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不吐真言
  薛瑾仪神色如常的回答道:“与我家相公天南地北的走,走到哪儿,就学哪儿的东西,渐渐地做饭的手艺越来越杂了。”
  栾老板略带可惜的说道:“原以为能够吃到寿州特有的美食呢……”他顿了顿,觉得这句话有些失礼了,忙笑道:“不过,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都是崔娘子花了心思的,栾某十分感动。”
  濮阳瑄道:“欢迎栾老板将来来寿州,我们一定盛情相待。”
  “好。”栾老板应下了,“崔老板与崔娘子在庄子里人缘真不错啊,如此热情,难怪我女儿会那么喜欢你呢。”
  在青兰倒好酒之后,薛瑾仪举起酒杯,笑道:“我们先敬栾老板一杯。”
  一杯酒下肚,酒桌上气氛更加轻松愉快了,每样菜都尝了一遍后,栾老板对此赞不绝口,左问右问关于菜肴是怎么制作的,或是寿州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物。
  幸好薛瑾仪早有准备,所以对答如流,足以让人相信他们是从寿州来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吃到六七分饱了,栾老板看起来略醉,勾搭着濮阳瑄的肩膀,嘻嘻哈哈的,像是一对相识多年的好兄弟。
  濮阳瑄叹道:“可惜我们就要返回寿州了,不能多看看华州的美景,有点儿可惜。”
  栾老板道:“反正华州就矗在这儿,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栾家上下一定热情迎接,好酒好菜,美人美景只管招呼着!”
  “和栾老板真是一见如故呢。”濮阳瑄故意打了个酒嗝,眨眨有些朦胧的醉眼,“我还十分羡慕栾老板这么大的家业……可比我厉害多了……想向栾老板多多指教呢……”
  “指教不敢,不敢。”栾老板摆摆手,“互相交流,吸取经验嘛。”
  “唉,要是栾老板能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就好了。”濮阳瑄又叹道。
  栾姑娘听了,微微一怔,随后忙向濮阳瑄使眼色。
  她示意他不要提晚上去瘴气山谷的事。
  濮阳瑄了然的微微点头。
  栾老板道:“今天真是不凑巧,晚上没空……”
  “有些事啊,也不好强求。”濮阳瑄又喝了一口酒,摇晃着脑袋,“那就明日吧!”
  “明日也不行,我得回县城了。”栾老板拍拍濮阳瑄的肩膀,“看来,我们只能日后有缘再聚了。”
  “这样啊……”濮阳瑄道:“那我们可以书信来往!”
  栾老板大笑起来,“好好好,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也不能阻挡我们联系!”
  两人又哈哈大笑,这时候王公子姗姗来迟,忙向在座的人拱手道歉。
  薛瑾仪张罗着去热菜,临走前向濮阳瑄递去一个眼色。
  濮阳瑄给王公子倒了一杯酒,“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应该的,应该的。”王公子不好推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自己倒满了一杯。
  在他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栾姑娘忙拦住他,“你酒量不行,可不能这样喝。”
  王公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对对对,可不能像上回和杨老板喝酒那么冒失了……”
  此话一出,濮阳瑄自然不好再灌他的酒了,在薛瑾仪热好了菜回来,劝他多吃一些。
  之后,无论是薛瑾仪还是濮阳瑄都没有再试探什么,高高兴兴的吃完一顿饭后,栾姑娘冲薛瑾仪眨眨眼,然后与自己兄长、未婚夫一道扶着有些醉醺醺的栾老板离开。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濮阳瑄道:“不是试探的机会。”
  “嗯。”薛瑾仪点头,“因为栾姑娘邀请我们去瘴气山谷看热闹,引起某些人怀疑了。我们若试探他们什么,反而是自投罗网。”
  濮阳瑄揽住薛瑾仪的肩膀,略带些担忧的注视着心爱的妻子,“所以,我们只能尽量的做好准备了。”
  “嗯!”薛瑾仪用力的点点头,透出万分的自信,“事不宜迟,我们再做打算!”
  说话间,前往县城的人与卓珅联系的护卫回来了。
  几个人再一合计,对今晚的计划有了初步的共识,而他们双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频繁的出入,势必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确定好今晚的行动之后,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了。
  濮阳瑄揉着薛瑾仪的手,但没有出声。
  薛瑾仪看了他几眼,笑道:“是不是不想让我晚上一块儿去?”
  “是。”濮阳瑄被她看出了心思,所以也不否认了,“太危险了,变化在一瞬之间,难保我能护你周全。”
  “可是,我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去冒险?”薛瑾仪轻声细语道:“说好了,我们是要同生共死的。”
  “你啊。”濮阳瑄捧住她的脸颊,“你要是铁了心的,怎么也劝说不住。”
  薛瑾仪昂起小脸,骄傲又自信,“你看我哪次像个拖后腿的了。”
  “你不像,你不像。”濮阳瑄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将人揽入怀中,“我相信你。”
  “所以,今天晚上啊……”薛瑾仪加重语气,蹭着濮阳瑄的胸口,“我们不要分心,全力以赴吧!”
  “好!”濮阳瑄一口答应。
  转眼,到了申时,栾姑娘准时来到院子,带着他们溜达过一条小路,来到庄子门前的一辆马车上。
  “你们同我坐一辆马车,还有约莫两刻才出发,记住,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不要探头张望。崔叔,崔婶,你们记住了吗?”
  薛瑾仪点头,“我们知道了。”
  “快上车吧。”栾姑娘紧张的东张西望,顾不上礼貌了,推着薛瑾仪的后背,让人赶紧上车去。
  薛瑾仪与濮阳瑄赶紧钻入车厢,看到栾姑娘急急忙忙的塞好了车帘子,然后脚步声远去,不过外面还有一些说话声,是庄子的管事在指挥下人们将物件搬上牛车。
  车厢里暗沉沉的,像一个密闭的盒子,又看不到外界的事物,何况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前朝余孽的人呢,所以多少让人感觉非常不适。
  薛瑾仪探头探脑,琢磨着哪儿能有一条缝隙。
  “这儿。”濮阳瑄拉着她的手。
  薛瑾仪看到他在车窗上扒拉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急忙凑过去,眯眼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