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指使?
  就近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在吃饭的过程中,刘彦江并没有停止话匣子,他夹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知道谢鹏飞为什么能在静水县那一亩三分地上独断专横吗?”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过他既然在那里把持了那么多年,我想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没来由的,在刘彦江再次提起谢鹏飞的时候,我却突然想到了蔡公民,要知道他当初在湘云县可同样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先不管这是不是当土皇帝的通病,但无论是工作能力也好还是人品也罢,我总认为谢鹏飞肯定是远远不如他。
  “什么过人之处,无非就是跟对了人罢了。”
  刘彦江似乎对谢鹏飞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他撇撇嘴道:“当初林书记还是市长的时候,刘鹏飞就以他马首是瞻,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后来林书记成功上位,正好又赶上静水县的时任县长退休,刘鹏飞才捡了这么一个肥缺。”
  “难怪您之前说刘鹏飞当县长的时候连当时的县委书记都拿他没办法,原来是林书记的人。”我一脸恍然大悟道。
  身为土生土长的静水县本地人,我当然对县里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因为下辖几个乡镇矿产资源丰富的缘故,静水县一直都是市财政的税收大户,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地方当父母官根本就不用为了政绩发愁,可要不是有林沧海这个靠山在,别说是能不能顺理成章的接任县委书记,我估计谢鹏飞根本就没那个胆子在时任的党委一把手面前飞扬跋扈。
  “谢鹏飞在静水县那一亩三分地上独断专横,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听之任之,可惜啊,最后的结局都不是太好。”
  刘彦江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的静水县长叫向明海,据说是有个在省里也不什么衙门当差的亲戚,仗着有人撑腰,他以前也经常跟谢鹏飞打对台,动不动就到市里去闹,结果等他那个亲戚退下来之后,向明海一下子就被谢鹏飞踩死死的,不但在县委常委会上失去了份量,就连政府常务会都快没什么话语权了,好在以前跟你搭班子那个张鹤城过去以后帮了他一把,这才总算是稳住了局面,要不然啊,我看他在静水县可是真干不长了。”
  “听您这么说,这个向县长还真挺可怜的。”
  我微微一笑,虽然刘彦江提起了张鹤城,但我并没有去接这个话茬。
  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别看在调回市里之后我和张鹤城基本没什么联系,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不是在关键时候,我们互相之间肯定是站在彼此那边的。
  当初在湘云县任职的时候,张鹤城就几乎对所有崔哲算计我的事情了如指掌,而我也没有向他隐瞒过谢文媛这个人的存在,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没想到他会站在谢鹏飞的对立面上。
  因为担忧张鹤城现在的处境,在心事重重地陪刘彦江吃完饭并且把他送回市委组织部以后,我就赶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刚一接通,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张鹤城就先迫不及待道:“常思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怎么样,我听人说你考上我们静水县的副县长了?”
  “是啊,这回咱俩可又成同一个战壕里奋斗的战友了。”
  我先是乐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试探着问道:“张老哥,我刚才跟市委组织部的人一起吃饭,听说你和县委书记谢鹏飞之间的关系处的不太好?”
  “这事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是一言难尽。”
  张鹤城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等你来报到以后我给你接风洗尘,到时候咱们俩再细说”
  有些事的确在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我想了一下,道:“行,那到时候我把翰林局长也一起叫上,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
  “没问题,正好我前一阵跟市里到贵州考察带回来两瓶茅台酒,咱们就不醉不归!”张鹤城嘿嘿一笑道。
  到底说多年相处的老感情,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两句话,但我却觉得非常暖心,等挂断张鹤城的电话回到家以后,刚一进门,姜雨薇就扑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能让这位一向沉稳的姜家大小姐如此“失态”,说实话我也挺沾沾自喜的。
  刚一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姜雨薇就告诉我,说是她已经给远在省城奉阳的父母和爷爷分别打过电话通知完我考上静水县副县长的好消息了,听姜家老太爷的意思,是他们准备在端午节的时候回来一趟,热热闹闹的过个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给我庆功。
  其实在我看来,我之所以能够在面试中实现大翻盘,我个人的努力只是一个方面,如果不是姜家耗费了人情和面子请来那么多人帮我特训,恐怕面对殷雨晴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我还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说最大功劳并不在我这里,只不过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没矫情到在姜雨薇面前纠结这些。
  虽然已经答应岳钟林要保守沈涛在我面试成绩中做手脚的秘密,当姜雨薇却另当别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尽量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我一脸凝重道:“雨薇,我觉得我和沈涛之间根本就算不上有什么恩怨,你说他背后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要不然的话,他敢在省委组织部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干?”
  “你怀疑又是崔哲搞的鬼?”
  姜雨薇皱了皱眉头,点点头道:“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那个沈涛心胸狭隘,岳部长有没有跟你说会怎么处理他?”
  “就说结果肯定会让我满意,但我估计岳部长是为了稳住我才这么说的。”我冷哼了一声,压根就对岳钟林没抱半点希望。
  这位省委组织部长既然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又怎么可能把沈涛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