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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蔻是在卧室的床上醒过来的。
  她只记得,面对赶过来的许攸恒,她犹如溺水之人,见到了救命的舢板,尽情地偎在对方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昏倒,还是哭得太累,所以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她内心一个劲的在责怪自己,今天不该出门,没有照顾好母亲,更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父亲。
  她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下来。
  是许攸恒把她抱回家的。
  但此时,许攸恒却不在房里。
  除夕像只乖巧的小猫,趴在她床头,两只黑眼珠眨也不不眨地望着她。
  “除夕,”舒蔻马上激动地翻了个身,伸出手来,搂住他问,“你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除夕努力地咽了两下口水,就好像有什么卡在他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可你都看到了,是吗?”舒蔻知道,逼他也没有用。
  除夕冲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那你能告诉我,婆婆是怎么摔下楼的吗?还有……”舒蔻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想到了先前那个跑出去的身影,“在我进门的前一分钟,是谁从家里跑出去的吗?如果你说不出来,你用写,用画的也行。”
  说着,她振作精神爬起来,就要给除夕找纸找笔。
  “是苏妤,是姓苏的那个坏女人。”先前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胖,此时听到舒蔻醒来的声音,忙不跌的推门而入。
  “她?!”舒蔻错愕。
  “不过,从她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后面的院子里晾东西。所以,在她来的那十来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小胖又解释,“我只隐隐约约听到她们最后好像吵起来,再然后,舒小姐你的母亲就……”
  “苏妤?她……她为什么……”舒蔻想到母亲上次呵斥苏妤的场景,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
  “唉,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不像是好人。我一直就很讨厌她!”小胖还在一旁嘟哝。
  “那许攸恒知道吗?”舒蔻抬起头又问。
  “当然知道!”小胖义愤填膺,“许先生不但马上报了警,这会儿,还带着人去老太太那边找她算账了。”
  说到找苏妤算账,其实还是太含蓄了。
  许攸恒把舒蔻送回家,安置好后,几乎就是带着一身的杀气,闯进爷爷奶奶家的。
  确切的说,他在第一时间知道舒母出事之后,就派人去守着许家的主屋,才匆匆地赶去的医院。
  这一刻,他气势汹汹地走进许家主屋,面对许老太太的追问,只脸色铁青地反问道:“那个叫苏妤的女人呢?”
  “怎么了?她从下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呀!”老太太答。
  许攸恒精明地眯了眯眼睛:这女人,是跑了吗?舒蔻母亲的死,果然和她脱不了关系吗?舒茜呀舒茜,究竟是什么,让你丧心病狂的,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呢?
  “那她的房间呢?”许攸恒又问。
  “顶楼上的第二间。怎么了?”老太太话音刚落,许攸恒已经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老太太顿时追了上去,怒不可遏地问,“攸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急冲冲的来找苏妤干什么?还有,刚才居然还有几个警察,也说要找苏妤,如果不是你爷爷,气得当场从床上爬起来,他们还要进屋来彻底地搜查呢!”
  “舒蔻的母亲死了。就死在苏妤的面前,”许攸恒波澜不惊地说,“如果她心里没有鬼,是不会选择逃走的。”
  “你说什么?”老太太只愣怔了一秒,又不耐烦地说,“那个疯女人死了就死了。你干嘛又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攸恒,你最近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还嫌我们许家的事,闹得不够多不够大吗?”
  “还有,你带着人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来,像什么话?你爷爷这个时候还在楼上休息,他病了这么久,你们有哪一个来好好的陪过他,守着他,照顾他。只有苏妤,在这段时间里,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们两个老人……”老太太悲哀地说着。
  “这女人是蛇蝎,她没咬你们,你们就该感到庆幸了!”许攸恒咬牙切齿地说着,站到了苏妤的房门口。
  虽说,他知道爷爷的卧房也在这一层,他的动作应该轻一点,不该打扰到老人,但他还是忍不住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井然有序。
  属于那女人的东西,显然一样也没有带走。
  许攸恒不由分说,拉开柜子,抽屉,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
  这女人,谨慎狡猾,所有的证件都是伪造的。而至于带来的东西里,也没有一样是有价值的。
  不过,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包,她应该走不远吧!
  许攸恒想到这儿,又自嘲的甩了下头。
  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可不简单。他怎么能以常理去度量她呢?
  “我说,”老爷子拖腔拿调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你小子不在公司里应对困局,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
  许攸恒抬起头一看。
  老爷子满头的华发稀稀拉拉,面庞憔悴,衰老的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拐杖的支撑,他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倒下去。
  “许攸恒,为什么你一遇到那个姓舒的女人,就丧失了你该有理智和冷静呢?”老爷子突然爆发,用拐杖敲击着门框骂道。
  “公司里的事,已经被舒蔻解决了。”许攸恒面不改色地说。
  “你说什么?”许家二老愕然。
  “总之,你们不用再担心公司的资金问题。至于,现在的这些丑闻,很快就会过去的。”许攸恒想着舒蔻毫不犹豫把遗嘱丢给自己的情形,就好像他当初愿意把所有财产都毫无保留地转让给她一般。
  相濡以沫,是此时对他们夫妻俩最好的诠释。
  “很讽刺吧!”许攸恒面露讥屑,“您的儿子害死了她父亲,而最后以德报怨,出手救了许家和公司的,却还是她。想想你们这些时日,对她的所做所为吧!”
  许攸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