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上
  少年眉目精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无奈,他耸了耸肩,傲娇道:“没办法,媳妇有钱,就愿意给我花。”
  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竟然让东临城无言以对。他气的七窍生烟:“你就是想私吞父亲的遗产。”
  东临城对着气的半死的东临城微微一笑:“东临公子,别一口一个父亲,二叔听到会不高兴,必定爹只能有一个。你不愿相信我也没法子,我媳妇说了,我是她的人,花她的钱理所应当,你要是有意见,也可以找个有钱的媳妇。”
  “不过。”东临渊挑眉,浅笑道:“像我媳妇这样财大气粗的,少,你慢慢找。”
  东临城早气的七窍生烟,嘴角抽搐的道:“你别得意,顾家大小姐若知道你贪图人家的钱财,定不会嫁给你。”
  想到此,东临城得意的掂了掂手中的折扇,冷笑的问道:“怕了吧。”
  东临渊皱眉,看着满脸油腻的男人,略有不解的问道:“食色性也,东临公子道不知,顾家大小姐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别说是万两,就是几十万两,她也是愿意的。”
  他略显苦恼的伸手,指腹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略点无奈道:“我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东临渊仿佛看不出对方的火气,笑盈盈问道:“东临公子还有事吗?若是没有,我要出门了,顾家大小姐要参加千金宴,我要替媳妇准备行头。”
  说完,转身对身后的六子,吩咐道:“看好门,即便是你的同类来了,也不能放进来。”
  六子蹭的站起来,冲着东临城狂吼不知。
  通身黝黑的大狗,半人多高,那雪白的牙齿在冷风中泛着冷冽的光。
  东临城吓的连连退后几步,指着东临渊怒道:“你居然敢放狗咬我,东临渊你简直不把二房放在眼里。”
  自幼,东临渊出现的地方,东临城就只能是摆设,他文采也不错,可和东临渊一比,就成了渣渣,他不服气,这些年,他苦读诗书,为的就是超过他,得到父亲的肯定。
  可惜,还没等到那一日,父亲就死了。
  太傅死的那一日,东临城不知为何,居然松了口气,日后在也没有人唠叨他,再也没有人逼迫他。
  在二房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果断的带着姨娘投奔二房。
  因为,他心里明白,有东临渊的一日,他东临城便再无出头之日。而二房不同,东临海膝下一儿两女,他那个儿子不学无术,二房迟早被他败光,已他的才华,加上二叔的运作,仕途不可限量。
  二房早晚还是要靠自己,那时候在吞并二房的财产,轻而易举。
  所以,在他羽翼没有丰满之前,他要隐藏实力,做一个听话的乖‘儿子’,可这份隐忍,不包括在东临渊面前。
  “东临公子真是好样的,爹还真多。”东临渊冷笑。
  东临城猛然想起一件事,一扫刚才的畏惧,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会好意的说道:“大哥,当初父亲和顾家定下婚约,直说联姻,却没说是东临府哪位公子,你身为长子,众人理所应当认为是你。你说,已二叔今时今日的地位,和顾大人说,让我迎娶顾家大小姐,他……”
  “啊……”东临城一声惨叫,踉跄的倒地。
  东临渊收起脸上的笑意,他早就猜到这王八蛋不怀好意,所以才和他废话这么就,没想到他居然打若儿的主意。
  打他一拳算是轻的,他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六子,使了个眼色。
  六子如猛虎下山,扑了过去。
  瞬间阵阵哀嚎,六子那泛着寒光的牙齿狠狠的撕扯,东临城腿上很快见血。
  木如啧啧两声,不忍直视。
  管家皱眉,劝道:“大少爷,还是算了,闹出人命不好。”
  东临渊一声令下:“六子,回来。”
  黑乎乎的东西转身回到东临渊身边,蹲在主人脚下,那乖巧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狗。
  东临城扶着墙,狼狈的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东临渊,似毒蛇般贴肤缠绕而上:“东临渊,咱们走着瞧。”
  东临城性子鲁莽些,却不傻,随着对方神色的变化,他感觉到一丝寒意,东临渊怒了。
  “慢走,不送。”东临渊眯了眯眼,目光如刀。
  他确定,这王八蛋因为自己,惦记若儿。
  东临渊站在原地许久,一动不动的盯着东临城带着仆人远去,才转身回了院子。他的手若有如无的打在石桌上。
  六子感觉到主人的怒火,低头,艰难的斗争,要不要上前哄哄,最后还是凑到主人身边,关切的蹭了蹭主人的腿。
  “我没事。”六子变的越来越聪明,一人一狗越发有默契,东临渊摸着六子的头安慰道。
  六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咬着东临渊的衣角往外走。
  “你这是干什么?”东临渊皱眉。
  六子朝门口叫了两声,又开始扯着他往外走。
  东临渊醒悟,道:“你是说让我找顾家大小姐?”
  六子叫了两声蹲在原地不动。
  东临渊浅笑,摸着六子的头道:“你放心,你的女主人跑不了。”
  “木如,给六子两盆牛肉。”
  六子一听欢快的回到自己的窝,坐等牛肉的到来。
  木如仰天无语,他怎么过的还不如一条狗。
  东临渊坐到合欢树下的石凳上,伸手拿起落下的合欢花,苦笑,‘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如今,日日相见,却得不到。真是讽刺。
  “若儿,你到底折磨我到几时?”
  看来要想个法子,尽快成亲。
  木如倒了杯递给主子,一改往日的聒噪,乖乖的站在身后。
  一盏茶后,冷月匆匆回来,抱拳禀报道:“主子,东临城并没有去二房那边,而是回了自己的宅院。”
  冷风吹过,散落的合欢花飘落在他身上,柔美的红色花朵,与冷若冰霜的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场景看起来越发阴寒。
  东临渊好不在意,小心的拿起肩膀上的合欢花把玩,许久,冷声道:“给我盯好他,不得靠近若儿半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