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的报复
  看着他们一个个穷凶极恶,左一拳,右一脚跟雨点似的打在络腮胡子身上,舒蔻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
  她被一个许家保镖强行拽住了两条胳膊,动弹不得:“许沛烨,你快叫他们住手啊!”
  此时的许沛烨,虽然没像络腮胡子所说的那样,被揍成猪头。
  但俊秀的脸上,青一坨,紫一块的,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他铁石心肠,冷眼旁观,哪里会把舒蔻的话当回事儿。
  就像他的手下在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许沛烨,你想让人打死他吗?”舒蔻声嘶力竭,怎么也挣不脱身后的那双手。只能眼眼睁睁地看着络腮胡子败下阵来,在地上渐渐蜷成了一团。
  “哥,你疯了。”沛煜在愣怔片刻后,也拉住哥哥央求道,“你不要把对大哥的积怨,发泄在其它的人身上。你知道的,老胡年纪不轻了。如果你再不住手,会出人命的。”
  “你说对了。”许沛烨朝她投去不屑一顾的一眼,“我就是恨你,成天口口声声叫的那个大哥。他出类拔萃,他完美无缺,他光彩照人。我从小到大都没资格和他比,我连他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
  “我一路看着他的脸色,追着他的脚步,揣测他的心情,想尽办法的不敢去招惹他。可是他呢?他有顾及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情,我的想法吗?”
  许沛烨滔滔不绝地说,“现在,我能冲进病房里去揍他吗?不能!所以,我想揍他身边的一条狗也不行吗?”
  “许沛烨,你这个懦夫,孬种。”舒蔻总算看明白了,长期压抑的后果,不是释放天性,而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这句话,在许沛烨的身上,体现最为淋漓尽致。
  “你和你父亲不是已经掌握了景世,打算卖掉许攸恒精心设计打造的主题乐园,难道,这样的报复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怎么样?”舒蔻嗓音嘶哑,都近乎哀求了。
  许沛烨一听,不由把视线转了过来,“哟,舒蔻,你消息还挺灵通的。这是景世董事内部的事务,你是听谁说的?你那个姓和的男朋友,还是……”
  “不关你的事。你快叫他们住手啊。”
  “那就再多等一会儿呗!”许沛烨邪佞地一笑,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丝,二话不说,拉起妹妹的手就往外走。
  等他们兄妹俩的背影,从那道铁门后消失了好一阵子,围着络腮胡子的几个家伙,才纷纷收了手。丢下他们,一个个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老胡。”舒蔻连忙扑上前,扶起络腮胡子问,“你怎么样?”
  看到对方一身泥沼,遍体鳞伤,脸上更是鼻青脸肿,比起许沛烨要惨烈数十倍。她鼻子一酸,眼泪急得差一点又要扑簌簌的掉下来,“你身上还有哪儿受伤了?能起来吗?要不,我去叫人,叫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没事,只是一点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络腮胡子喘着粗气,灰头土脸地冲她摆了摆手,“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这五个王八蛋,他妈的也别想是我的对手。”
  听他这么一说,舒蔻总算松了口气。忙不跌从包里摸出块手帕,递过去,让他揩了揩鼻血和沾在脸上的苔藓。
  “呃?这儿……这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小心谨慎的声音。
  舒蔻回过头一看,是个斯斯文文,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
  “我看到有很多人从这儿走出去。而且,还听到这儿很吵,所以,进来看看。”他说。
  “没……没事。”舒蔻郁郁寡欢地说。
  “那……需要我帮你们报警吗?”那个医生探前身子又问。
  “谢谢,不用了。”舒蔻冲对方息事宁人的点了点头。
  如果警察管用,许沛烨哪还有机会在这儿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呢!
  “那……”对方迟疑的又提出,“这地方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
  “嗯。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走。”舒蔻转向他,力不从心的恳求道,“麻烦你能帮我一起,把他送去急诊室包扎一下伤口吗?”
  “当然没问题。”对方热心地应道。
  等两人齐心协心,把络腮胡子扶进对面大楼的急诊室时,天,已经有点擦黑了。
  一抹暮色,挟着夏末滚滚的热浪,让舒蔻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汗流浃背,也早已是一身的狼狈。
  她心乱如麻地走出急诊室,站在大楼侧门的入口处,不禁懊恼地抹了抹满是疲惫的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心血来潮,只是想辗转回来询问烟一个小小的问题,却惹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如果说,monson和对她提出的要求,除了卑劣,多少还怀有一分诚意。
  那么随后,许老太太和许沛烨送给她的,就只有满满的恶意了。
  如火似荼的夕阳,把她的身影,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拉得越发的纤细,瘦长。
  如同削去了她原本就羸弱的肩膀,令她更加的感到身心俱疲,不堪重荷。
  ‘许攸恒,你看见了吗?
  你都看到这些狰狞、丑陋的面孔了吗?
  我收回刚才在病房里对你说过的话,醒醒吧,像沛煜说的那样,快醒醒吧!我觉得我快要顶不住,就快要被你奶奶和你弟弟逼疯了……’
  “舒小姐,”络腮胡子一瘸一拐的从急诊室里走出来。经过医生的一番清洗和包扎,他的气色和精神看上去明显好多了。
  见舒蔻捂着脸,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口,他担心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没,”舒蔻顿时振作起精神,冲他挤出一个微笑。
  这一点小小的波折算什么!
  她岂能这么的弱不禁风!
  络腮胡子是因为她和许攸恒,才无端端挨得这顿揍。
  所以,她绝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颓丧和无能。
  她搓了搓手心,讪讪地说,“我只是在担心沛煜。这会儿,也不知她到家了没?还有,不知她父亲会怎么惩罚她?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