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2)
  高清晰度地同步放映,车内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同时声音的效果也出奇的好,就连此时车内那个坐在后车座上歪头晃脑男人时不时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些粗鄙的言语倒是显得不堪入耳,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举止和外形都沾着贵族气息和优雅的男人该说出口的措辞。
  不同于后车座的聒噪,在前面开车的男人显示出过分的安静和大度,这一动一静的怪异组合,倒是让夜乃晨曦子瞧出了点趣味。
  与夜乃晨曦子脸上的兴致盎然不同,覃劭骅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虽说他的那张脸还是如同往常那样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可熟悉他的人,定会发现他眼中的顾虑。若是放在平常,夜乃晨曦子或许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她现在倒是被一种恶趣味蒙住了眼,只看到表象,而忽略了本质。
  夜乃晨曦子的眼睛不由转了几转,里面闪着灵动和慧黠,她抬起头,朝覃劭骅眨了一下眼,那样子跟九尾狐似的。
  “劭骅,凭你的车技,能不能跟在一辆车后面而不被发现?”
  夜乃晨曦子话说得轻巧,只因为她眼中的覃劭骅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一开始覃劭骅还不知道夜乃晨曦子打着什么主意,不过马上他就猜到了夜乃晨曦子的意图。
  覃劭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枭看起来不简单,也不好对付,不过覃劭骅照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枭的后面。
  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在出门之前跟覃爷爷打了声招呼,覃爷爷从对孤本的悲春伤秋中抬起头,不过眼睛却没有看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而是看他们身后的那副画。
  覃爷爷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仿佛对孤本的怜惜和珍视不过是做做样子,充充场面。那张已经布满严霜的脸此时透着几分深沉和凌厉,倏地他的视线一转,紧紧盯着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气氛显得压抑和凝重。直到覃爷爷的视线落在两人始终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脸色才缓和一点,最后覃爷爷说了一句“凡事要以安全为主,切不可莽撞”,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那样子看起来有几分不耐。
  事实上,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刚带上门,视线一直看着别处的覃爷爷马上就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某种精光。
  而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按正规意义上来说,不能称之为画,严谨一点说,应该说字画更来得确切一些。
  上面的题字遒劲有力,颇有风骨,弯折处又添柔和,都说,字如其人,可见题字之人定是一个刚柔并济之人。
  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副对联,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周易》当中的两个句子,左边一竖赫然呈现的是,“善若水,君子以作事谋始”,而右边一竖则是,“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中间是绘以修长挺拔、筛风弄月、潇洒一生得名的竹,寥寥几笔的丹青古画倒是凸显竹的韵味。
  看到这副字画,让人不禁将《周易》余下的句子和花中四君子当中剩下的梅、兰、菊一一划上等号。
  简单的同理可得,得出的便是以迎寒而开、傲霜斗雪、剪雪裁冰之姿的梅对应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