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宣
  有人说,明亡与庞大的宗室,当然这句话是有失偏颇了。但明朝需要巨大的财力来支撑庞大的宗室开销,这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大明中后期,庞大的宗室就已经成为了国家最大的财政负担之一。
  大宋朝就不会有这个负担,宋承唐制,宗王襁褓即裂土而爵之。然名存实亡,无补於事。降至疏属,宗正有籍,玉牒有名,宗学有教,郊祀、明堂,遇国庆典,皆有禄秩。所寓州县,月有廪饩。至於宗女适人,亦有恩数。然国祚既长,世代浸远,恒产丰约,去士庶之家无甚相远者。靖康之乱,诸王骈首以弊於金人之虐,论者咎其无封建之实,故不获维城之助焉。
  宋朝宗室规模庞大,但宋朝宗室并没有像明朝那样造成严重财政负担,也没有发生藩王犯上作乱的事发生。
  宋朝宗室身份,只是一个身份,并没什么特权,而宋朝对于宗室从前各种政治经济活动也没有限制约束,宗室同样可以参加科举、做官、从前商业,反而收到了比明朝更好的效果。
  比如这个赵伯驹,他在民间只是顶着一个皇叔爷的名号,其他一无是处。靖康之难后,剩余的宗室南渡,以太祖赵匡胤留下来的宗室居多。
  赵伯驹与其弟赵伯骕流落杭州临安城,以卖画为生。赵伯驹以画扇为赵构赏识并予召见,曾官至浙东兵马钤辖。后他们进入翰林画院成为御前画师,而赵伯驹兄弟二人深得皇帝赵构的信任。赵构甚至于允许他们随时入宫觐见,可谓无上恩宠。
  御前画师是“御前画院”的真实纽结,官阶不高,却职任亲近。高宗、吴皇后、孝宗、光宗、宁宗、杨皇后、理宗等南宋帝后,对李唐、萧照、马和之、马兴祖、马远、马麟、李嵩画迹的胪注诗题,与画中签署的“臣”字款,证明御前画师奉敕作画之频繁性暨君臣互动的亲密性。
  也就是说,别看御前画师这个职业没什么实权,品阶也不高。可他能和皇帝亲近,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这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他们在皇帝身边,有时候偶尔一句话就有可能改变一个臣子的一生。
  朱小青让赵瑷去找赵伯驹,为赵构生辰宴画一幅‘黄香温席’图献上,这黄香温席是二十四孝之一。这幅图描绘的是一个父慈子孝的场景,赵构看后怎能不龙颜大悦。
  赵构仓皇南渡之后,把生育能力也给弄丢了。唯一的一个儿子赵旉还在苗刘兵变中丧生。建炎三年,苗傅和刘正彦发动兵变,诛杀赵构宠幸的权臣及宦官以清君侧,并逼迫赵构将皇位禅让给三岁的皇太子赵旉的兵变。
  后来因为朱小青的老爹朱胜非巧使妙计,引得韩世忠等勤王师入京,这才平息了叛乱。而皇子赵旉不久也在惊吓中病逝,自此赵构无后。
  随着年纪的渐长,赵构也知道自己生不出儿子来了。于是将赵瑷和赵琢养在了宫中,实则是为了培养后世之君。然而名义上赵瑷毕竟是只是个养子,他甚至都还没有被册封为皇子。
  如果这个时候,在赵构生辰宴上,赵瑷献上这么一副‘黄香温席’的图来表明心迹。表示他对赵构如对自己的父亲一般尽孝,赵构必然会对他刮目相看。再加上这是自己请赵伯驹画的,到时候赵伯驹再在赵构面前美言几句,可想而知赵瑷在皇帝面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分量了。
  那这个黄香温席是什么意思呢,早在汉朝的时候,有一个叫黄香的人,是江夏人。年纪才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懂得孝顺长辈的道理。每当炎炎的夏日到来时,黄香就用扇子对着父母的帐子扇风,让枕头和席子更清凉,并使蚊虫远远地避开双亲的帐子,让父母可以更舒服的睡觉;到了寒冷的冬天,黄香就用自己的身体让父母的被子变得温暖,好让父母睡起来时觉得暖和。因此,黄香的事迹流传到了京城,号称“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其实这幅画是谁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故事。他隐晦着赵瑷对赵构如对父亲般的感情,朱小青这一计,可谓妙之极矣。
  “老朱,你真是我的福星上将!等我发达了,定然不会忘了你今日大恩!”赵瑷语气激动,使劲的抓着朱小青的胳膊摇晃着。
  朱小青其实也想见见这个画师赵伯驹,于是说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画院,咱们去赵你大哥去。”
  同为太祖皇帝七世孙,赵瑷应该称呼赵伯驹为一声兄长的。有了这层关系,赵伯驹但无不允之理。
  就在二人高高兴兴的准备去翰林画院的时候,一个黄门小太监又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没了卵子的太监走起路来都扭扭捏捏,看的朱小青忍不住火大。
  这黄门小太监走上前去,一边挥着手:“朱衙内留步,官家宣召。”
  ……?啥?……
  今日这是撞了哪路神仙,不是刚被宣召完吗,怎么又被宣召。朱小青和赵瑷面面相觑,二人都是一脸懵逼,官家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知官家宣召何事?”赵瑷问。
  赵瑷不该问的,皇帝宣召不是他该打听的事。可他担心朱小青的安全,不会这小子又闯出什么祸事,被官家揪去挨整吧。
  换成旁人来问,小太监万万不会说的。皇帝宣召关你什么事,在宫中多嘴多舌怕是你不要命了么。而赵瑷是王爷,小太监不敢不答:“回小王爷的话,喜事。好像官家要封小衙内什么国信所的主管官,奴婢也不太清楚,小衙内自己进殿一问便知。”
  国信所的主管官-就你朱小青?赵瑷上下打量着他,官家莫非是糊涂了吧,让不学无术的朱小青去做这个主管官,就不怕这家伙胡闹起来,得罪了金使么。
  朱小青眼珠一转,却已解其意。定然是赵构听说自己和乌延和相识,这才临时委派了自己这个职务好让自己顶缸。哼,这种事万万答应不得,待会儿见了赵构必须推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