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
  “大哥,您让我说什么,总要,总要给个提示。”东临城结结巴巴,低声说道,他不想被塞上嘴巴,更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致使两人反悔撕票。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东临城被拽下马车,冷冽的寒风让他浑身一颤,脚下却不敢停留,继续跟随两人。
  “进去。”
  东临城被推进一间屋子,他能闻到干草的味道,想来是间柴房。
  绑匪不怕他逃跑,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告诉他,等他们请教老大,在来处置他。
  东临城连连点头,只要不是杀他,怎样都可以。
  他依稀听到两人在外面点钱的声音,应该是程柳燕给他们的佣金。
  话说程家真的有钱,手指缝的漏点就够他花半年,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荷包,里面的钱还在。
  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真的困了,东临城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门外的冷风透过门缝呼呼的吹进来,吹散他身上的冷汗,东临城下意识的蜷缩身体。此时他听到门外绑匪的声音。
  “大哥,老大派人送来消息,说直接一刀两断。”
  “你有没有告诉对方,沾血佣金加倍。”
  “自然,大哥您看钱已经到手。”
  “得,等天亮之后便送那小子上路。”
  东临城惊的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他慌乱的站起身,不敢惊动外面的绑匪,想着该如何逃脱,正在他着急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地上有把钥匙,他四下看了一眼,拿起一根木棍,伸出去够。
  一盏茶后,东临城成功打开门,蹑手蹑脚的逃了出来。他一路狂奔不敢停歇,半柱香后才回到自己的住所,他突然想到什么,收拾几件衣服,出了门。
  家是不能回,他要去翰林院韩公子那借住几日。
  这段时间,东临城与韩公子交往甚密,故而他来说借住几日,对方并没有觉得奇怪。
  自那日后,东临城便病了,韩公子帮他请了大夫,让他在床上好好休息。
  与东临城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宫里的建安帝。
  破五回宫后,建安帝便开始发烧,一连几日没有上朝,今日才好一点,便坐起来处理奏折。
  “皇上您身体刚好,御医说不宜过度操劳,您先休息会儿。”徐广端着茶水进来,见皇上一直坐在安案前批阅奏折,心疼不已。
  世人皆羡慕皇上,无所不能,坐拥佳丽三千,享齐人之福,殊不知这份殊荣是要靠没日没夜的辛苦换来的。
  徐广自建安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便跟在身边,多年在两人除了主仆还多一份其他的情义。
  建安帝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朕病了两日,没想到堆了这么多奏折,不是让太子代为批阅,为何还有这么多。”
  徐广低头,敛下眼角的恐慌,解释道:“太子年幼,很多事情还需皇上指点。”
  “是吗?”建安帝将奏折仍在书案上,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徐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最近程家有什么动静?”
  徐广眼眉一跳道:“奴才听说,程家大小姐仍闹着要嫁给东临大人,程大人本来不同意,可昨日程小姐在府上上吊,恐怕……”
  建安帝冷哼一声,背后的手紧握。
  徐广不在开口,建安帝听从东临渊的话暂时放过程家,朝中三足鼎立的局势不能破坏。
  可并不代表建安帝不会生气,这段时间在朝堂上没少挑程家的刺。程大人委屈,都打听到徐广这,他却不敢透露帮个字。
  建安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转身继续批阅奏折。
  这次,徐广不在阻拦,皇上的心思他能猜到几分,朝堂越是离不开他,皇上心情越好,太子表现的越差,反倒能消除皇上对他的猜忌。
  哎,此一时彼一时。
  东临城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病虽好了,却整日提心吊胆睡不着觉,完全不在状态。
  他开始害怕,怕绑匪找到这里,半夜稍微有一点声音都会被惊醒。
  结果,还真让他碰到。
  “大哥,就是这。”
  “你确定,那小子躲在这里。”
  “大哥,我打听过了,那小子根本没有回家,跑到好友家借宿。”
  “成,一会进去,速战速决。”
  东临城闻言吓的尖叫一声:“救命,救命啊。”
  绑匪刚窜进来便听到东临城的呼救声,忙捂住对方的嘴,东临城早有防备一口咬下去。
  “东临兄,怎么啦?”门外传来韩公子的声音。
  绑匪一惊,慌乱的从窗户逃走。
  东临城挣扎的躲在角落,大口的喘气。看到绑匪离开,才瘫痪的坐在地上。
  “东临兄,你坐墙角干什么?”韩公子推门进来,便看到东临渊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东临兄你受伤了?”
  东临城此时才察觉到疼,看着手臂上的口子,他放生痛苦。
  韩公子坐在翰林院的宿舍,四周有很多人,东临城的叫喊声,引来翰林院众多学子的注意,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到底发生何事。
  韩公子拦住门外的人,直说东临城做恶梦从床上睡下来,打扰大家休息,不好意思。
  众人讪讪离开。
  所有人都走回,韩公子拿出棉布帮东临城清理伤口:“东临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东临城神情恍惚,还未从恐惧中回神,他喃喃自语:“她为什么要杀我?我已经答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为什么不放过我。”
  韩公子眉心微蹙,默不作声,许久后,问道:“东临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或者你得罪人而不自知,要不然对方不会深夜迁入翰林院刺杀。”
  东临城低头默不作声,他的举动等于默认对方的话,韩公子再接再厉:“你不说出来,我也帮不了你,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翰林院。”
  “我,我没得罪人,你知道的,我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缘,真不知道,得罪何人。”东临城咬着唇死不承认。
  韩公子提醒道:“东临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日后小心。”说完,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