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么了？老师也快来了吧，不是去开家长会吗？”卫淑一脸疑惑，是同桌不是更好吗，正好培养感情啊。
“反正你别去，什么娃娃亲，这么多年云家都没有和我们来往，说不定早就忘了，你提起来多尴尬，搞得好像我找不到老婆，还惦记着随口一说的娃娃亲。”
楚曜很烦，但又不能说真话，八字还没一撇，他说出来，老妈非得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啧，可我都到这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和云高朗打招呼就是了，这么多年，我看他也忘记我了。”都十几年了，可不是谁的记性都有她的好。
“不行，算了算了，别去了。”楚曜拉着卫淑往外走，万一云高朗还记得呢，他可不敢冒险。
“哎哎，你这孩子。”卫淑叹了口气，无奈的跟着他离开。
儿子大了不由娘，她说不动儿子了。
离开教学楼，楚曜松开卫淑的胳膊，“妈，我们回去吧。”
他现在心里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
“行吧。”反正卫淑也不是很敢一个人面对老师，楚曜不去，她也不敢去。
两人回到车上，卫淑开车离开学校，看了一眼楚曜的样子，安慰道：“其实娃娃亲都是开玩笑的，你也别这么抵抗，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妈也不会逼你，而且我看云家也忘了这事。”
那时候，卫淑和林蔓关系特好，林蔓就说生了闺女许给他们家，生了儿子两个人就是兄弟，后面卫淑偶尔提过几次，也是为了逗楚曜，谁让她这个儿子小小年纪比他爸还老成，说什么都惊不起他的波澜，也就只有提起那个娃娃亲的时候，楚曜才会像个正常人，会恼怒，会不高兴。
但其实也没提几次，可能是娃娃亲的威力太大了吧，给楚曜留下了阴影，那可真是罪过啊。
楚曜听到卫淑这话，不仅高兴不起来，还更难受了。
不得不说，当他得知云倾就是娃娃亲对象的时候，心中有一丝窃喜，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可要是按照老妈的说法，只是小时候开个玩笑，现在云家也不放在心上。
那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楚曜咬了咬牙，下颚绷紧，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开不了口。
他以前一直以来对这件事都是抗拒的姿态，他现在总不能开口和老妈说，“啊这个娃娃亲也很好，也是不错的，人就是要说到做到啊。”
这样的话能说吗？以老妈敏锐的嗅觉，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打他的脸吗？他的脸已经够疼了，用不着再打了。
楚曜心里别扭极了，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心口拉扯。
卫淑见他一直不开口，大概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同桌就是那个自己一直不喜欢的娃娃亲未婚妻，“儿子，你别放在心上，你老妈这么开明，肯定不会逼你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事咱们就不提起了，云家肯定也不会提起，就当没这回事，你也别这样，我看着害怕。”
卫淑有点后悔了，至于为了逗他给他留下阴影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从前说的玩笑话不能当真，而且就算她想要云倾当儿媳妇，人家也未必愿意嫁啊。
所以为了双方考虑，把这件事给忘的干净最好。
“没事，妈，我就是有点惊讶。”楚曜揉了揉额头，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震惊有，惊喜有，惊吓更有！
“没事就好，不过说起来，现在云倾长的这么漂亮，说不定一大把追求者，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呢。”
卫淑不紧不慢的往楚曜心口上扎刀。
楚曜抬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感觉今天的安全带格外的紧，勒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还是老妈我眼光独到吧，一眼就瞄准了一个美人，而且我看了你们班的成绩，云倾的成绩和你的不相上下啊，就差一分，说不定下次考试就超过你了。”
一开始卫淑只是看见了云倾的名字，也没往这方面想，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今天也是看见了云高朗才想起来。
楚曜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这是亲妈 ，不能放肆。
“你以前还说自己理科有多好，我看云倾比你好一点。”
卫淑一边看路，一边嘟嘟哝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亲儿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再说下去，她很有可能要失去这个宝贝儿子的心了。
“妈，你别啰嗦了，专心看路。”
楚曜就是再强大的内心，被自家老妈这样念叨几回啊，他也得千疮百孔。
“好吧好吧。”卫淑不说了，“不过说起来，我还挺想念你林蔓阿姨的，我明天买束花去看看她。”
之后楚曜沉默，卫淑念叨了几句也就没说了。
*
教室里，赵老师进来大致瞥了一眼，家长会来的都提前说过了，她注意到楚曜的位置是空的，心想不会是迟到了吧。
但一直到开完家长，楚曜的爸妈也没有出现，可能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也习惯了，带了楚曜两年，家长会一次都没有人来。
但楚曜听话，想来家长也用不着操什么心。
云高朗安静的坐着，这是第一次来参加小倾的家长会，心里有股难言的感觉，小倾都长这么大了，他才第一次来参加她的家长会，就好像是第一次来参与她的人生。
小倾很优秀，班主任多次提到她，每个老师都说到了她，说她很用功，成绩很好。
云高朗也与有荣焉，但其中又带着丝丝苦涩，小倾的优秀和他没有关系，都是岳母培养的，他没有教过小倾写字，没有教过小倾算数，生活上也对她没有帮助。
这样一想，云高朗便觉得自己亏欠云倾许多许多，只能日后慢慢的弥补她了，要把从前缺席的时光都补上才行。
与此同时，云高朗也看见了楚曜的名字，楚曜这个名字不算大众，在荔城，这个名字算是很有名气，因为楚家的长子就是这个名字。
看见楚曜二字，云高朗就想起了林蔓，想起了一些往事，从前林蔓和楚太太关系很好，两人还约定了双方孩子为娃娃亲。
但林蔓走后，两家就没来往了，至于楚曜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又觉得不会这么巧，这都多少年了，哪里还有谁记得当初的一句戏言。
家长会结束之后 ，云高朗离开学校，路过学校的通告栏，看见里面的‘明日之星’，他瞥见楚曜的名字，所以站定看了一会，那张照片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已经泛白褪色，看不大清楚，但隐隐约约，云高朗又觉得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皱了皱眉，抬步离开，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在哪见过，快到家的时候，云高朗才猛然想起来，上次他去学校接受伤的小倾的时候，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生，不就是有点像那张照片吗？
只不过上次学校，他只顾着小倾了，没多注意这些，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想不起来。
这样一想，楚曜的脸就清晰了，倒是有点像楚弘博，就是卫淑的老公，卫淑是林蔓的闺蜜，也就是当初订下娃娃亲的人家。
云高朗锁好车，想上去问问云倾楚曜的情况，不会这么巧，正好小倾转校两人就成为了同桌吧。
但他回到家，云倾却不在家。
云倾和沈妙去了荔城市中心的图书馆，沈妙让她陪着去找本书。
荔城的图书馆有很多书，但都只借不卖，有些是孤本，其他地方没有，沈妙要找的是一本珠宝设计方面的书，偶然在网上看见了，听说图书馆有。
两人找了好一会，最后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找到这本书，云倾和她出来，“沈妙，你喜欢珠宝设计啊？”
“还行吧，作为休闲来说还可以。”沈妙不是艺术生，但她学了绘画，有一定的功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听说许致家是开珠宝公司的是不是啊？”云倾还是从严留那听来的，那时她还想，难怪许致这么有钱，那些珠宝，动辄就几十上百万，能不有钱吗。
沈妙翻书的手顿了下，随即把书放进了背包，“对啊，他爸爸其实想让他走珠宝设计这条路，但他对设计不感兴趣，其实以后学经济也不错啊，他只要会管理公司不就得了。”
云倾点了点头，现在才高中，看起来以后还很远很远，可是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了，可她还有点茫然，目前的目标也只是考大学。
“云倾，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打电话给许致，让他请客吃饭。”沈妙拿出手机。
“好啊，咱们也可以aa啊，总让许致请客他会不会暴走？”
“不会，他家底厚着呢，吃他几顿吃不穷，云倾，你给楚曜发信息问问，看他愿不愿意来吃饭，咱们去吃火锅。”沈妙都习惯了依赖许致，可是却没有发现那种依赖变了性质。
两人打车去火锅店，云倾给楚曜发消息：【楚曜，你有时间吗？沈妙说喊你去吃火锅，还有许致，你去吗？】
“叮咚……”手机响了。
屋子里很暗，楚曜把窗帘拉上了，又没有开灯，一丝亮光都没有。
微信消息让手机屏幕亮了，照亮了房间一角，楚曜眨了眨眼。
他放下手中的红酒，过去拿起手机，看见是云倾的消息，顿时没了打开的心情。
他现在心里很乱，想了半天也还没有想明白，所以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云倾。
不是怪云倾，是一种别扭的情绪，楚曜也怕迁怒云倾，所以索性就当没看见，他把手机反面扣在桌上，坐了回去继续喝酒。
此刻大概无人能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本来是件挺好的事，但因为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事，就让楚曜想复杂了，走不出牛角尖。
云倾盯着手机界面，鼓了鼓腮帮子，“楚曜没有回，他不会是已经吃饭了吧。”
“那就算了，我已经联系上许致了，他马上就到了，待会咱们吃鸳鸯锅，我和许致吃辣，你吃番茄锅，只能委屈你吃素啦。”
“没事啊，你愿意带我就很高兴。”云倾莞尔一笑，她现在吃东西忌口，不管是沈妙还是许致，吃饭的时候都记挂着，这样的朋友不可多得。
“那必须愿意啊，我可稀罕你了，等你出孝，我带你去吃海鲜火锅。”沈妙大姐姐似的揉了揉云倾的脑袋。
“好。”云倾点头。
两人到火锅店的时候，许致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我找曜哥没理我，打电话也不理。”许致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个也不接。
“云倾给他发消息也没有理，可能是有事吧。”沈妙坐了下来，没管这么多，楚曜这个人本身就挺神秘的。
云倾也落座，听到许致的话，却有些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楚曜不会是出事了吧？
云倾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是会去遐想那些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简单来说，有点杞人忧天。
这也挺让人苦恼的，但同时也会让云倾更谨慎。
趁着上菜的功夫，云倾又给楚曜发了个消息：【楚曜，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事，可以和我们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楚曜听着手机叮当响，本来是觉得烦躁想关机，但打开手机，手指就要按关机键的时候，云倾的这句话跳了出来，映入眼眸。
周围黑黢黢的，楚曜眼里只有云倾的这一句话，他们是朋友啊。
云倾拿他当朋友的，他又怎么好在这里钻牛角尖？
想起云倾给他的薄荷口味棒棒糖，洗干净的水蜜桃，笑起来的小梨涡，弯弯的眉眼，楚曜心中瞬间想通了。
云倾有什么错呢？
他又有什么错呢？
既然从前他抗拒娃娃亲，那现在他一样可以抗拒，可她是云倾，不是那个“陌生女人”。
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同时也是不一样的。
“未婚妻”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是父母强加在他身上的，可是云倾不一样，是会让他心跳加速的对象，是他会想要保护的人。
不管有没有这件儿时玩笑的“娃娃亲”，云倾都只是云倾。
想清楚这点，楚曜不再犹豫，点开消息，问云倾在哪里。
“反正你别去，什么娃娃亲，这么多年云家都没有和我们来往，说不定早就忘了，你提起来多尴尬，搞得好像我找不到老婆，还惦记着随口一说的娃娃亲。”
楚曜很烦，但又不能说真话，八字还没一撇，他说出来，老妈非得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啧，可我都到这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和云高朗打招呼就是了，这么多年，我看他也忘记我了。”都十几年了，可不是谁的记性都有她的好。
“不行，算了算了，别去了。”楚曜拉着卫淑往外走，万一云高朗还记得呢，他可不敢冒险。
“哎哎，你这孩子。”卫淑叹了口气，无奈的跟着他离开。
儿子大了不由娘，她说不动儿子了。
离开教学楼，楚曜松开卫淑的胳膊，“妈，我们回去吧。”
他现在心里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
“行吧。”反正卫淑也不是很敢一个人面对老师，楚曜不去，她也不敢去。
两人回到车上，卫淑开车离开学校，看了一眼楚曜的样子，安慰道：“其实娃娃亲都是开玩笑的，你也别这么抵抗，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妈也不会逼你，而且我看云家也忘了这事。”
那时候，卫淑和林蔓关系特好，林蔓就说生了闺女许给他们家，生了儿子两个人就是兄弟，后面卫淑偶尔提过几次，也是为了逗楚曜，谁让她这个儿子小小年纪比他爸还老成，说什么都惊不起他的波澜，也就只有提起那个娃娃亲的时候，楚曜才会像个正常人，会恼怒，会不高兴。
但其实也没提几次，可能是娃娃亲的威力太大了吧，给楚曜留下了阴影，那可真是罪过啊。
楚曜听到卫淑这话，不仅高兴不起来，还更难受了。
不得不说，当他得知云倾就是娃娃亲对象的时候，心中有一丝窃喜，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可要是按照老妈的说法，只是小时候开个玩笑，现在云家也不放在心上。
那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楚曜咬了咬牙，下颚绷紧，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开不了口。
他以前一直以来对这件事都是抗拒的姿态，他现在总不能开口和老妈说，“啊这个娃娃亲也很好，也是不错的，人就是要说到做到啊。”
这样的话能说吗？以老妈敏锐的嗅觉，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打他的脸吗？他的脸已经够疼了，用不着再打了。
楚曜心里别扭极了，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心口拉扯。
卫淑见他一直不开口，大概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同桌就是那个自己一直不喜欢的娃娃亲未婚妻，“儿子，你别放在心上，你老妈这么开明，肯定不会逼你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事咱们就不提起了，云家肯定也不会提起，就当没这回事，你也别这样，我看着害怕。”
卫淑有点后悔了，至于为了逗他给他留下阴影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从前说的玩笑话不能当真，而且就算她想要云倾当儿媳妇，人家也未必愿意嫁啊。
所以为了双方考虑，把这件事给忘的干净最好。
“没事，妈，我就是有点惊讶。”楚曜揉了揉额头，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震惊有，惊喜有，惊吓更有！
“没事就好，不过说起来，现在云倾长的这么漂亮，说不定一大把追求者，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呢。”
卫淑不紧不慢的往楚曜心口上扎刀。
楚曜抬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感觉今天的安全带格外的紧，勒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还是老妈我眼光独到吧，一眼就瞄准了一个美人，而且我看了你们班的成绩，云倾的成绩和你的不相上下啊，就差一分，说不定下次考试就超过你了。”
一开始卫淑只是看见了云倾的名字，也没往这方面想，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今天也是看见了云高朗才想起来。
楚曜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这是亲妈 ，不能放肆。
“你以前还说自己理科有多好，我看云倾比你好一点。”
卫淑一边看路，一边嘟嘟哝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亲儿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再说下去，她很有可能要失去这个宝贝儿子的心了。
“妈，你别啰嗦了，专心看路。”
楚曜就是再强大的内心，被自家老妈这样念叨几回啊，他也得千疮百孔。
“好吧好吧。”卫淑不说了，“不过说起来，我还挺想念你林蔓阿姨的，我明天买束花去看看她。”
之后楚曜沉默，卫淑念叨了几句也就没说了。
*
教室里，赵老师进来大致瞥了一眼，家长会来的都提前说过了，她注意到楚曜的位置是空的，心想不会是迟到了吧。
但一直到开完家长，楚曜的爸妈也没有出现，可能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也习惯了，带了楚曜两年，家长会一次都没有人来。
但楚曜听话，想来家长也用不着操什么心。
云高朗安静的坐着，这是第一次来参加小倾的家长会，心里有股难言的感觉，小倾都长这么大了，他才第一次来参加她的家长会，就好像是第一次来参与她的人生。
小倾很优秀，班主任多次提到她，每个老师都说到了她，说她很用功，成绩很好。
云高朗也与有荣焉，但其中又带着丝丝苦涩，小倾的优秀和他没有关系，都是岳母培养的，他没有教过小倾写字，没有教过小倾算数，生活上也对她没有帮助。
这样一想，云高朗便觉得自己亏欠云倾许多许多，只能日后慢慢的弥补她了，要把从前缺席的时光都补上才行。
与此同时，云高朗也看见了楚曜的名字，楚曜这个名字不算大众，在荔城，这个名字算是很有名气，因为楚家的长子就是这个名字。
看见楚曜二字，云高朗就想起了林蔓，想起了一些往事，从前林蔓和楚太太关系很好，两人还约定了双方孩子为娃娃亲。
但林蔓走后，两家就没来往了，至于楚曜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又觉得不会这么巧，这都多少年了，哪里还有谁记得当初的一句戏言。
家长会结束之后 ，云高朗离开学校，路过学校的通告栏，看见里面的‘明日之星’，他瞥见楚曜的名字，所以站定看了一会，那张照片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已经泛白褪色，看不大清楚，但隐隐约约，云高朗又觉得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皱了皱眉，抬步离开，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在哪见过，快到家的时候，云高朗才猛然想起来，上次他去学校接受伤的小倾的时候，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生，不就是有点像那张照片吗？
只不过上次学校，他只顾着小倾了，没多注意这些，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想不起来。
这样一想，楚曜的脸就清晰了，倒是有点像楚弘博，就是卫淑的老公，卫淑是林蔓的闺蜜，也就是当初订下娃娃亲的人家。
云高朗锁好车，想上去问问云倾楚曜的情况，不会这么巧，正好小倾转校两人就成为了同桌吧。
但他回到家，云倾却不在家。
云倾和沈妙去了荔城市中心的图书馆，沈妙让她陪着去找本书。
荔城的图书馆有很多书，但都只借不卖，有些是孤本，其他地方没有，沈妙要找的是一本珠宝设计方面的书，偶然在网上看见了，听说图书馆有。
两人找了好一会，最后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找到这本书，云倾和她出来，“沈妙，你喜欢珠宝设计啊？”
“还行吧，作为休闲来说还可以。”沈妙不是艺术生，但她学了绘画，有一定的功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听说许致家是开珠宝公司的是不是啊？”云倾还是从严留那听来的，那时她还想，难怪许致这么有钱，那些珠宝，动辄就几十上百万，能不有钱吗。
沈妙翻书的手顿了下，随即把书放进了背包，“对啊，他爸爸其实想让他走珠宝设计这条路，但他对设计不感兴趣，其实以后学经济也不错啊，他只要会管理公司不就得了。”
云倾点了点头，现在才高中，看起来以后还很远很远，可是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了，可她还有点茫然，目前的目标也只是考大学。
“云倾，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打电话给许致，让他请客吃饭。”沈妙拿出手机。
“好啊，咱们也可以aa啊，总让许致请客他会不会暴走？”
“不会，他家底厚着呢，吃他几顿吃不穷，云倾，你给楚曜发信息问问，看他愿不愿意来吃饭，咱们去吃火锅。”沈妙都习惯了依赖许致，可是却没有发现那种依赖变了性质。
两人打车去火锅店，云倾给楚曜发消息：【楚曜，你有时间吗？沈妙说喊你去吃火锅，还有许致，你去吗？】
“叮咚……”手机响了。
屋子里很暗，楚曜把窗帘拉上了，又没有开灯，一丝亮光都没有。
微信消息让手机屏幕亮了，照亮了房间一角，楚曜眨了眨眼。
他放下手中的红酒，过去拿起手机，看见是云倾的消息，顿时没了打开的心情。
他现在心里很乱，想了半天也还没有想明白，所以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云倾。
不是怪云倾，是一种别扭的情绪，楚曜也怕迁怒云倾，所以索性就当没看见，他把手机反面扣在桌上，坐了回去继续喝酒。
此刻大概无人能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本来是件挺好的事，但因为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事，就让楚曜想复杂了，走不出牛角尖。
云倾盯着手机界面，鼓了鼓腮帮子，“楚曜没有回，他不会是已经吃饭了吧。”
“那就算了，我已经联系上许致了，他马上就到了，待会咱们吃鸳鸯锅，我和许致吃辣，你吃番茄锅，只能委屈你吃素啦。”
“没事啊，你愿意带我就很高兴。”云倾莞尔一笑，她现在吃东西忌口，不管是沈妙还是许致，吃饭的时候都记挂着，这样的朋友不可多得。
“那必须愿意啊，我可稀罕你了，等你出孝，我带你去吃海鲜火锅。”沈妙大姐姐似的揉了揉云倾的脑袋。
“好。”云倾点头。
两人到火锅店的时候，许致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我找曜哥没理我，打电话也不理。”许致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个也不接。
“云倾给他发消息也没有理，可能是有事吧。”沈妙坐了下来，没管这么多，楚曜这个人本身就挺神秘的。
云倾也落座，听到许致的话，却有些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楚曜不会是出事了吧？
云倾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是会去遐想那些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简单来说，有点杞人忧天。
这也挺让人苦恼的，但同时也会让云倾更谨慎。
趁着上菜的功夫，云倾又给楚曜发了个消息：【楚曜，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事，可以和我们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楚曜听着手机叮当响，本来是觉得烦躁想关机，但打开手机，手指就要按关机键的时候，云倾的这句话跳了出来，映入眼眸。
周围黑黢黢的，楚曜眼里只有云倾的这一句话，他们是朋友啊。
云倾拿他当朋友的，他又怎么好在这里钻牛角尖？
想起云倾给他的薄荷口味棒棒糖，洗干净的水蜜桃，笑起来的小梨涡，弯弯的眉眼，楚曜心中瞬间想通了。
云倾有什么错呢？
他又有什么错呢？
既然从前他抗拒娃娃亲，那现在他一样可以抗拒，可她是云倾，不是那个“陌生女人”。
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同时也是不一样的。
“未婚妻”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是父母强加在他身上的，可是云倾不一样，是会让他心跳加速的对象，是他会想要保护的人。
不管有没有这件儿时玩笑的“娃娃亲”，云倾都只是云倾。
想清楚这点，楚曜不再犹豫，点开消息，问云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