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旧账
  “马上叫她滚!尤其不许她碰两个孩子。”在许攸恒的心里,这对母女胆敢踩在别墅的土地上,就是对他母亲最大的亵渎!
  “是!”络腮胡子踌躇着又问,“那……舒小姐怎么办?”
  “那女人到底来找舒蔻干什么呢?”许攸恒的心,不安的缩了下。
  “她说,是老爷派她来的。”
  “不可能。她在撒谎!”没有人比许攸恒更了解老爷子。
  如果老爷子真的有事,又不愿当面对舒蔻说,选择传话的这个中间人,也必定是许家的老太太!
  更何况,老爷子已经应承他的婚礼,固然就不会再改口。
  “我也觉得太太的表现很可疑,好像是刻意要避开三小姐似的。”络腮胡子附合道。
  许攸恒的心一拧:“她们走了大概多久?”
  “大半个钟头吧!”
  大半个钟头?都可以杀人分尸了!许攸恒听到从不远处的街角,又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越发心浮气躁,“那你怎么现在才通知我!”
  络腮胡子辩解:“我怕影响到你工作。这期间,我给太太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接起来,又总是不耐烦的挂掉……”
  “那舒蔻的电话呢?”许攸恒更关心这个。
  “小胖打过了,说通了,可一直没人接。”
  是舒蔻刻意不接电话,还是……被人控制了,没有办法接起电话?
  许攸恒的脑海里,猛的闪过一些时间久远,却历历在目的画面:高速飞驰的汽车,开启的车门,滚落的身影,凄厉的惨叫,接着是医院白色的病床,一个绑满纱布的羸弱女孩……
  许攸恒焦头烂额的锤了下窗户:舒蔻啊舒蔻,你为什么要主动坐上继母的车,为什么会不长记性的跟着对方走。
  你难道不知道,这女人曾给你带来过最大的伤害!
  难道,你以为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还会和你上演一段母女相认,抱头痛哭的戏码吗?
  络腮胡子就像知道,许攸恒在担心什么似的,安慰道:“许先生,你放心。虽然此番太太目的不明,但我看她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况且,她是当着我们的面,和舒小姐一起走的。所以,她应该不会把舒小姐怎么样的。”
  许攸恒没有吭声,那女人的丧心病狂,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惴惴不安的叹了口气,“行了,我会亲自打电话叫那女人,马上把舒蔻送回来的。”
  “哎,我说你们干什么呢,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真没规矩……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沛烯恼羞成怒的声音,又从听筒里传来。
  可见,她已经遭到了女佣们的野蛮驱逐。
  “许攸恒,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下令让人赶我……看我不把你以前杀人放火的丑事,全都抖出来。”沛烯不用人解释,也知道这是谁的授意。
  许攸恒对她的咒骂不以为意。
  他铁青着脸,正准备挂断电话,络腮胡子又在那头叫起来:“许先生!许先生,你不用打电话,舒小姐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许攸恒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下。
  “是啊!”胳腮胡子兴奋地说,“我从窗口看到太太的车了……”
  “那舒蔻呢?舒蔻怎么样?”许攸恒完全忘掉了和舒蔻之间的冷战,迫不急待地说,“你让她马上来接电话!”
  “呃……”络腮胡子在电话那头,支吾半天没说话,“许……许先生,搞错了。舒小姐她……”
  “到底怎么了?”许攸恒最恨人吞吞吐吐。
  “舒小姐她好像没有回来。”络腮胡子看到,奔驰车倒是停在了别墅前,但从车上走下来的,只有许太太一人。
  她板着面孔,气势汹汹的傲慢样,不像是来接女儿,倒像是来讨债的。
  被女佣们推推搡搡,撵出门外的沛烯,急忙一把扑上去,揪着母亲的衣袖,不依不饶的告起状来。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舒蔻从车上下来,络腮胡子决定放下电话,走出去亲自问一问。
  但许攸恒心急如焚。
  他等不到下属的答案,顾自挂了电话。转头,便拨通了继母的手机号码。
  “哟,可真难得呀!这不在你的地盘上吗,还装模作样打什么电话呀!”从手机里听见他的声音,继母娇柔造作的叫了声。
  十几年来,许攸恒就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给她。纵是有绕不开的事情,也会交由秘书或助理传达。
  许攸恒直奔主题,疾言厉色的问:“舒蔻在哪儿?”
  “她呀……”许太太爱理不理,正被女儿纠缠着心烦意乱。
  “快说!”
  “她跑了!”
  “跑了?”许攸恒压根就不信,“她坐着你的车,跟着你出去,怎么会一个人跑了?除非……”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除非,她从车上跳下去。又或者……你心狠手辣的派人把她从车上丢下去……”
  “许攸恒,你少胡说八道!”许太太看到女儿,正把耳朵凑过来,似乎想听许攸恒在电话里说些什么,连忙心虚的一把推开她。
  “呵,汤静渔,如果不想我翻旧账,就快点把舒蔻交出来!”许攸恒声色俱厉,向她发出最后的通牒。
  “许先生,已经到……”
  这时,他的助手也从拍卖厅内,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许攸恒紧握电话,冲他一挥手,示意他稍后再说。
  “许攸恒,我跟你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许太太在电话那头百口莫辩,颠三倒四的解释道,“那丫头一会儿说不跟我走,一会儿又说要跟我走。我好心好意想请她喝杯咖啡,她却骗我去南京路上的一家咖啡馆……”
  “舒蔻?她会骗你?”许攸恒觉得,舒蔻反过来被她拐骗的可能性更大。
  “许攸恒,信不信随便你!”许太太被他逼得歇斯底里的叫道:“那丫头等车子一停在路边,就跳下车飞快的跑了。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舒蔻去南京路?许攸恒倏的回过头,朝拍卖行的门外瞟了眼。
  南京路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舒蔻一个人去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