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大夫进来把脉,灰衣人给顾丛轩喂水,在把茶盏放回桌上的时候,他冷哼一声,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冷眼相对。
  灰衣人猛的站起身,快步来到顾兰若身边,手中的短刀直逼顾兰若的喉咙。
  顾兰若猝不及防,踉跄的退口一步,面露惊讶之色。
  灰衣人眼角裹着嘲讽:“原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怕,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
  顾兰若深吸一口气,讥讽道:“天下的确没有不怕死的人,只看值不值得,我若是死了,有人会内疚。”她面上浮现笑意:“你今日费尽心思就丛轩,若是因为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灰衣人面皮微颤,既无奈又愤恨,从牙缝里磨出三个字:“算你狠。”
  “你不过是想让我保守秘密,但你们秘密是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又如何说出去。”顾兰若莞尔一笑:“你与其防备我,不如好好一直兰轩。”
  灰衣人凝视顾兰若,许久,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短刀。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觉得顾兰若并不知情,才不会防备。奈何顾兰若太过聪明,就算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成为她破解谜题的关键。顾兰若谁的不错,若是他杀了她,少爷一定更不会饶过他。
  大夫脸色煞白,神色比刚才还要郑重:“现在情况比刚才还要凶险。”
  顾兰若一惊,顾不得许多,问道:“不可能,他刚才只是说了句话,病情怎么会加重?”
  大夫解释道:“这种毒,最忌讳着急,一着急血液流动加速,毒扩散的更快。”
  顾兰若闻言,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灰衣人此刻不在和顾兰若对着干,缓缓地说道:“这种毒,无色无味,不易被人察觉,”只要有一点进入五脏六腑,大罗神仙都就不回来。
  若不是顾兰若不过性命,替顾丛轩清理毒素,想来他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顾兰若盯着对方问道:“你怎么知道?”
  灰衣人脸色便的更加难看,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大夫现在束手无策,急的手心冒汗,他若是救不活眼前之人,自己肯定走不出折扇门。”
  “实在不行,不如以毒攻毒”顾兰若道。
  “以毒攻毒?”大夫人咀嚼着这几个字,斟酌道:“倒是个法子。”
  顾兰若只是个提议,心里却比谁都紧张,她不是大夫,如何医治,如何用药,她都不知道,更不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可有适用适用是用了的药。”
  大夫依次说了几个。
  顾兰若和灰衣人对视一眼,面色骤变,刚才大夫说的那几味药,都是剧毒之物。稍有不慎,便会毒发身亡。
  内室凝固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众人连呼吸都变的浅了。
  灰衣人神色有些烦躁,他努力让自己平服下来,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少爷不能有事,否则我杀了你们全家。”
  大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顾兰若打断灰衣人的话:“你若是想要大夫治好丛轩,就不要总杀啊杀的。你觉得杀了大夫有用吗?”
  灰衣人勃然大怒:“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顾兰若冷然的看着他,面色从容。
  灰衣人气急败坏,加上年纪也不小,胸口起伏剧烈,许久,才压制住喷薄而出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之人,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他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对方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就算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青睐,也不过是个女子。
  可不知为何,自己在她眼前,往日的威严和魄力仿佛都烟消云散,起不了一点用途。
  顾兰若淡淡的说道:“你若不想害死丛轩,你就给我闭嘴。”她转身看向大夫:“您在想想别的法子?”
  大夫沉思,考虑的一会,摇头。
  众人望着顾兰若,似乎想知道,少女下一步该怎么做。
  顾兰若沉默,抬头看着大夫道:“你被他青睐,是给床上的人看病,你若医不好,一定关乎把他杀了。”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指着灰衣人道:“你若是治好了,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或者出去。”
  大夫看着顾兰若许久,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灰衣人,眼前女子的心思,真的比灰衣人可怕。
  灰衣人道:“是谁给你的权利,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顾兰若看着他淡淡地道:“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丛轩的事情,我说了算,我是他大姐,你是他什么人?”
  这话显现刺激到灰衣人,他冷笑一声:“活的不耐烦了?”
  顾兰若神色坦然,道:“除非你已经准备好棺木,等着丛轩死。”
  灰衣人说不出话来,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觉得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就对她产生一种信服的感觉,难道是对方气势太过强大?
  他眼神闪躲,经过激烈的斗争,他正色的看着顾兰若,面色变得正中起来:“我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有怎样的后果?”
  顾兰若没有说话,
  灰衣人终于点头,道:“好,暂时听你的,若是少爷有什么不测,我让你全家拿命来换。”
  宴会结束后,第一个发现顾兰若的人是厉天佑,其他客人都以为顾老夫人和顾兰若一起回去,而李家人却以为顾兰若得两位皇子的青睐,作为评判,很是风光。
  只有厉天佑心思缜密,觉得不对劲,派人监视顾兰若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真被人有问题。
  厉天佑的人回来禀报:“马车不见了。”
  “怎么回事?”
  “好像是路上出了事故,临时改了路线,就不见了、”
  厉天佑眉头微皱,手指若有若无的敲打桌面,怎么会这样,就算顾兰若走的事小路,而不是关道,也不会有危险。
  不应该啊,难道那丫头自导自演一场戏,然后逃了?
  厉天佑觉得这个想法很傻。脱离顾家怎么可能,若没有顾家撑腰,她什么都不是。”
  来人继续禀报道:“地上似乎有血迹,四周空无一人。”
  厉天佑皱眉,疑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