子傻?黄河远曾经?想过白云间?男朋友的样子,可?能温柔体贴,可?能威猛高大,也可?能和?他有一些类似,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到会是札宫这一款。
  札宫在一边暗中观察。黄河远和?白云间?互相凝视的时长非常古怪,就好像在她询问?色诱成功了没有。
  这是鸿门宴啊。札宫警惕加倍,想必下一步就是灌他喝酒了。
  黄河远挂个衣服,就好像把魂魄挂上面了,拉开椅子坐下来,也不说话,目光在札宫和?白云间?之间?流离不定。
  札宫警惕归警惕,但不耽误他吃饭。黄河远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埋头苦吃。
  黄河远掐了自己一把,扯出?个嘴角一抽一抽的笑来,“我去洗手间?。”
  黄河远走?后,白云间?也站了起?来,打开门,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冷水哗哗地冲下,黄河远挽起?袖子捧一把水搓脸。冬天的水冻得手指发疼,但也很爽。
  抬起?脸看镜子,白云间?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两人一齐看着镜子,谁也没有做出?对视的动作。
  七年了。白云间?无数次的构想再次见黄河远的画面,却一次也没有假设过他自己的心情。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或者?愤怒委屈。
  没想到生理反应告诉他,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他的心跳没有加快,既不想笑,也不想哭。不想抱,不想贴贴,也不想亲吻。
  他是不是不喜欢黄河远了?就像他以前喜欢打游戏,现在觉得游戏索然无味。或者?说,这世上的一切都没什?么意思。
  任何东西都会变质,年少时怦然心动,千回百转的爱,或许只是激素造成的错觉。难道他之所以能坚持下去,只不过是他擅长坚持而已?
  现在激素消退,他发现,黄河远好像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有人打算进来上厕所,看见白云间?的背影又不进来了,站在门口观望这两人。
  黄河远迈腿出?去,白云间?跟着他出?来,两人默契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在安全出?口前站定。
  “好久不见。”黄河远扯着嘴角笑了笑,“过得怎么样?”
  他没看我直播。白云间?心想,哪怕黄河远一个星期看一次,都不会说出?这样的寒暄。这五年,全播给了空气。
  “挺好。”白云间?说。
  黄河远靠着墙壁,轻声说:“我也挺好的。”
  “你爸醒了吗?”
  “……没有。”黄河远顿了顿,“但是在恢复了。他总有醒的一天。”
  “嗯。”白云间?抬手摸了摸鼻梁,想问?黄河远当年为什?么决绝地和?他断了联系,又觉得没什?么必要问?。他把黄河远想得太坚不可?摧了,黄河远说的永远,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吧,何必提起?旧伤疤,显得他特别渣。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白云间?说,“也没有穷困潦倒,流落街头。”
  “……谢谢。”黄河远看着白云间?精致浓艳的妆容咬了咬牙,心想他非问?不可?,不然他寝食难安,“你怎么会当了札宫秘书?”
  白云间?:“……”
  “你和?他……?”黄河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什?么关?系?”
  “……”
  七年过去了,黄河远的脑回路依然离谱。这让白云间?心里?泛起?了少许涟漪,他点了点头,用问?题回答问?题,“你觉得呢?”
  黄河远错愕地张开嘴,眼睛刹那变得通红,“你,你的品味,怎么这样了?”
  “我的品味一直是这样。”白云间?心里?泛起?莫名诡异阴暗的快意,“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
  “……不是,我也不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