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令嘉迟疑，“你都听见啦？”
“听见了。”
周伍沉默了好几秒，背过身去，猛汉落泪，“太让我感动了，妹妹，哥没白疼你。”
他因为交前女友不慎给令嘉招了那么多事，她竟然一刻也没犹豫拒绝了人家全公司最厉害的经纪人，他何德何能，衣摆拉起来擦了擦眼睛，郑重宣布：“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要把你捧到大红大紫！让那个撬墙角的孙子知道他嘚瑟的有多早！”
令嘉被他搞得有点羞涩。
“倒也没那么严重。”
拒绝黄子谦的邀请，除了感情偏向外，也是因为令嘉清楚她并不愿意成为黄子谦想要的艺人。
她知道黄子谦能把人捧得很高，热搜不断，一年十几部综艺，按静和阿姨的说法，祝梦之一年挣两三亿，签了黄子谦，说不定她的债务一年就能还清。但这样的人会让她觉得害怕，他不管手底下的艺人是不是黑红参半，在他眼里都只是商品，任何手段都只为挣钱。
令嘉从傅承致身上学到最重要的一条守则就是不要和坏人打交道，做合伙人那更是万万不可能。
聪明人但凡有坏心眼，再怎么提防，也很难保证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周伍也许是没有那么成熟的营销手段和厉害人脉，但他并不贪心，真心为她着想，而且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三人小队懵懂抱团成长，不论速度快慢，至少走得踏实。
—
宣传期间，令嘉跑了四个城市，再回来，就到首映礼了。
头一天，她特地抽出休息时间跑了一趟市郊马场，去看看她的小金马奶思。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太久不见主人会置气。令嘉当初把奶思接回来救急，不能现在没用了就甩开，把人家当工具马。
向来牢记“礼多马不怪”原则的令嘉，还叫上奶妈买了几个椰子和一大兜子西芹，这就是奶思最喜欢的零食了。
西芹叶大，根茎肥美，跑圈之前，她一根根喂奶思嘴里，培养感情，有一搭没一搭跟奶妈说着话。
主仆俩回忆了好些从前的事，就在两人眼眶都有些湿润时，令嘉突然开口。
“lum，你回新加坡吧。”
在lum诧异的目光中，她接着补充，“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来，但所幸最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以后没什么能再打倒我，毕竟我长大了嘛。”
令嘉努力勾起唇角微笑，她的声音又轻又缓，但俨然已经过深思熟虑，
奶思咀嚼着根茎，马首上的大眼睛偶尔掀起眼皮看两人一眼。
回国后这段时间，lum亲眼见证了大小姐与从前相比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还是没料，令嘉今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毕竟在她心目中，令嘉就一直还是个小公主，是小时候自己稍微出门一会儿，就追问家里“lum去哪了？lum怎么还不回来？”的小孩子。
失落感袭来时，lum没能忍住眼泪。
“小八，我一直很后悔，上一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你回国，这次是我想陪着你，孩子无论长多大，都是需要陪伴的。”
“可是你的孩子们比我更需要你，不是吗？别哭lum，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到现在依然不后悔当时劝你回国。以后想我了，你还是可以随时回来看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能过得好，lum已经到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的年纪，自己的工作强度很高，令嘉不希望她继续跟在自己受苦。
好笑的是，去年令嘉独自回国时还悄悄落泪，乱发脾气，今年却只有感恩。她已经懂得，相聚和离别是人生永恒的主题，之望和爸爸都切身教她领悟了这一点，有的人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有的人却还能再见面，相较之下，这已经上帝给人最仁慈的分别。
令嘉低头拥抱她，拍着她的背，俯身时，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再见，妈妈。”
lum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言语，呆呆僵在原地，旋即更大的泪珠砸在少女胸口。
水色在棉布面料里迅速氤氲开，令嘉胸前的皮肤触感冰凉，心里却温柔炽热。
第69章 chapter 69
lum回新加坡后, 令嘉身边很快来了个新助理，名叫晓桐，s市本地大学应届毕业生, 比令嘉大两岁，圆眼翘鼻, 脸颊上有几粒小雀斑, 说起话来唧唧喳喳，很会和人打交道。
连妙负责带人，事无巨细跟晓桐交代令嘉的生活习惯和需要负责的事务。接连两部电影宣传，令嘉最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行程中, 就是出席活动，高频的工作强度，还得时刻保持精神状态, 更需要身边的人细心照料。
《水塔天鹅》的首周拿下了一亿五千万票房, 国内最大的影评网站开分9.2。
因为在国庆前上映，同期没有重磅商业片, 点映口碑加持上来之后，票房很快高登榜首, 这几乎是近几年来文艺片能拿到最亮眼的成绩了，足够令同类型片子仰望。
就连圈内著名的电影人也发评称这样的成功难以复制。
从领取金熊奖最佳影片奖项时宣布定档, 再到上映前的密集点映，宣传实时精准, 令嘉对票房的作用功不可没，她几乎贡献了整部电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话题点,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令嘉成名的偶然性抱有疑问, 那么经此一次, 没有人能再否认她的艺术和商业价值。
没有影帝搭档，失去大导演加持，她仍然以一己之力，交出了影视生涯第二份令人惊喜的答卷。
《1935》上映四十三天，累计票房十四亿，再加上《水塔天鹅》首周一亿五千万。
至此，令嘉成功一跃跻入新生代小花一番票房前三。
就连安排在十月一号国庆上映的《暗刺》，也将令嘉作为影片宣传热点之一，要知道，作为年度最重磅的大制作，《暗刺》一共三对主角，除令嘉外个个是大咖，若不是成绩惊人，宣发重点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
接着这股东风，又有一堆合作找上门来，周伍精挑细选后，一口气签了四个代言。
包括一个国内饮品巨头子品牌、一个国际一线洗护品牌，一个手游和一个墨镜代言，都是两年约。广告大片、封面海报拍摄到脚软，零零总总的费用相加，令嘉短短一个月，就赚了将近三千四百万。
卡上的数字增长，不过令嘉却一直对自己的热度没什么概念。
直到国庆前夕，令嘉新租的公寓终于搬完家，这天结束工作，她一个人外出买东西时，才发现影院墙外挂着自己的巨幅海报，超市货架的饮料印着她的头像，就连促销区堆成方阵的洗护用品瓶身上，都是她甩头秀发飘扬的样子，那头发还是为了拍广告临时在美发沙龙临时接的，广告拍完第四天，为了另一个拍摄工作又拆掉了。
娱乐圈的更迭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一夕之间红遍大街小巷，也有人在悄无声息中沉寂。
令嘉刚进圈时候四处碰壁，屡屡被换角，遇到的工作人员捧高踩低，现在却个个笑脸以待，曲意逢迎，要不是她已经事先经历过一次地位转换带来的落差，恐怕也很难不在这些赞美掌声中迷失自己。
她又把帽子拉低一些，扔了一套洗护用品进推车到柜台结账。
新搬的公寓地处市中心繁华带，是个三百多平米的空中平层别墅，还带个露台。
房东是周伍东北老家的哥们儿，因为娶了个美国老婆，上个月随她搬到加州，准备好的婚房也就用不上了，但卖出去又不舍得，便直接被周伍敲了过来，签给令嘉住。
毫不夸张地讲，这边安保比从前康纳分的艺人公寓强许多倍，因为就连大佬的迈巴赫，这天晚上也被傲娇的保安拦在了小区外头，差点造成交通堵塞，霍普打电话过来时，令嘉正走在回家路上，听完就笑了。
她揶揄：“你们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
霍普：“傅让我今晚就查询小区里待出售的房产，他要马上买下来以业主的身份出入。”
电话里没听见傅地魔声音，但隔着电话令嘉都能想象大佬吃瘪的样子，差点没乐出声。
“你把电话给保安吧，我马上就到门口了。”
虽然这一个多月没见面，但令嘉随时能从西半球的报道里瞧见傅承致的消息，他最近在金融版大出风头。
自上次的熔断事故发生后，外界一直认为傅承致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生养息，短期内绝无可能再有所作为。
但傅承致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当时将北美合宜低价卖出的投资组合资金回笼，还被媒体大嘲一番合宜小王子被吓破了胆，谁料傅承致当时就把回笼的资金加上手里不多的融资悄无声息重新建立美元仓位，等待时机做空美元。
一个月前他从s市直飞纽约，就是在做战前指挥。
直到美元开始下跌，众人才发现傅承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空了美元，在所有人被崩盘套牢时大赚特赚。
不仅挽回了前两个季度的基金颓势，还多出百分之九的年度增长，戏剧般的逆袭来得猝不及防，细节扩展开来甚至都能拍部金融神话电影，就是写书，也能写本儿励志鸡汤。
令嘉在超市买了许多东西，拎着袋子到楼下时，手心已经勒红了。
黑色迈巴赫静谧无声停在她家的专属停车位上。
她换了只手，扣响车窗。
“大名人，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傅承致开门下车，不知道是不是刚在车上睡觉，眼睛里还有几分残留的惺忪。
一旁的霍普开口：“宝恒打算重新上市，令嘉小姐您大概还没收到代理人通知，有一堆提案文件着急等股东签字，傅怕您麻烦，特意跑一趟呢。”
令嘉眼角不着痕迹抽了一下。
她一直就很佩服大秘们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公司重组后，她只从父亲那儿继承了百分之三的股份，这样的小事也值得母公司幕后大老板特意跑一趟，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但既然理由都已经找了，瞧着霍普手上那一大沓文件，令嘉还是好心把人引进门，倒了杯咖啡。
坐下来翻看时才道：“其实这些小事，陈特助会负责的，他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要我预留时间了。”
傅承致喝了咖啡，这会儿倒是打起精神了，环视室内一圈，听到这话才顿住脚步，回头反驳，“不是小事。”
“怎么不是小事？”
“我想你了，就不是小事。”
令嘉听见这话，蓦地抬头。
他颀长的身形立在不远处，这段时间或许刚修过头发，板寸毫无遗漏的将他英朗俊美的轮廓展露出来，背影拓印在落地窗斑斓的城市夜色里。
令嘉的心又不受控扑通扑通跳起来，像一池被搅皱的春水。
她极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才低头把目光放回条条框框的文件上，表面尚且能保持镇定，耳根和脸颊的滚烫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她小声反驳：“你别再说这些话了，我不喜欢听。”
第70章 chapter 70
令嘉回国前从不过问公司的事, 直到令父病倒，她住在医院病房沙发的那段时间，才听陈东禾掰开揉碎给她讲了一遍。
她当日翻完了小山堆般高的海量文件, 现在再来看, 大致倒是能看懂，但到底不是专业的，令嘉觉得合同不能乱签, 浏览完一遍后, 还有许多细节没弄明白，陈东禾又不在，只能都一一记下来, 打算明天再找他商榷。
宝恒如今是绘真旗下的企业, 背靠大树好乘凉, 公司一旦重新上市，她手上的百分之三的宝恒原始股价值至少能增值几倍。
需要慎之又慎。
合上文件夹, 令嘉抬头, 才发现傅承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客厅中央，端详着墙面上自己的大幅硬照。
那是摄影师程鹤执镜拍的, 色彩构图都是大师手笔，但别管拍得有多棒, 在家里挂这么大一照片, 总归显得主人有点儿自恋。
这是周伍硬送的, 理由是别的明星家里都挂，自己的艺人也要拥有。
自从上回撞见令嘉拒绝黄子谦的邀约，东北硬汉感动得不能自已, 不仅从租房到搬家尽心尽力, 还找印厂定制了这张他精挑细选后, 觉得令嘉拍过最高级、最具质感的硬照当乔迁礼物。
尺寸刚好够铺满一整面墙。
当时没觉得什么，这回傅承致盯着看，看得越久她越感觉羞耻，赶紧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明天签完拿给陈助，让他转交公司可以吗？”
“当然。”
“听见了。”
周伍沉默了好几秒，背过身去，猛汉落泪，“太让我感动了，妹妹，哥没白疼你。”
他因为交前女友不慎给令嘉招了那么多事，她竟然一刻也没犹豫拒绝了人家全公司最厉害的经纪人，他何德何能，衣摆拉起来擦了擦眼睛，郑重宣布：“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要把你捧到大红大紫！让那个撬墙角的孙子知道他嘚瑟的有多早！”
令嘉被他搞得有点羞涩。
“倒也没那么严重。”
拒绝黄子谦的邀请，除了感情偏向外，也是因为令嘉清楚她并不愿意成为黄子谦想要的艺人。
她知道黄子谦能把人捧得很高，热搜不断，一年十几部综艺，按静和阿姨的说法，祝梦之一年挣两三亿，签了黄子谦，说不定她的债务一年就能还清。但这样的人会让她觉得害怕，他不管手底下的艺人是不是黑红参半，在他眼里都只是商品，任何手段都只为挣钱。
令嘉从傅承致身上学到最重要的一条守则就是不要和坏人打交道，做合伙人那更是万万不可能。
聪明人但凡有坏心眼，再怎么提防，也很难保证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周伍也许是没有那么成熟的营销手段和厉害人脉，但他并不贪心，真心为她着想，而且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三人小队懵懂抱团成长，不论速度快慢，至少走得踏实。
—
宣传期间，令嘉跑了四个城市，再回来，就到首映礼了。
头一天，她特地抽出休息时间跑了一趟市郊马场，去看看她的小金马奶思。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太久不见主人会置气。令嘉当初把奶思接回来救急，不能现在没用了就甩开，把人家当工具马。
向来牢记“礼多马不怪”原则的令嘉，还叫上奶妈买了几个椰子和一大兜子西芹，这就是奶思最喜欢的零食了。
西芹叶大，根茎肥美，跑圈之前，她一根根喂奶思嘴里，培养感情，有一搭没一搭跟奶妈说着话。
主仆俩回忆了好些从前的事，就在两人眼眶都有些湿润时，令嘉突然开口。
“lum，你回新加坡吧。”
在lum诧异的目光中，她接着补充，“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来，但所幸最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以后没什么能再打倒我，毕竟我长大了嘛。”
令嘉努力勾起唇角微笑，她的声音又轻又缓，但俨然已经过深思熟虑，
奶思咀嚼着根茎，马首上的大眼睛偶尔掀起眼皮看两人一眼。
回国后这段时间，lum亲眼见证了大小姐与从前相比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还是没料，令嘉今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毕竟在她心目中，令嘉就一直还是个小公主，是小时候自己稍微出门一会儿，就追问家里“lum去哪了？lum怎么还不回来？”的小孩子。
失落感袭来时，lum没能忍住眼泪。
“小八，我一直很后悔，上一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你回国，这次是我想陪着你，孩子无论长多大，都是需要陪伴的。”
“可是你的孩子们比我更需要你，不是吗？别哭lum，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到现在依然不后悔当时劝你回国。以后想我了，你还是可以随时回来看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能过得好，lum已经到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的年纪，自己的工作强度很高，令嘉不希望她继续跟在自己受苦。
好笑的是，去年令嘉独自回国时还悄悄落泪，乱发脾气，今年却只有感恩。她已经懂得，相聚和离别是人生永恒的主题，之望和爸爸都切身教她领悟了这一点，有的人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有的人却还能再见面，相较之下，这已经上帝给人最仁慈的分别。
令嘉低头拥抱她，拍着她的背，俯身时，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再见，妈妈。”
lum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言语，呆呆僵在原地，旋即更大的泪珠砸在少女胸口。
水色在棉布面料里迅速氤氲开，令嘉胸前的皮肤触感冰凉，心里却温柔炽热。
第69章 chapter 69
lum回新加坡后, 令嘉身边很快来了个新助理，名叫晓桐，s市本地大学应届毕业生, 比令嘉大两岁，圆眼翘鼻, 脸颊上有几粒小雀斑, 说起话来唧唧喳喳，很会和人打交道。
连妙负责带人，事无巨细跟晓桐交代令嘉的生活习惯和需要负责的事务。接连两部电影宣传，令嘉最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行程中, 就是出席活动，高频的工作强度，还得时刻保持精神状态, 更需要身边的人细心照料。
《水塔天鹅》的首周拿下了一亿五千万票房, 国内最大的影评网站开分9.2。
因为在国庆前上映，同期没有重磅商业片, 点映口碑加持上来之后，票房很快高登榜首, 这几乎是近几年来文艺片能拿到最亮眼的成绩了，足够令同类型片子仰望。
就连圈内著名的电影人也发评称这样的成功难以复制。
从领取金熊奖最佳影片奖项时宣布定档, 再到上映前的密集点映，宣传实时精准, 令嘉对票房的作用功不可没，她几乎贡献了整部电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话题点,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令嘉成名的偶然性抱有疑问, 那么经此一次, 没有人能再否认她的艺术和商业价值。
没有影帝搭档，失去大导演加持，她仍然以一己之力，交出了影视生涯第二份令人惊喜的答卷。
《1935》上映四十三天，累计票房十四亿，再加上《水塔天鹅》首周一亿五千万。
至此，令嘉成功一跃跻入新生代小花一番票房前三。
就连安排在十月一号国庆上映的《暗刺》，也将令嘉作为影片宣传热点之一，要知道，作为年度最重磅的大制作，《暗刺》一共三对主角，除令嘉外个个是大咖，若不是成绩惊人，宣发重点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
接着这股东风，又有一堆合作找上门来，周伍精挑细选后，一口气签了四个代言。
包括一个国内饮品巨头子品牌、一个国际一线洗护品牌，一个手游和一个墨镜代言，都是两年约。广告大片、封面海报拍摄到脚软，零零总总的费用相加，令嘉短短一个月，就赚了将近三千四百万。
卡上的数字增长，不过令嘉却一直对自己的热度没什么概念。
直到国庆前夕，令嘉新租的公寓终于搬完家，这天结束工作，她一个人外出买东西时，才发现影院墙外挂着自己的巨幅海报，超市货架的饮料印着她的头像，就连促销区堆成方阵的洗护用品瓶身上，都是她甩头秀发飘扬的样子，那头发还是为了拍广告临时在美发沙龙临时接的，广告拍完第四天，为了另一个拍摄工作又拆掉了。
娱乐圈的更迭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一夕之间红遍大街小巷，也有人在悄无声息中沉寂。
令嘉刚进圈时候四处碰壁，屡屡被换角，遇到的工作人员捧高踩低，现在却个个笑脸以待，曲意逢迎，要不是她已经事先经历过一次地位转换带来的落差，恐怕也很难不在这些赞美掌声中迷失自己。
她又把帽子拉低一些，扔了一套洗护用品进推车到柜台结账。
新搬的公寓地处市中心繁华带，是个三百多平米的空中平层别墅，还带个露台。
房东是周伍东北老家的哥们儿，因为娶了个美国老婆，上个月随她搬到加州，准备好的婚房也就用不上了，但卖出去又不舍得，便直接被周伍敲了过来，签给令嘉住。
毫不夸张地讲，这边安保比从前康纳分的艺人公寓强许多倍，因为就连大佬的迈巴赫，这天晚上也被傲娇的保安拦在了小区外头，差点造成交通堵塞，霍普打电话过来时，令嘉正走在回家路上，听完就笑了。
她揶揄：“你们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
霍普：“傅让我今晚就查询小区里待出售的房产，他要马上买下来以业主的身份出入。”
电话里没听见傅地魔声音，但隔着电话令嘉都能想象大佬吃瘪的样子，差点没乐出声。
“你把电话给保安吧，我马上就到门口了。”
虽然这一个多月没见面，但令嘉随时能从西半球的报道里瞧见傅承致的消息，他最近在金融版大出风头。
自上次的熔断事故发生后，外界一直认为傅承致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生养息，短期内绝无可能再有所作为。
但傅承致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当时将北美合宜低价卖出的投资组合资金回笼，还被媒体大嘲一番合宜小王子被吓破了胆，谁料傅承致当时就把回笼的资金加上手里不多的融资悄无声息重新建立美元仓位，等待时机做空美元。
一个月前他从s市直飞纽约，就是在做战前指挥。
直到美元开始下跌，众人才发现傅承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空了美元，在所有人被崩盘套牢时大赚特赚。
不仅挽回了前两个季度的基金颓势，还多出百分之九的年度增长，戏剧般的逆袭来得猝不及防，细节扩展开来甚至都能拍部金融神话电影，就是写书，也能写本儿励志鸡汤。
令嘉在超市买了许多东西，拎着袋子到楼下时，手心已经勒红了。
黑色迈巴赫静谧无声停在她家的专属停车位上。
她换了只手，扣响车窗。
“大名人，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傅承致开门下车，不知道是不是刚在车上睡觉，眼睛里还有几分残留的惺忪。
一旁的霍普开口：“宝恒打算重新上市，令嘉小姐您大概还没收到代理人通知，有一堆提案文件着急等股东签字，傅怕您麻烦，特意跑一趟呢。”
令嘉眼角不着痕迹抽了一下。
她一直就很佩服大秘们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公司重组后，她只从父亲那儿继承了百分之三的股份，这样的小事也值得母公司幕后大老板特意跑一趟，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但既然理由都已经找了，瞧着霍普手上那一大沓文件，令嘉还是好心把人引进门，倒了杯咖啡。
坐下来翻看时才道：“其实这些小事，陈特助会负责的，他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要我预留时间了。”
傅承致喝了咖啡，这会儿倒是打起精神了，环视室内一圈，听到这话才顿住脚步，回头反驳，“不是小事。”
“怎么不是小事？”
“我想你了，就不是小事。”
令嘉听见这话，蓦地抬头。
他颀长的身形立在不远处，这段时间或许刚修过头发，板寸毫无遗漏的将他英朗俊美的轮廓展露出来，背影拓印在落地窗斑斓的城市夜色里。
令嘉的心又不受控扑通扑通跳起来，像一池被搅皱的春水。
她极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才低头把目光放回条条框框的文件上，表面尚且能保持镇定，耳根和脸颊的滚烫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她小声反驳：“你别再说这些话了，我不喜欢听。”
第70章 chapter 70
令嘉回国前从不过问公司的事, 直到令父病倒，她住在医院病房沙发的那段时间，才听陈东禾掰开揉碎给她讲了一遍。
她当日翻完了小山堆般高的海量文件, 现在再来看, 大致倒是能看懂，但到底不是专业的，令嘉觉得合同不能乱签, 浏览完一遍后, 还有许多细节没弄明白，陈东禾又不在，只能都一一记下来, 打算明天再找他商榷。
宝恒如今是绘真旗下的企业, 背靠大树好乘凉, 公司一旦重新上市，她手上的百分之三的宝恒原始股价值至少能增值几倍。
需要慎之又慎。
合上文件夹, 令嘉抬头, 才发现傅承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客厅中央，端详着墙面上自己的大幅硬照。
那是摄影师程鹤执镜拍的, 色彩构图都是大师手笔，但别管拍得有多棒, 在家里挂这么大一照片, 总归显得主人有点儿自恋。
这是周伍硬送的, 理由是别的明星家里都挂，自己的艺人也要拥有。
自从上回撞见令嘉拒绝黄子谦的邀约，东北硬汉感动得不能自已, 不仅从租房到搬家尽心尽力, 还找印厂定制了这张他精挑细选后, 觉得令嘉拍过最高级、最具质感的硬照当乔迁礼物。
尺寸刚好够铺满一整面墙。
当时没觉得什么，这回傅承致盯着看，看得越久她越感觉羞耻，赶紧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明天签完拿给陈助，让他转交公司可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