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大心脏
  “我有说过,我不相信许攸恒吗?”舒蔻睥睨着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那凛冽的表情,那峻峭的气势,居然和许攸恒如出一辙。
  就如同一位凌驾众人之上的女王,在俯视且耻笑着苏妤:你想玩,我就跟你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妤一时有点糊涂,不明白她的画风怎么突然一下子变了。
  在自己这一番绞尽脑汁的暗示和提醒后,她不是应该为许攸恒的行为,暗自垂泪,痛不欲生,甚至自怜自艾,找个没人的角落舔噬伤口的吗?
  在她的印象里,舒蔻一直是柔弱和安静的代名词。
  是只被命运压得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只能逆来顺受的小白兔。
  但显然,此时此刻,舒蔻表现出的冷静和强势,超出了她的预期。
  “什么意思,其实你自己最清楚。”舒蔻接着她刚才的话,语气生硬,却捉摸不定的说,“苏妤,你确定你今天上来,真的只是来探望我的吗?”
  苏妤自嘲似的甩了下头,“舒小姐,那你这是不相信我,在怀疑昨天晚上是我勾引的许先生吗?”
  舒蔻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她嗤笑:“呵,这种事,我撒得了谎吗?只要见到许先生,当面一对质,就一清二楚了!”
  “我可没说你撒谎。”舒蔻黑着脸,斩钉截铁,“可你又有必要叫得人尽皆知吗?”
  “呃?!”苏妤稍稍一愣。
  这时,茶几上的那只威图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谁?
  外人,许家人,不肯善罢甘休的杨老爷子,还是许攸恒自己?
  没有人抽空去理会。
  苏妤在高亢激昂的旋律声中,无趣的挥了下手,“好吧,我明白了!是我说错话了!其实,我就是上来把许先生的手机还给你的。既然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站住!”舒蔻气势汹汹的压过手机铃音。
  两个女人之间的气场和位置,从苏妤的一只脚踏进病房,在这一瞬间,陡然的掉了个个。
  苏妤倏地站定,回头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女人撕逼前的戒备和谨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的铃声已经停了下来。
  忽然陷入寂静的室内,却处处游荡着一股临战前的硝烟味儿。
  “苏妤,你不是想知道,我妈在哪儿吗?”舒蔻说。
  “我只是关心伯母,你不愿说就算了。”苏妤的脾气也上来了。
  “许攸恒真的没有告诉过你吗?”
  “当然,所以我才特别想知道,舒伯母现在的下落,以及许先生对她未来的安排!”苏妤一口咬死了,还在反复强调自己的无辜,“可现在看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舒蔻对于她的话,将信将疑,“我母亲在精神病院。”
  “什么?”
  “是许攸恒干的。”
  “为……为什么?许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妤惊叹。
  “舒小姐。其实这事……”络腮胡子站在玄关处,躁动不安的看了舒蔻一眼。
  显然,她和苏妤之间的每一句对话,都没逃过他和小胖的耳朵。
  “说不让我插话。自己倒不顾场合大喊大叫起来。”小胖睖他一眼,不满的嘟哝道。
  舒蔻从络腮胡子欲言又止的表情里,似乎读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沉住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百感交集的对苏妤说,“你不用感到大惊小怪。许攸恒,他一直就是这么个唯我独尊,难以驾驭的男人!”
  “而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所以,以后就不劳你操心了。既然,许攸恒都承诺,会给你提供更好的工作,你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舒小姐,”苏妤两手一摊,说不出的委屈,“我和许先生可什么都没做过,我也清清楚楚的向许先生表达了,我愿意继续呆在舒家,照顾舒伯母的意愿了。”
  “你……你还愿意?”舒蔻在听到这句后,和许攸恒表现出同样的讶异,“在我妈,差点把你的半个肩头砍断后?”
  “舒伯母,她又不是……”
  “是因为许攸恒?还是因为对我母亲的内疚?”
  不等苏妤又开始宣扬,她那套偶发事故的理论,舒蔻便咄咄逼人地打断了他。
  “舒小姐,我到底哪儿惹你了?你母亲把我砍伤了,我不但没有怪罪你,你反而还处处针对我?”苏宇愤愤不平,“更何况,我已经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你不觉得你太多疑,太容易猜忌别人了吗?”
  “对,你说对了。”面对指责,舒蔻即没逃避,也没否认。
  她幽黑的眸子里,莫名的染上了几分忧邑,“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十岁又遭遇不测,双目失明。所以,我习惯了用敏感多疑,来包围自己,保护自己。”
  苏妤一时间,哑口无言。
  因为她没想到,舒蔻就这么当着她,当着众人的面,赤裸裸的剖析她自己。
  “所以,苏妤。那天晚上,你也是用现在怂恿我这一套,刺激我母亲朝许攸恒举起刀子的吗?”舒蔻突然一针见血的指出。
  “什么?”苏妤懵了。
  “我的母亲,虽然痛恨许攸恒的无情,但她对许攸恒一直保持着又敬又畏的心态。我不相信,在亲眼目睹到我和许攸恒接吻后,她不马上冲进来,把我们俩扯开,或揪着我大打出手,发泄怨气。还会有心情和时间,回到厨房里去找刀子……”
  简而言之,比起一个仅仅认识了不足半个月的陌生人,舒蔻更倾向于相信母亲的无辜。
  “舒小姐,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那天晚上,受伤大出血的人是我呀!”苏妤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叫起来。
  舒蔻没有理会,接着又说:“四年前,我还没一睹许攸恒的真面目时,就知道他有多受女人的追捧和欢迎了。光是他名字前,冠有的那个许姓,就足以让诸多女人为之疯狂的不顾一切。这其中,也包括我死去的姐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