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假
  “这么说,你总算承认,你就是舒茜了。”许沛烨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就在苏妤的脚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好像这样子,才是他们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
  “你少跟我转移话题。”苏妤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似乎要把刚才,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怨气,如数奉还,“许沛烨,实话告诉你,我早就见过我母亲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许沛烨没有插话,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运转,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敷衍搪塞过去。
  “的确,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件事是许攸恒干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妤目光闪烁,显然有些话也得藏在心里头,不想对眼前的男人明说,“可是,前几天,我再次去精神病院看望我妈时,她突然对我提到了u盘。”
  “u盘?”许沛烨立刻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对。”苏妤神色凛冽,严肃的就像个正在审案的女警官,“许攸恒也许会对这个u盘感兴趣,但肯定没有你和你父亲的兴趣大吧!”
  “事后,我再想想,他干嘛要害死我父亲呢?尤其是在舒蔻的面前,那不是做贼盗黄莲--自找苦吃吗。是你们!是你们故意把这件事情栽到许攸恒身上的吧!”苏妤鞭辟入里的分析道。
  “怎么,你心疼了!”许沛烨一听到,许攸恒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就浑身不痛快。
  “许沛烨,你还想否认吗?”苏妤突然挺直身体,咬牙切齿道,“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我父母。他们也是对我最好的人……”
  “现在,不是还有我对你好吗?”许沛烨从容不迫的插了句嘴。
  舒茜也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接着又说,“其它的什么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要是让我知道,我父亲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我不会轻饶你的!”
  许沛烨自然明白,她父母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可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
  该犯的错,也都已经犯了。
  谁也无法阻止,谁也不能挽回。
  他痛定思痛,长手一勾,把苏妤强行拉进自己的怀里。
  又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老老实实地说:“好吧。舒茜,我承认,是我爸派人带走了你父母。可……”
  察觉到怀里的娇躯明显一僵,他马上又改口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真的劝过我父亲,甚至请求他放了你父母。其实,他当时也只是想,逼着你妹妹舒蔻把u盘拿出来。只要,舒蔻把u盘交出来,他答应随时都能放了你的父母。”
  “那u盘,根本就不在舒蔻手上。”苏妤义愤填膺。
  “是。当时,她的确不知道有这么一个u盘。是我们找错了方向。”许沛烨追悔莫及。
  借着这个契机,他旁敲侧击的问,“那……舒茜,那个u盘现在到底在哪儿?”
  “哼!”苏妤慵懒地直起身,冲着他妩媚的一笑,“许沛烨,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那u盘被我弄哪儿去了。”
  “怎么可能?”许沛烨有点心急。
  “信不信,随便你。”苏妤痛快淋漓地说,“我记得,我被人抓走的那一天,我好像正在家里找着那个u盘。至于后来……我相信,我的公寓肯定早被你和你父亲,以及许攸恒和我妹妹,翻了个底朝天吧!”
  苏妤想到,那一天从许攸恒办公室里搬回来,却一无所获的手工皂,又说,“所以,有时候我在想,那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是不是早就被我顺手丢掉了!”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极大。
  “舒茜,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是知道的,那u盘对于我和我父亲,真的很重要!”许沛烨显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许沛烨,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苏妤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本来,我是打算再去舒蔻那里打探一下,看她对这个u盘有没有印象的,可自从许攸恒出了事,就算我再找借口和机会接近她,估计她也没心思理我。”
  许沛烨一听,顿时偃旗熄鼓,没了声气。
  “怎么,感觉很失望吗?”苏妤斜睨着他问。
  “没。当然没有。”许沛烨打起精神,开诚布公地说,“舒茜,只要那u盘别落到警方手里,它在哪儿都不重要。反正,现在大哥已经变成那样子。从今以后,我们也不用再看他的脸色。”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苏妤听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那后来呢?”她冷着脸,追问道,“你还没和我说,我父母被你们抓走之后的事呢?”
  “没抓,是请。”许沛烨狡辩。
  “请他们去废弃的旧仓库里做客吗?”苏妤可不是那么容易蒙蔽的傻子。
  许沛烨一时语塞,也没再争辩,只懊恼地甩了下头说,“后来,都是那个暴戾的刀疤脸!他把事情搞砸了。那天早上,他不知怎么,和你父亲起了几句嘴角,结果……结果一失手,就把你父亲打死了。”
  他断断续续,说得情况基本都属实。
  但苏妤听完,却深恶痛绝地大叫了一声,“呀--!”
  她一边从床上窜起来,用两只手,劈头盖脸的扑打许沛烨,一边哭哭啼啼的骂道,“混蛋,你们这帮混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你们怎么能……”
  许沛烨词穷理亏,自责地闭上了眼睛。
  他纹丝不动,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任由苏妤恣意发泄了一番。
  良久……
  等苏妤住了手,重新瘫坐在床头,发出一阵阵的呜咽,他才重新睁开眼。
  看见苏妤掩面而泣,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就连原本裹住身体的毛毯,滑落到一旁,也不管不顾了。
  “舒茜,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拉了拉苏妤的胳膊,“这个刀疤脸,早在几个月前,也已经死掉了。”
  “刀疤脸?”苏妤暂时止住眼泪,疑惑地看着他,“你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