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他的女人
  “所以,要说这许二少究竟是想找钢笔,还是在找借口接近你舒小姐,就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才知道了。”周助理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想着许沛烨那天牵强附会的声称丢了手帕,想约自己再度去姐姐公寓的情形。舒蔻不得不承认,他一语中的。
  可……
  “你干嘛偷听我的电话?”她斜乜着对方,“说得就好像你们家的许先生,冰清玉洁一样!”
  “哎,你这话可说对了。”周助理摇头晃脑,“认识许先生这么久,我还真没见过,他成天绕着哪个女人转呢。当然……你舒小姐算是第一个。”
  舒蔻不由灵光一闪,拐弯抹角地问:“既然你这么了解许先生,那你肯定知道他手背上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吧?”
  “这个呀……”周助理咧着嘴,不甚确认的笑了笑,“我三年前跟在许先生身边时,他手上就已经有那道疤。不过……”
  他话峰一转,故作神秘的说,“我曾好奇的跟人打听过,大家都说,那伤是许先生为了救一个女人留下的。貌似当时还差点丢了半条命。”
  见舒蔻脸色一沉,他顿时后悔莫跌的捂住了嘴。
  “那女人是谁!我姐姐吗?”舒蔻讷讷的说完,马上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个能让许攸恒舍命相救的女人,肯定和他曾共谱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他心目中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她是谁?
  和许攸恒之间有过怎样的一段故事?
  这女人现在在哪儿?
  重点是……许攸恒还爱着她,还把她藏在内心最深最隐蔽也最安全的保垒里吗?
  “舒小姐,其实你……你也不用难过。这些都只是我道听途说的。”周助理结结巴巴的劝慰道,“身为许先生的私人助理,我就没听他提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更没在他办公室或家中,看到过这个女人的照片。不不不,应该说,我就没在他身边,看过有女人的照片。当然,除了他妹妹的。所以,我看要么就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物,要么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谁难过了?”舒蔻不由横他一眼。
  是。她的内心还称不上难过,但她的五脏六肺就像被扔进洗衣机,进入了脱水档一般,说不出的拧,说不出的别扭。
  没有照片,不代表那个女人不存在,没有挂在嘴边,不代表没有埋在心里。
  许攸恒就是因为这个才冷落姐姐,才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找个女人订婚的吗?
  舒蔻不由黯然神伤,都说活人永远也抵不过死人。谁也敌不过!当然也包括她。
  趁着她和周助理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时。那两个护工早把提在手里的保温盒,搁在屋中央的圆桌上。然后,训练有素的取出一盒精致的面点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
  眼见她们把早饭抬到自己面前,弯腰持勺,恨不能把食物直接喂进自己嘴里,舒蔻连忙尴尬的直往后躲,“别别别,让我自己来吧!”
  失明的这十来年,她早就被人伺候够了。更何况这会儿,她还耳聪目明,头脑清醒着呢。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来人带着炽盛的怒气,径直闯进来,正好把这一幕收入眼底。
  周助理扭头一看,脸色唰的一下,顿时变得比猪肝还难看,“舒……舒伯父,您来得可真快!”
  “谁是你伯父?”舒父粗声大气的戗他一句。尔后,把带来的东西往储物柜上一放,大咧咧的拖了把椅子,把余人挤到一边,坐到病床前,看着女儿问:“你的头感觉怎么样了?医生是怎么说的。”
  舒蔻答不上来,自然而然的朝周助理瞟了眼。对方连忙凑上来殷切的说,“舒先生,您放心。舒小姐只是脑震荡,轻微的。医生说……”
  “我有问你吗?”舒爸爸不客气的打断他,“你出去。还有……”
  说着,他一指两个守在房内,随时等着候命的护工,“她们也一起出去。”
  “那可不行,她们是许先生专门为舒小姐请来的护工,”周助理恪尽职守的说,“许先生吩咐过,舒小姐现在处在观察期,得二十四小时有人照顾。”
  若不提许攸恒还好,这一提起许攸恒,舒爸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用力一拍扶手,跳起来,怒不可遏的吼道:“我女儿我自己会照顾,滚回去告诉你的许先生。别以为他一大早上叫你打个电话来知会我,就将功补过了。这一次,我不告他绑架舒蔻,就算是对他客气的。”
  “好,我走,我走,我马上走!”周助理情不自禁的打个寒噤,生怕舒父的拳头再度落到自己身上,扭头,带着两个护工落荒而逃。
  等舒蔻把视线从他仓惶的背影上收回来,正好对上父亲错综复杂的目光。
  目光里,有狐疑,有担心,有怨怼,更多的是一种对女儿恨铁不成钢的不争与失望。
  而且,他脸上两只憔悴的黑眼圈,让舒蔻明白,父亲这一定是为了她,担心得一夜未眠吧!
  “爸,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她嗫嚅。
  舒父重新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蔻蔻,昨天的事,是你妈不对。所以,我替你妈向你说对不起。”
  舒蔻抚着额头上的绷带,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反问道,“妈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我没让她来。”舒爸爸说着,追悔莫及的抹了把脸,“当然,昨天这事主要还是怪我。我不该操之过急。我真没想到,程医生这么一个谦虚谨慎的男人,却有一个那么嚣张跋扈的妹妹。”
  舒蔻这会儿,倒有点感激这位骄横跋扈的程大主播了。
  至少,她让父亲暂时打消了,让自己嫁给程宇棠,嫁进程家的念头。
  “不过,蔻蔻。”舒爸爸语气一转,推心置腹的说,“你也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和许攸恒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女儿回答,他言之凿凿的又说,“你不要再随随便便拿句话来敷衍我。虽然我不相信程医生妹妹的话,可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瞒着你姐姐怀孕的事,尤其……连程宇棠都不知道你这几天生病、发烧了。他许攸恒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
  舒蔻摇了摇头,正想辩解,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