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婚
  “赶快吃,吃完了好回去做作业。”
  楚理这边赶紧催促了楚妤缪和井家良吃饭,要是吃不快的话,他就要生气了。这些孩子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也不知道当初生他们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楚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只知道当年就不生了,天天碍眼看着就糟心。
  话是这样说,可是真的说起来,楚理还是心疼孩子们的,他知道他们学习压力大,自己也帮不上忙在,只能是不给他们增添麻烦和压力,自己和井泳寒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楚理自己开心,孩子们也开心不是吗?
  所以,段默隐和薄皓家里发生的那些插曲,在楚理这里完全不可能。甚至连楚家长辈和井家长辈问起来,楚理也是一问三不知,他甚至不知道孩子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反正,做家长的不要给压力就是了,孩子们也不小了,就要成年了,也有自己的分寸了。
  “爸妈,你们就别操心了。”罗里吧嗦,说了一堆楚理自己嘴皮子也磨干了,结果井泳寒递过来的水杯,猛灌了一大杯下去,解了自己的口干舌燥。
  他已经和双方父母强调很多次了,苦口婆心的,好像他才是真的长辈。一再强调不能给孩子压力,双方的父母最后才妥协,答应了这件事,勉强把苗头给压了下去。至于那天段默隐和戈雅微谈了什么,段啊可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后面戈雅微再也没谈过这事,她终于算是可以好好松口气了。
  她给薄奕说这事的时候,薄奕也用了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颇有同道中人的意思。
  这一个眨眼,就到了戈雅微和段默隐银婚的日子了,这结婚二十五周年,可不是小事,在戈雅微看来,比她教书的事业还要重要,甚至为了这件事,特意跟学校老师换了课,特意把星期五给空出来,就是为了这次银婚做准备。
  在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个庆祝银婚的方案,可是一个一个的,都被她自己否决掉了,不是不太好,就是太俗套了,很难入她自己的眼,想着想着,戈雅微觉得自己头发都要被抓掉了。
  烦躁的心情导致这凉爽的天气也燥热了许多,她现在就是内火旺,连着司机的空凋都没那么舒服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戈雅微虽然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母亲了,可是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倒像是三十出头,所以司机纠结了半天,只能用这样的称呼来喊她。
  司机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去看自己这个愁眉苦脸的顾客。自从刚刚戈雅微上车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笑过,说起来,司机还以为自己的服务态度不好呢。
  戈雅微也是后知后觉发现了司机的不对劲,她这才对着他抱歉地笑了笑,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师傅,没事的,你继续开。”
  可是司机还是不放心,他看着戈雅微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自己也忐忑不安,那颗心一直放不下去。而且戈雅微这愁眉苦脸的,也像极了他家里那个愁眉苦脸的女儿。
  “不是大妹子,你有事就说出来,没事的,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不不不,谢谢您,没事的。”
  戈雅微一个劲地推脱,她和段默隐的事,还是要自己来解决,不能假手他人,要不然就是心不诚了。
  “好吧,那你要是有啥事就记得要和我说啊。”
  最后司机只能妥协,放任戈雅微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实在疑惑太多了,想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好的结果,然而,在司机开车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灵感迸发,她到底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那洁白的婚纱,伴随着她和段默隐走了二十五年,之前段啊可没出生的时候,段默隐也把她当成了宝贝,现在也是宠的更甚,虽然出现了谷欣晴,他们之间也分开了三年,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说起来还是要好好感谢缘分,让他们走到了今天。
  一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戈雅微也不再纠结,开始慢慢哼起歌来了,心情也畅快了许多,眉眼的阴霾也逐渐散去了。
  司机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到底还是年轻人,想得开,也放得下。
  等到回了家,家里面静悄悄的,戈雅微去客厅找了人,房间也不再,正奇怪呢,段默隐不是一直在家里吗?最后还是在家里的书房找到了他。
  其实这也不是书房,只是原本的一间储物间,后面被戈雅微清空出来了,勉强当了段默隐办公的书房。这个房间光线不好,即便被装修的很好,也是弥补不了这一缺陷。段默隐自然无所谓,他只是拿来办公,有时候回家太晚,又怕吵到了戈雅微,他就会来书房这待一会。
  眼前,他正开着电脑,聚精会神和公司的董事开着常规的视频会议。他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耐心等着董事们发言,计划明年公司的发展方向。戈雅微没有去打扰他,而且选择了就近找个沙发坐下,还把包包放在了一边,她很久没有好好看看段默隐了。
  难得有了这个机会,她肯定要好好看看,所以她支着脑袋,悠闲地看着自己的老公。那天天对着的一张脸,如今在灯光下,也没有显出半分的憔悴,反而似乎更加帅气了。看着看着,戈雅微都快被段默隐那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进气质给迷住了。
  段默隐继续了半个小时视频之后,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媳妇这样花痴的眼神,只能眼神一暗,匆匆和董事们说了散会,然后就把电脑合上,自己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
  声音依旧磁性悦耳。
  “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一股子的清冷还没散去,段默隐眉眼间俱是还未散去的阴霾,他还伸出左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