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的母女
  院外一声声惨叫,断断续续的传入大厅内,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夫人沈氏面色阴沉,兀自喝着茶。顾兰盺跪在大厅中央,棍棒落下的声音,犹如一个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老夫人不是打晴儿,而是敲打顾兰盺。更是让大夫人秦氏知道,太师府,当家人是老夫人,还没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心眼。
  二十大板打下去,很快就听不到声音,顾兰盺那张温婉的脸没了血色,眼前浮现波斯猫被老夫人打死的惨状,她心里恨得磨牙。那可是大哥送给她的礼物。
  二夫人韩氏捂住女儿顾兰珍的耳朵,唯恐院中的声音,污了女儿。
  大夫人秦氏捏着帕子,早没了往日的淡然。
  顾兰若看着母女二人猪肝色的脸,心里那叫一个爽,解气。
  这才是开始,你们且慢慢等着吧。
  钱嬷嬷进来禀报,说晴儿断气了。
  老夫人沈氏眼皮都没抬一下,吩咐道:“扔到后山,派人去尚家知会一声,就说毁了顾家的石榴树,给上十两银子算是心意。”
  钱嬷嬷应下。
  老夫人转脸看着顾兰盺道:“你大姐的锦缎,因你而毁,把你那份给她。回去抄女训一百遍。”
  女训?这摆明告诉众人,她心思丑陋,心面不一。
  顾兰盺心里不服气,老夫人为何如此武断,自己出丑,顾家面上就有光吗?她只感觉手腕一紧,大夫人道:“还不谢过老夫人。”
  两人对视间,顾兰盺明白大夫的意思,老夫人不能得罪,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父亲,若在纠缠下去,恐怕连父亲的宠爱都没有了。
  “盺儿,谢祖母教诲。”
  老夫人心情不好,直接撵人,事情出在大房,顾贸也没脸守在这儿,瞪了大夫人一眼,便去了温氏院子里。
  戏演完了,二夫人韩氏带着女儿也走了。
  秦氏母女相互搀扶着出了翠竹园。
  顾兰盺眼眶通红,看起来我见犹怜,可惜,现在没有外男在,表演给谁看。
  “大姐,好手段。”顾兰盺一改往日温婉,阴冷的眸子似腊月的寒风,狠狠的刮过顾兰若的脸。
  顾兰若玩儿一笑:“妹妹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正如祖母所言,太师府还是不要养那些活物比较好,必定那些畜生什么都不懂。”
  她故意在畜生两个字上顿了顿,眼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顾兰若就是要撕了秦氏母女的伪装,让她们那丑陋的嘴脸暴露在人前。
  顾兰盺顺风顺水多年,从未吃过亏,今日不但失了父亲的偏爱,更是把祖母得罪的干净,这口气她怎么咽的。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握,冷冷道:“姐姐不要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顾兰若清澈的双目,眨了眨,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原来妹妹喜欢玩,那姐姐奉陪到底。不过,一百遍女训可不好抄,妹妹要抓紧时间。”
  说完她猛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头,懊恼的看着顾兰盺道:“我怎么忘了,应该提醒祖母,到时候考考姐姐。”
  “你?”顾兰盺气的跺脚。
  大夫人秦氏站在一旁,面色未露出丝毫异样:“不必计较一时的得失,走吧。”
  顾兰若含笑道:“母亲说的是。”
  顾兰盺刚回到卿水阁,茶还没喝完,丫头白芷挑帘子进来,她暗中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二小姐,心里没来由的跳起来,声音下意识的降低几分:“小姐,老夫人身边的芍药来了,说要取走大少爷送来的锦缎。”
  “拿走,都拿走,我才不稀罕。”说着抬手扫落桌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芷吓得退后一步,咬着牙,艰难道:“还有,还有监督小姐的妈妈也……”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耳边传来阴冷的声音:“告诉她们,我不小心伤了手。”说着拿起地上碎片,割破自己的手,鲜红的血,立马涌出来。
  白芷惊的脸色煞白,脚下像灌了铅:“奴婢明白,请妈妈改日再来。”
  待白芷出门后,顾兰若看着手上的伤口,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抬眼望着昭华阁的方向,冷冷道:“顾兰若,你给我等着。”
  顾兰若可没时间想别的,她回去好补觉,晚上还要和东临渊骑马,距离花宴没几日。
  前世她记得,今年的花宴与往年不同,皇后和几位亲王妃,似乎想要替几位亲王选妃。
  当今皇上有六子,除了大皇子和太子有正妃外,其他几位皇子的正妃悬而未定,皇后有意趁花宴的机会,替几位皇子相看。
  这件事还是花宴后,她无意中听大夫人说的,难怪当时大夫人把顾兰盺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来另有所图。
  前世,三皇子因救了自己,从而和她纠缠在一起,而顾兰盺也顺利拜托对方,快速盘上太子,只是后来太子失势,顾兰盺不得不站头进了三皇子的怀抱。
  顾兰若还记得,大夫人秦氏握着她的手,伤心道:“你妹妹无端被人诬陷,如今京城谣言四起,你们姐妹想来要好,不如让她去你府上住两日,你开导开导她一二。”
  当时顾兰盺因被人爆出和太子有染,成了京城的笑柄。而她因为嫁给三皇子成为王妃。她当时对秦氏和顾兰盺深信不疑,定是太子用了手段,让二妹不得不屈服,当即带着顾兰盺回了王府。
  这一住,就是一年。
  顾兰若想到此,苦笑一声,自己当年真是傻,哪有妹妹有家不归,偏要住姐姐家的道理。
  她能想到,京中妇人当时对她的评价,傻。
  重来一世,她抓住了东临渊,下一步便是摆脱三皇子这个麻烦,尽快让众人知晓顾兰盺的真面目。
  顾兰若早早的吃过晚饭,沐浴更衣后,刚过酉时,便从窗户爬出,悄悄的来到南墙跟,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半空,低声道:“喂,你到了吗?”
  冷风吹过墙角的灌木沙沙作响,却无人回应。
  顾兰若刚想抱怨,却感觉腰间一紧,消失在原地。
  灌木丛后的黑影,诧异的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