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之死
  如郁厌恶的望向贤妃,缓缓道:“皇上,这件寝衣是用上好的桑蚕丝缎造,集苏州绣娘精美工艺的刺绣于一身,实在是上品。只可惜,贤妃妹妹却动了坏心思,浪费了一件这么好的作品。”
  张宇成不解的望着她,沉着脸吩咐着:“宣太医来!”
  不花来得很快,也验得很快。
  他把衣服浸泡在水里,短短的时间里,梨园宫每个人都闻到了一股腻人的香味。
  不花赶紧叫太监把衣服端走,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铁锤重重的击在贤妃的心上:“禀皇上,此衣确是桑蚕丝所作,只是费尽了养蚕人的心思。”
  张宇成铁青着脸:“继续说下去。”
  “此蚕是用浸泡过麝香的桑叶喂养长大。此桑叶养蚕,能活到作茧吐丝的蚕,所吐之丝自带麝香,香与丝合体,任凭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去除。衣物作好后,又在含藏红花、麝香的混合物中浸泡长久。此衣若女人穿着后,是绝对无法生育的。”说完,不花也厌恶的望向贤妃。
  一席话,听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唯独张宇成和如郁冷静相望。
  如郁,你为什么知而不言?
  一定到这个时候才来揭穿?
  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此番念头在张宇成脑中翻转,复杂的心情不言而喻。
  开口,已是生冷无比:“贤妃,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贤妃却没有了最初的紧张,她望向如郁:“姐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就像看戏一样看我们为了皇上争风吃醋?”
  “本宫以为只要不说,你就会改,你就会变,你会回到过去那个你。”如郁冷清的说道。
  张宇成快步上前,拎起贤妃衣领:“你居然一点都不后悔?”
  贤妃面带凄然:“后悔?不!皇上,自从你踏入臣妾的寝宫,臣妾真正成为了你的女人,臣妾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踏进朝和宫?为什么要在朝和宫呆七天之久??为什么在睡梦中,你都要叫出卫如郁的名字?”
  席妃等人听她这番动情伤感不禁低头,不敢让人看出自己脸色。
  如郁也听得惊讶,她记得张宇成曾经对她说过:“没有走进朝和宫,朕对你还没有这么眷恋······”
  张宇成仿佛被人揭了伤疤似的,把贤妃狠狠的甩在地上:“你真该死!”
  继而冷冰冰的望着满脸木然的她:“贤妃生性恶毒,品行不端,欲残害皇贵妃,罪不可赫,着褥夺妃位,降为庶人,即日起打入冷宫,赐白绫三尺。”
  “皇上,奴才领旨。”陈康迅速作辑,带几位小太监走到贤妃面前:“将罪人庞氏的妃服脱下,带入冷宫!庞氏,请吧!”
  “庞氏?哈哈哈哈哈!”被废除位份的贤妃脸色苍白,单手撑地,手心冰冷,眼中蓄满泪水:“皇家情份果然淡薄,皇上,你这就样轻而易取的叫臣妾去死?“
  ”你忘了你曾经抱着臣妾说,最喜欢臣妾的画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喝醉了,把臣妾当成了卫如郁!臣妾的画是比不上卫如郁的?但是皇上,卫如郁不爱你!她根本就不爱你!皇后也不爱你,最爱你的人其实是臣妾!“
  ”不管你把臣妾当成谁,臣妾都把你当作自己的男人,爱、疼、怜、敬!皇上,难道你就感觉不到吗?”
  “还有你,”她指着席妃,“本宫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看看这个男人有多冷酷!你不要以为他会宠你,爱你!”
  “卫如郁,你真狠!你竟然看懂了那件寝衣!原是本宫小瞧了你。“
  如郁简直不敢相信,
  这还是以前那个对张宇成说:我不会爱你的庞羽彤吗?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对张宇成滋成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深到想要霸占他,不顾一切。
  张宇成再一次被她说到心底的痛处,脸色红白交替。
  他暗恼自己当初在朝和殿失态,更觉得在如郁面前被扒得一干二净,他对陈康吼道:“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把她拖下去!”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
  陈康不敢再拖延,赶紧率小太监上前拉起庞氏往门口拖走。
  灰暗的天空,雾蒙蒙的早晨,只听到庞氏似笑似哭的声音远走:“皇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而她的丫头也跟在后面哭嚷:“皇上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皇上饶命!”
  等到这疹人的声音渐渐消失时,席妃等人已在梨月宫里跪了许久了,膝盖间传来阵阵痛感却不敢言。
  如郁也跪在地上,思忖着过往与庞氏的一切。
  张宇成的情绪在难过与难堪之间徘徊,
  他并没有全心想要庞氏死,但是她却自找死路,生生的在众人面前让他的感情无处安身。
  此时,他也很低落:“都起来,席妃,回你宫里去!”
  梨月宫静寂无声,如郁始终跪在原地不动。
  玫瑰红的衣服衬得她肤色姣好,虽然是经历过一场闹剧,依然淡定平静。
  张宇成蹲下,细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却不出声。
  如郁不闪不躲,轻声道:“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庞氏。”
  “你始终都不曾想过与朕共连结理是吗?”张宇成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愠声道,“即使你知道那件衣服是有毒的,你也不揭穿她。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和朕诞育皇儿是吗?”
  “皇上,这是两码事。臣妾不揭穿她,是不想引起你的后宫再起波澜。”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难道你不明白吗?”张宇成指间微微用力,如郁感到下巴上传来阵阵生疼。
  “所以皇上为什么要把臣妾置于众矢之的?”如郁略微摇头,想要挣脱他的手指。
  失望感深深包围着张宇成,他一点也不在乎死一个庞氏或什么氏,他在乎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不要他?
  他愤愤的松开手指,甩开如郁,如郁因跪得太久,被他用力一甩俯倒在地。
  “如郁!”张宇成顿感自己的失误,连忙上前扶起她。
  如郁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不怨不怜道:“臣妾没事。”
  “郁儿!朕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张宇成动情的拥她入怀。
  如郁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膝间隐隐传来疼痛,心底深叹,皇帝哪来的真爱?无非是想得到而已。
  如果是柴公子,怎么会让她跪这么久?
  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她喃喃道:“皇上的爱,好自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