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伤
  花粥不在建都的这几日,建都突发变故,白言领兵夜袭皇宫弑父夺位,北朝易主。而白言登上皇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白苏为恭亲王,并将容妃赐给他做恭亲王妃。
  容妃是先皇的妃子,父子共用一妻败坏伦理纲常,简直荒唐!令大家更不可思议的是白苏竟然同意赐婚,并毅然休了亡妻花粥。
  此前,人人皆赞白苏高风亮节、风姿卓越,而他与花粥的伉俪情深更为大家所羡叹,可他却在先皇尸骨未寒、亡妻丧期未过之时娶容妃进府,真真是狼心狗肺。
  素闻二王爷白言与四王爷白苏不和,两人更是夺位的竞争对手,可白言登位之后不仅没有除掉白苏,反而加封他为亲王,有人不禁猜测白言篡位成功是不是也有白苏的一份功劳。
  “我不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花粥听了红娘的话反应异常激烈,转身就往房外跑,她要当面问问白苏,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红娘拦住她,劝道,“现在情况不明,你贸然出现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先让我去打探打探情况再做打算。”
  花粥停住脚步,冷静下来觉得红娘说的很有道理,白苏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苦衷,若白苏真有自己的打算,她此时出现就会破坏白苏的计划,还是等到合适时候再去。
  红娘又给花粥讲了一些建都的变化,便去派人打听情况了。
  房间内,花粥站在窗边俯视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无限复杂,她转头问阿宣:“你相信白苏吗?”
  阿宣坚定地点头,他相信白苏不是大家说的那种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白苏。
  “我也信他。”花粥弯眉一笑,阿宣都相信白苏,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白苏。
  阿宣看着花粥的笑晃了晃神,慌忙低下头去,胡乱抓起杯子呷了口茶。
  五日过去了,红娘派去的人没有探出任何消息,待在红袖阁里的每一天花粥都如坐针毡,她终于耐不住性子趁着月黑风高潜入了四王府,也就是现在的恭亲王府。
  花粥去了芳华阁,见里面没人便掉头去了书房,果然书房灯火通明,窗上映着白苏伏案书写的身影。
  花粥微微一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是让你早点歇息吗,本王忙完这些公务就回房。”白苏手也不停,直到写完最后几个字才抬头,看到花粥的那一刻微眯双眼。
  花粥唇角一弯,朝白苏走过去:“我回来了。”
  突然颈上一痛,白苏一把扼住花粥的喉咙,神色冷厉:“谁派你来的?深夜潜入恭亲王府有何目的?”
  花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苏,他不仅对她出手,竟还装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白、苏。”花粥的脖子被紧紧掐住,呼吸不顺,艰难地从喉间叫出这两个字。
  白苏眼神一凛,加重手上的力度,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刺客在侍卫的眼皮底下潜入王府,连他也毫无察觉,竟还敢直呼他的名讳,想必不简单。
  “我是花、花粥啊。”花粥难以相信,白苏看她的眼神冰冷陌生,又仿佛是在看一只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白苏突然闭上眼睛紧皱眉心,头怎么疼了起来,他摇摇头手一挥将花粥摔在地上,颈上一松,花粥得到了解放,趴在大口大口喘气。
  待头疼缓解过来,白苏转身抽出旁边悬挂着的佩剑刺向花粥,花粥听到拔剑出鞘的声音望过来心下一惊,就地一滚躲过那剑。
  哪料白苏这剑未中又刺下剑,花粥连滚几下险险躲过。
  “白苏。”花粥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白苏大叫一句,企图唤醒他。
  可白苏面色更冷,举剑相向,花粥只得闪身避开这一下又一下的攻击。若论身手,白苏恐怕不敌花粥,但花粥赤手空拳、只守不攻很快落了下风。
  几番交手下来,白苏的剑擦过花粥的肩,划出一条血痕。花粥摸着受伤的右肩,白苏竟然来真的,招招紧逼,不给她留退路。
  “噔噔噔”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粥和白苏的打斗惊动了府内夜巡的侍卫,他们正匆匆往书房赶来。
  花粥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白苏,忽的从腰处掏出一把银针向白苏掷去,白苏用剑打掉迎面而来的银针,再一看花粥已经翻窗而出,不见踪影。
  花粥来到偏僻的后院,顺着墙角跃上墙头,跳出恭亲王府。
  她回到红袖阁,坐在桌旁摸着肩上的伤,伤口的刺麻感不如心上半分痛,刚刚白苏分明是要她的命。
  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白苏就不认识她了,他陌生的眼神不像是装的,就算做戏也不用如此认真。
  不过花粥总觉得其中蹊跷的很,即使这样,她也不相信白苏真的会对她下杀手,可她又想不出解释这件事的理由。
  次日,花粥与阿宣在房内共进早膳,她抬起右手握住勺子,舀了一口白粥,手突然一抖松开勺子,勺子落回碗里发出响亮的声音。
  阿宣闻声看向花粥。
  花粥干笑一声:“没事,手抖了一下。”
  在阿宣的注视下,花粥伸手握住勺子再次舀粥,可她的手竟连勺子也拿不稳,更别提舀粥了。
  花粥尴尬地抿了一下嘴,干脆放下勺子,左手直接端碗喝粥。
  阿宣探究地望向花粥的右臂,伸手抓住她的右手。
  “我吃饱了。”花粥连忙抽回手,跑回自己的房。
  阿宣盯着花粥仓皇离去的背影,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心里有鬼,看她刚才的样子右手应该是受了伤,而这个伤应该和白苏有关系。
  为了探个究竟,阿宣瞒着花粥去了恭亲王府。很不凑巧,阿宣去的时候白苏正和人在书房里谈公务。
  两柱香后,白苏送那人出了书房,那人走了他才返回书房,看到从檐上跳下来的阿宣有些惊讶,连忙拉着阿宣进了书房,严严实实地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