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绝望
  “你倒挺了解舒蔻的!不过……”许沛煜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生物,“程宇棠,你真的爱舒蔻吗?”
  程宇棠很清楚她在质疑什么,别过头,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我的爱,光明磊落,不是狭隘的隐瞒、自私和占有。”
  “呵,”许沛煜悲哀的扯了下嘴角,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说得就好像我是个见死不救的小人似的。”
  说到这儿,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其实大哥深陷囹圄,我比任何人都心急。我只是不知道,该告诉谁,或向谁去说,才能让这件事得到公平公正的解决……”
  “当然是向警方去说。”程宇棠不明白,
  许沛煜苦苦一笑,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而且,仅凭我一张嘴,说了也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程宇棠话一出口,顿时恍然大悟,这个凶手即便不是许攸恒,也是和她息息相关的许家的人。
  “到底是谁?”他迫不及待的问,“许沛煜,你也算是和舒伯父一起吃过饭的。难道你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害死他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我……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许沛煜为难的撅了撅嘴。
  “呵,亏我还一直以为……”程宇棠讥屑的一掀嘴角,“咱们俩是同一类人。”
  “什么意思?”许沛煜斜睨着他。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有自己的原则和执着,永远会选择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做法!”
  “程宇棠,你怎么不去做神父,尽叨叨些涤荡人心灵的话。”许沛煜揶揄了一句。
  “你不是说我缺乏博爱,连医生都不配做的吗?”程宇棠反诘道。
  两人之间原本硝烟味儿十足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难得的轻松起来。
  许沛煜正想开口,委婉的告诉他点什么,顺便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突然,一辆白色的宾利,伴随着砰砰的敲击声,从她身边风驰电掣般的驶过去。
  她不经意的瞟了眼,顿时脸色大变,“舒蔻!”
  “什么?”程宇棠不明就里,寻着她的视线看去,远远的,只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印在后挡风玻璃上,惊恐中透着绝望……
  “舒蔻!”程宇棠也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
  但见一只男人的大手,猛地捂住舒蔻的嘴……再然后,那车像一道陨落的流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舒蔻……她……她被绑架了?”许沛煜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快报警,我去开车。”程宇棠当机立断的说着,转身就要往停车的地方跑。
  “还开什么车呀!”许沛煜不顾一切的冲到路中央,挥舞着双臂,拦下最近驶来的一辆出租。
  仅管他们俩手忙脚乱拿起手机分别报了警,仅管他们的车,也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但……
  追了两个街口后,白色的宾利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夜幕的掩护下,就在他们的眼前逃逸得无影无踪。
  出租车无可奈何在街边重新停下来。
  程宇棠跳下车,棘手的抹了把脸,“那些男人是谁?”
  舒蔻几近惊恐和绝望的模样,就像被人用刀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急,他焦躁,他抓狂,他愤怒:“说啊!那些男人是谁,你不是说你大哥会给舒蔻最好的照顾吗?难道这就是最好的照顾?”
  他返身冲着许沛煜怒目相视,“你再和我说什么许攸恒是无辜的,我也不相信了。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把舒蔻抓去想干什么?舒蔻是哪儿惹到他了?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我……”许沛煜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父亲和沛烨阴谲冷冽的面孔。
  是他们,是他们俩派人干的吗?
  可正如程宇棠所说,他们绑走舒蔻到底想干什么呀!
  许沛煜追悔莫及的一咬下唇,突然,一个人跳上了出租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许沛煜,你给我下车,你不跟我去找舒蔻了吗?你要去哪儿?”程宇棠用力拍打着车窗,冲着她大喊大叫。
  但许沛煜没有理她,只是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说:“半山,文景别墅v—18号。”
  这正是许家的地址。
  如果……
  如果真是她父亲和沛烨绑走的舒蔻。
  那么与其等警察慢慢的来调查处理,也许不如直接去找一个人更能解决问题!
  *
  随着一扇巨大的卷帘门,哗啦一声抽上去。
  舒蔻被一个男人揪着背心,推进了一间黑洞洞,孤悬与街角的房子里。
  她失去重心,打了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只摸到地上硬绑绑,冷冰冰的,是没有经过任何装修的水泥地板。
  啪啪两声。
  几盏雪亮的射灯,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舒蔻喘着粗气,放眼看去。这是个堆着杂物的大库房,但靠着墙壁悬挂的背景卷毯和一系列的摄影设备,以及用三角架固定在屋中央的dv机,让这里更像个专业摄影室。
  但舒蔻来不及细究这些。
  那男人粗野的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硬拖下车时,她佯装磕到头,顺手抓起了副驾驶座上的包。
  她不能确认程宇棠和许沛煜有没有看到自己,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及时的追上来。
  此时,她把这只不算太大的挎包蜷在怀里。而包里的手机,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身后的三个男人嘻嘻哈哈,哗的一下,又拉下了卷帘门。
  现在的舒蔻,与他们就是一只被拖进狼窟,任由宰割的绵羊。
  舒蔻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瞬间,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
  然……
  这该死的手机呀,不早不迟,偏偏就在她手上响起来。
  铃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显得特别的嘹亮。
  三个绑匪面面相觑,但他们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先前对舒蔻毛手毛脚的男人,邪佞的一笑,“哟,没看出来,你这女人挺机灵的,什么时候把手机又偷偷藏身上了?”
  他慢悠悠的踱到舒蔻身边,刚要蹲下来,伸手去揪她的头发。
  舒蔻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后跌了一步,用最快的速度摁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