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贱
  顾兰欢眼中的毒恨不得喷顾兰若一脸,嘴角上扬,揶揄道:“大姐,日后做了好吃的,记得叫上众姐妹,我们可还都饿着呢?”
  顾兰若一听,咬着唇,怯懦道:“既然妹妹不喜,不如算了。我还是要我母亲的陪嫁,花自己的钱安心一些。”
  大夫人恶狠狠的挖了顾兰欢一眼,她哪肯把嫁妆给她,拦着顾兰若的手,慈爱的笑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一个小厨房,日后缺什么尽管开口。”
  顾兰若见秦氏口是心非,心里顿时神清气爽,忙笑着行礼:“谢母亲。”
  顾兰昕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去看顾兰欢那嫉妒的眼神,眼神落在手中的茶盏上。庶出到底是庶出,母亲调教了这么久,去还是上不得台面,不过是个小厨房,便嫉妒得红了眼。
  如今傻子都能看出来,祖母要给顾兰若脸面,这个时候,谁敢和老夫人对着干?
  二房三房那得意的眼神,她难道没看到吗?
  秦氏领教顾兰若的牙尖嘴利,见人走,忙道:“去吧。”
  二房韩氏,拉着顾兰若的手,絮絮叨叨稀罕温暖,说什么日后再出这样的事,可以找她。
  顾兰若笑着谢过,眼风略过秦氏的脸,她嘴角微仰。
  钱嬷嬷亲自送顾兰若出来,在门口的时候,笑道:“大小姐的一手茶艺,可是出神入化,若是得空,可过来帮老夫人烹茶。”
  顾兰若忙道:“嬷嬷说哪里话,孝敬祖母若儿乐意之至。”
  钱嬷嬷见顾兰若乖巧懂事,不是刚才的嚣张,心里替老夫人开心。
  大夫人秦氏回到舒华院,气得一句话都不说,坐在太师椅上,兀自喝茶,屋内的人如履薄冰。
  顾兰欢欲要开口,被身边的顾兰喜拉住,她恼怒的甩开对方,恶狠狠道:“顾兰若那贱人,越来越大胆,居然敢告到祖母哪里,让母亲难看。”
  顾兰喜无奈的喟叹一声,她这个妹妹做事冲动,拦都拦不住。
  秦氏看都没看顾兰欢一眼,嘴角抽搐两下,继续喝茶。
  顾兰若虽闹顾兰若,面上却维持世家女子的端庄稳重:“五妹,不可无礼,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大姐呢?”
  顾兰欢冷冷一笑:“二姐,之前母亲不管如何拿捏顾兰若,她都心甘情愿上钩,看起来又蠢又笨,自从摔下马后,反倒精明不可挑剔,说话更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你也能忍?”
  大夫人撇了她一眼,不说啊。
  顾兰昕心领神会,随口问道:“那能怎样?她是大姐,又是郡主的女儿,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顾兰欢凑到秦氏跟前,轻轻开口道:“母亲,咱们得罪不起郡主,可有人敢啊。”
  秦氏一顿,片刻后,微微一笑:“说的对。”
  顾兰欢眉眼弯弯,讨好道:“就算老夫人护着她,也不可能不顾爹爹的前途。”
  她说的信心满满,看着秦氏的脸更是得意洋洋。
  秦氏脸上的笑,意味不明:“五丫头脑子灵活,不过这事要安排妥当,定不能出了岔子。”
  “有母亲坐镇,自然万事妥帖。”
  “你这丫头。”秦氏嗔道一声。
  顾兰欢眉开眼笑,故作气愤道:“就是便宜了那个贱人,弄了小厨房。”
  秦氏微微一笑,吩咐一旁的杜妈妈取来一对翡翠镯子,递到她眼前:“我想来公允,这镯子,你们姐妹一人一支。”
  顾兰欢喜上眉梢,心里暗忖四姐可没出力,若不是她一直拦住,在翠竹园她就教训了顾兰若。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亲姐,就算她都留下,她也不能说什么,她笑着谢过大夫人。
  秦氏看着喜形于色的顾兰欢,聪明有余,又听话,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丫头,那些腌臜的事,需要有人替她们母女做,日后就算沈氏发现,也不会染了她和兰盺的手。
  顾兰欢拉着秦氏又说了几句,便带着姐姐回了自己的院子。
  出了舒华院,见四下无人,顾兰喜拉住顾兰欢的胳膊问道:“五妹,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顾兰欢看着手上的玉镯,欢喜地很,两支并排套子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她抬手,阳光下,玉镯晶莹剔透,泛起绿色的光晕,像藏在深山里的宝贝。
  她眼睛落在玉镯上,随口道:“没有啊。”
  “五妹?”顾兰喜提高声音,带着温怒道:“刚才你和母亲说的什么,什么叫有的得罪的起,你们想干什么?”
  顾兰欢不耐烦的甩开顾兰喜的手,讽刺道:“姐姐尽管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反正有我这个妹妹,在前面替你挡着。”
  说到‘挡着’两个字的时候,她嘴角上扬,说不出的张狂。
  顾兰喜面色一怔,随即更加恼怒,攥拳质问道:“妹妹是怪我拦着的好事?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清楚,大夫人就是把我们姐妹当枪使,你就不怕那一日东窗事发,大夫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顾兰欢倏然苦笑连连,好一会儿才收了脸上的讥讽,冷眼看着顾兰喜道:“当枪使?那又怎样?说明我们有利用价值。我们不是郡主的女儿,更不是嫡母的心头肉,我们的母亲不过是端茶倒水的丫头,不讨好嫡母,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她随便指门亲事,就能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顾兰欢怒气反笑:“日后,你做你的木头,我做我的狗,咱们互不干涉。”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妹?”顾兰喜欲要解释,可人已经不见踪影。
  顾兰盺看着两姐妹走远,才讪讪开口道:“母亲,那镯子价值不菲,是不是太过了?”
  秦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冷笑一声:“傻丫头,这算什么。三丫头无脑,四丫头木讷,五丫头莽撞,即便顾兰若现在变得稳重,也改不了她蛮横无理的形象,有她们在才衬托出你的好来。”
  顾兰盺闻言,轻轻一笑,倚在母亲的怀中:“大姐忽然变得伶牙俐齿,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氏勾唇一笑:“伶牙俐齿?在我这还不是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