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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薛昭再一次不给面子的打断蔡皇后的话,“楚王殿下答应我的是,与瑾仪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有变。”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只有一位妻子,子嗣就成问题了,那么皇上还会该主意,要废了太子,改立楚王殿下为皇储吗?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濮阳瑄不疾不徐地起身,向卫国公拱手,“是的,岳父,小婿答应过的事情,至死不变。”
  “荒唐!”大长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冷喝道:“瑄儿,你是濮阳氏的子孙,是你父亲最得力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胡闹?!”
  蔡皇后暗暗一笑,有卫国公的支持又如何?
  点着了大长公主这根爆竹,皇上都兜不住呢。
  本来洋溢着欢乐氛围的殿内,瞬时陷入了死寂之中。
  大部分人噤若寒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薛瑾仪和濮阳瑄依然平静,尽管大长公主向他们投来十分不满的目光,甚至在看着薛瑾仪的时候,更多的是责备与失望。
  大长公主道:“瑾仪,我对你说的话,你全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吗?”
  薛瑾仪道:“姑祖母的话,瑾仪不敢忘记,只是楚王与瑾仪情深义重,不敢是他还是瑾仪都不想楚王府里有其他女子。”
  “呵呵。”大长公主冷笑几声,“卫国公,虽然你和皇上情同兄弟,但是到底君臣有别,怎么能这般胡闹,不识大体?”
  “姑母。”皇上轻飘飘的开口了,看不出喜怒,“我与卫国公相识这么多年,有着过命的交情,能够与他结为亲家,也实属这辈子很有缘分了……卫国公与元配夫人的感情,我是看在眼中的,可惜缘分实在太短太短,所以当我看到瑄儿与瑾仪的感情这么好,又怎么忍心叫旁人插足、破坏这份感情呢?”
  大长公主的面色更加阴沉,“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当明白分寸啊!瞧瞧你,除了蔡皇后之外,不也是诸多嫔妃吗?”
  “再多的嫔妃,生下再多的子嗣,可是有几个人能成为合格的濮阳氏的子孙?”皇上更严肃的说道。
  蔡皇后肩膀一颤。
  皇上又道:“再说,姑母与姑父不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我们怎么能一样!我又不……”大长公主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现在说出来不合时宜,忙将到了舌尖的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皇上道:“怎么不一样呢?我们不都是姓濮阳的?”
  大长公主看看不以为意的皇上,又看看平静无波的濮阳瑄与薛瑾仪,刚才咽下话的时的那口口水差点呛得她喘不过气。
  薛瑾仪看着这场面,知道他们一点儿也不需要为纳妾的事担忧,更不需要担心不纳妾而引发不好的后果了。
  事到如今,太子是个废物,其他皇子太年幼,将来容易被母家拿捏,又成了第二个“蔡氏”,那么如此看重大周江山稳固的大长公主,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濮阳瑄一个人的身上了。
  所以说,他们这是有恃无恐。
  也不需要担心大长公主转头去支持庆州老家那边的人,毕竟分别多年,不是自己亲手培养的,也不够正统。
  虽说大长公主年纪这么大了,对濮阳瑄又有救命、养育之恩,可是在这件事上,濮阳瑄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一点点让步的。
  今朝,为这件事让步了,日后会不会因为其它事而妥协呢?
  人无完人,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公正无私,多少会有些私心,改日要他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呢?
  因此,自身的底线是绝对不可以被突破的。
  一旦突破了这一层底线,之后,人们的底线会一次又一次的降低。
  大长公主因为怒气而脸色发红,皇上吩咐道:“大长公主年纪这么大了,你们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呢?快,扶下去好好休息,再请御医来为大长公主好好的看一看,若是需要什么补品,尽管从宫里拿最好的。”
  大长公主被气得不想说话,失望的连连摇头,任由宫女搀扶着自己离开。
  “皇后,姑母是长辈,你怎么不去照顾着点儿?”皇上的语气陡然冷了几分,命令蔡皇后道。
  蔡皇后一怔,皇上这是怪罪她提起给楚王纳妾的事?
  那可是你的亲姑母,你怎么不亲自去照顾?
  这话,蔡皇后只敢在心里想,嘴巴上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下,带着一脸的假笑,跟着大长公主出去了。
  皇上看看面色各异的朝臣们,举起面前的酒杯,对在场众人高声说道:“前朝余孽之患终于没有了,楚王才能兼备,没有辜负濮阳这个姓氏,而楚王妃有了身孕,这么多喜事,让我们共饮此杯,祝贺大周江山稳固太平,祝贺楚王与王妃。”
  众人一听,刚刚还有点压抑的内心顿时被“楚王妃有孕”的消息给冲的一干二净,脸上重新洋溢起欢快的笑容,纷纷举杯,饮下一杯美酒之后,转而向楚王夫妇道喜。
  薛瑾仪亲和的笑着,一一点头致意。
  濮阳瑄坐回到她身边,重新牢牢的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
  皇上有些小得意的向薛昭扬了扬眉梢,然后又举起酒杯,与他单独对饮了一杯。
  薛昭喝完酒,看向薛瑾仪,她与白妘有几分相似的脸上,神色温婉得体,与濮阳瑄对视时,眸中闪耀着的尽是深情的光彩。
  这样的一对伉俪,怎忍心叫人破坏呢?
  很快,殿内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直到结束。
  皇上有点喝醉了,由宁公公小心搀扶着离开。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薛昭喝了不少酒,但是目光仍旧清明,他示意薛瑾仪和濮阳瑄过来说话,几个人出了后门,来到殿宇后的栏杆边,可以看到夜幕上皎洁的月亮,四下里除了侍卫,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三个人。
  薛昭满是感慨的望着小两口,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没有让我失望。”
  薛瑾仪像个对父亲撒娇的小女孩,亲密的挽住薛昭的胳膊,笑道:“谢谢父亲。”
  “不用谢我。”薛昭像个慈爱的父亲,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眼中有宠溺的意味,“我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又怎么能让你们留有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