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1)
  夜乃晨曦子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怕泄露嘴里的惊呼,她紧紧捂着嘴,显然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那个躺在白色床铺上与白色融为一体的男人,他脆弱得仿佛只要一个无足轻重的响声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捻灭。他的脸跟刷的雪白的墙壁是一个颜色,白得几近透明,可那白又不是纯粹的白,而是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惨白,跟死人的颜色差不多。若不是心电图显示出心脏微弱的跳动,估计是个人都会以为男人是一具尸体。
  最惨不忍睹的是那人的左脸,刚开始,夜乃晨曦子没注意,等她的视线定睛到那人左脸的时候,她握着覃劭骅的手不住地收紧,身子紧跟着颤抖起来。
  那人的左脸从眉骨一直咧到下巴处缠上了一道深深的刀口跟东非大裂谷一样咧出一个大口子,如同绽开的无花果,露出里面白骨森森的骨肉,看样子只是做了轻微的消毒,碍于那人复杂的身份并没有来得及包扎,可被消毒水清洗过的伤口,虽然洗刷了血污,但是却留下跟死猪肉一样的烂肉。估计就算那人脸上的伤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只是可惜了那张俊美的脸。
  那人脸上除了那道惨无人道的伤口,还有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处的伤口弥漫在那人光滑的脸上和脖子上,跟那道人为的伤口相比,那些小伤口显得微不足道。
  看到那人那副体无完肤的样子,就连一开始抱着嫉恶如仇心态的卿仁也不免心生不忍,但是一想到夜乃晨珞生因为那人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他不禁哼哼几声,嘴角露出一丝冷酷。
  在卿仁看来,那人纯属于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只是他心里特别好奇谁会将那人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按道理来说,那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覃劭骅的别墅,足以可见那人的聪明和手段,可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一出门就遇上车祸,会不会太巧合了?难道说有人在操控一切?
  “这事真是奇了,怎么刚逃跑就遇上车祸呢?”
  卿仁一句无心的话就像抛掷在平静湖水中的一块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夜乃晨曦子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这事确实透着蹊跷,无论是那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还是那人突然出现在别墅,再到后来那人又从夜乃晨珞生的卧室里走出来,最后是那人刹车无故失灵发生事故。
  一件件的事看似毫无关系,却有着莫名的联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阴谋在夜乃晨曦子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了。
  这时卿仁突然话锋一转,冲夜乃晨曦子露出一道古怪的笑。
  “是不是就应了你们华夏的那句古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卿仁用一种类似挑衅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瞥了夜乃晨曦子几眼,语气中透露出对那人凄惨遭遇的幸灾乐祸。
  卿仁话音一落,就遭到来自覃劭骅锐利眼神的警告,他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丝邪气,视线在那人、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之间略微地转悠了一圈,带着淡淡的古怪。他第一次对覃劭骅的警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他优哉游哉地走出这间气氛有些压抑的白房子,带着愉悦的心情向另一间白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