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
  三位妻子最先来到小明的身边,一个个哭得雨打梨花,自是打在他身痛在她心,尤其是另外两个姐妹出手的时候,心尖儿一缩一缩的,至于自己动的手,那是本分。
  三女想跟小明拥抱却又不敢,因为他神奇的复原能力未免有点吓人,各自瞪大了泪眼,看着他水纹般荡漾的肌肤,逐渐变得像婴儿一样光嫩,而且是刚出生的婴儿,通体血红!
  血族的身体这么奇妙?老公能变回来吗?他舍得变回来吗?三女中的二女下意识地生出这个想法,除了玫瑰。
  玫瑰依稀记得,小混蛋在家乡时,曾经有过伤疤消失的情形,他的解释是,是因为喝了站长的一些血。
  她不由想到变成怪物的站长,心中生出复杂的情感,从小到大,除了奶奶对她最好,就是这位站长叔叔疼她了。
  谁知道,曾将她视作女儿的站长,在变成超级巨蛋一般的恐怖菌王之后,竟然要把她变成它的菌后!
  玫瑰的脑海里浮现出孙望山防空洞里发生的一幕,不禁打个寒战,下意识地望向东方,仿佛站长的幽魂漂浮在某个地方,一直盯着她……
  更远处,还有一个已成长大姑娘的小丫头,对小明神奇的肌体自愈,也不陌生。
  小丫头清晰地记得,三哥曾经跟早已香消玉殒的四嫂——娜娜,有过一次荒唐的经历,刚好被她撞见。
  他在四嫂牺牲之后,才语焉不详地透露了一些实情,涉及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其中就有自愈和变脸这样的神奇能力。
  小丫头自然是景纯,她在三位三嫂教训三哥的时候,返回五号舰取了三套衣服。
  两套给核尸大哥和大嫂,还有一套是给血族三哥,他赤条条的样子太有碍观瞻了,让那些丫头片子魂不守舍的。
  小明肌肤上的水纹平复,恢复了常态,他的常态,明显跟其他的血族不同。
  比如小血,正常情况下的肌肤是银白,只有激发血变时,才会变成血红。
  而小明,自变成血族后,他的肌肤,就一直是血红的,换言之,他一直处在血变的状态。
  这应该跟他的意识流一直发散有关,身边几十万核尸的群体意识,再连接上整个欧洲上千万核尸的群体意识,令他的意识流能量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小明觉察到自己体内的微妙变化,好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宝瓶,释放出了一头沉睡已久的魔鬼。
  我是魔鬼吗?是的,对于敌人来说,我就是魔鬼!
  他舒展四肢,终于不再遮遮掩掩了,哪怕此地有凯撒的监控网,老小子也无力回天了!
  小明举起双拳,仰天长啸:“嗷呜——”
  当真一呼万应,身边的战士们、远近的数十万核尸,狼嚎嚣天,震彻大地。
  在更远更远的地方,围剿活死人树的上千万核尸,同样狼嚎破晓,将欧洲大陆变成一个巨大的狼窝。
  对活死人树的铲除行动,业已进入了收官阶段,一支支核尸部队,深入各地活死人树蛰伏的集中地域,争取在天亮之前,消灭最大数量的敌人。
  按小明的预计,天亮后,全欧的百万株活死人树,将十不存三,而且被分割包围,在千万核尸以数量换杀伤的强大攻势下,必将是摧枯拉朽!
  “老三!”胖子一头越过玫瑰三女,将小明拦腰抱起,嚎啕大哭,“哥几个真的团聚了……我高兴!我高兴啊……
  胖子能不哭吗?当日核尸挑战大赛上,最先结交的三兄弟,一个变成了核尸,一个变成了血族,只剩下他一个人类,实在是令人唏嘘。
  小明穿上了景纯拿来的绿军装,只剩下一张红脸露在外面,不至于沐猴而冠,跟人类差不多了。
  恢复了指挥官的风采,小明没有时间跟兄弟姐妹们叙旧,也没时间哄三位妻子,刚才所挨的一顿暴揍,就算是哄过了。
  他立即下令全军开拔,赶赴柏林。
  小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即将到来的白天,将是欧洲战场上的核变异族群总决战,脆弱的人类,只有呆在地下核掩体中,才最安全。
  三位妻子都有一肚子的话,想将小明拉进自己的游击舰,不过他要遥控指挥核尸大军,不敢儿女情长,也没有这个心情,只说到了柏林后,大把的时间团聚。
  小明留在了外面,看着人类战士们回到各自的游击舰。
  宫二和艾瑞丝将王昆夫妇带上了明日号,上面有治疗核尸的全套设备,当日为小明父亲配备的,后来伊凡又做了一番改进。
  距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在小明的意志下,数十万核尸大军,如同开闸的洪水,动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小明心头一警,毛发悚然,突然感觉到空前的危险从天而降!
  他蓦地抬头,锐利的视线和澎湃的意识流,几乎同时捕捉到两个反向而去的物体。
  小明的潜能同步爆发,即便这是一个快镜头的世界,他依然能够进入慢镜头的境界……
  但见灰蓝色的夜空中,一个白点垂直向上,一个红点倾斜向下。
  白点向上直飞的速度极快,应该是突破音速时产生的白色音爆云。
  红点向下斜飞的速度也不慢,应该是火焰助推器喷出的火光,它的方向,正是这边……
  小明脸色剧变,一道意志闪电而出,正进入狂奔状态的数十万核尸,齐刷刷地扑向空中,“他们”自然飞不起来,而是扑向行进中的六艘游击舰,扑向小明,要形成一道核尸的人肉屏障。
  然而,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一道白炽的强光闪过,仿佛比一千个太阳还要明亮,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