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母亲,是先头兵
  舒蔻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许攸恒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一位下属。但凡许攸恒的话,他都会奉若圣旨。
  不过他这一关,自己今天大概休想出去。
  “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但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得马上赶去银行!”舒蔻心急如焚,猛地推开对方的手,没头没脑的就想往外面冲。
  络腮胡子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胳膊,“出了什么事?你要去哪家银行,不管有多急,也得等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叫出租车的。”舒蔻忧心忡忡的朝院门瞟了眼。事出突然,在这片高档别墅区,想叫到出租车,肯定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的拒绝,在络腮胡子看来,着实可疑。
  就在两人拉扯纠缠之际,奔驰车的车门被推开。从车上走下一位身着制服的司机。
  那天蓝色的高级面料,那闪闪发亮的镀金纽扣,舒蔻一眼就认出,这是许家的私人司机吧!来人,莫非是……
  不等她脑子里冒出答案,司机已经拉开车门。把后座上,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下来。
  “没想到,大哥在这儿还别有一番洞天呀!这房子还挺漂亮的。”年轻貌美的女孩,一边摇头晃脑的打量着四周,一边肆无忌惮的大声说:“妈,原来你早就知道,大哥把他的私生子藏在这儿,干嘛我每次问起来,你都不告诉我呀!尤其是刚才……”
  她怨声载道的看了眼母亲,“我提出要和你一起来,你还和我东拉西扯的,不想带我来,这是为什么?”
  她身边的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蹙紧眉头,心事重重的看着舒蔻。
  许太太和许沛烯?她们俩来干什么?
  舒蔻两眼一亮。
  说对方的出现,在她心里没有掀起一点波澜,那绝对是假的。
  她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许太太。
  只可惜,她从这个应该被她称作母亲的女人脸上,捕捉不到一丝喜悦和温情。
  “哟,你们两个人,这又是唱得哪出和哪一出呀!”沛烯的目光落在舒蔻的胳膊上,因为络腮胡子的手,还紧紧的扣在那儿,没有松开。
  她迈前一步,看着舒蔻,佻薄的一笑,“也难怪,你要是没点勾引男人的本事,就不会搞定像我大哥那么难搞定的男人啦!”
  “三小姐,”络腮胡子一听,脸色大变。他厉喝一声,义正辞严:“我的年龄都可以做舒小姐的父亲了。所以,请你说话注意点!”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沛烯跺脚叫道。
  舒蔻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有着一脸尖酸刻薄的女孩,身体里竟然和她流淌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
  “许小姐,难道忘了舞会的那天晚上,你说完同样的话后,收获了什么吗?还是……你想再来一耳光!”舒蔻这不似威胁,胜似威胁的一句,颇有几分许攸恒的架势。
  沛烯愣怔了一秒,立刻回过头,扯着母亲的衣袖说,“妈,你都听见了!我就说那天晚上,她先给我一巴掌,我才推她下楼的。你们还一个个都不信……”
  “行了!”许太太对女儿摆出少有的不耐烦,说,“我有点事,想单独和舒小姐谈。你不是一直对你大哥的孩子很好奇吗?让佣人带着你,上楼去看看吧!”
  “不行!”这一次,不等络腮胡子发话,舒蔻一个箭步,挡在她们母女俩面前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至于两个孩子,他们也不喜欢见到陌生人!”
  “舒蔻,别以为有攸恒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许太太妖冶的面孔,尽显愤怒,“我今天是代表攸恒的爷爷、奶奶来的!”
  原来,这女人不是赶来和她认亲,而是来做许家二老的先头兵的!想说服她离开许攸恒,还是想说服,她不要对许太太的位置痴心妄想!舒蔻把心里的失落和自嘲,打了个包,丢进最阴暗的旮旯角落里。
  其实,想想这女人对许攸恒小时候做得那些丧心病狂的缺德事,她就该明白,痛哭流涕,诚心忏悔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这女人的身上。
  “对不起,许太太,就算你是代表上帝来的,我现在也没空!”舒蔻顿时冷着脸,呛声道。
  “你……”许太太怒目相视,一点没料到,她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舒蔻瞟了眼那辆拉风的奔驰,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后悔刚才那话,说得太早。
  她回头,朝身后的橡木门瞅了眼,小胖带着几个女佣,早按捺不住的站在门缝后,目睹了这一切。
  “你们照顾好初一和除夕。我去去就来。”舒蔻的这句话,即是对女佣们说的,也是在吩咐络腮胡子。
  说罢,她甩下所有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奔驰车前,拉开车门,顾自钻进车内。
  她的这个动作,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舒小姐。你要干什么?”络腮胡子云里雾里的问。
  舒蔻没有理会,坐在车内,弓起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许太太说,“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上车啊!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你……脑子有病!”许太太的反应还算快。
  她一边撅着红唇,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句,一边回头吩咐女儿,“你就在这儿等我,相信他们不会吝啬到,连杯茶都不会给你喝吧!”
  看到母亲也钻进车子,还不管不顾的关上了车门,沛烯当然不想留在这个压根就不欢迎她的地方。她焦急的拍了拍车窗:“妈,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让我知道的!”
  但她的抗议和质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奔驰车,很快就被司机驶离了别墅。
  舒蔻望着窗外远去的别墅院门,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和身边的女人坐在一起,而且,还是以如此复杂的心境。
  “就在这附近找家酒店,或茶室吧!”许太太对司机说着,从镶着钻石的手袋里拿出一枝香烟,在唇边从容不迫的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