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次日一大早上,漫天朝阳显得格外灿烂,就连原本干涸的护城河和周围那些枯萎的花草树木颜色都鲜艳了不少,更别提那群灾民们的神情了。
  除了提到风月姑娘四个字时候,面上偶尔会闪过一丝担忧之情外,整个难民营里简直就可以用喜气洋洋四个字来形容,处处张灯结彩,热闹极了。
  经过之前那次老大夫暗中下毒后所有侍卫们个个小心翼翼的,时刻不离自己负责看守的粥锅,难民们个个在经过施粥台子的时候也同样会帮忙留意着。
  那些大夫们更是被成渝安排在第一个拿到白粥和水,经过大夫检测无毒之后,这才会分放给其他难民们食用。
  一连好几日的施粥赠药之后,整个难民营里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活力。
  那位滇南郡守更是在听说洛王爷接连几日守在难民营后也坐不住了,带着手底下一群官差,干脆跟他一起驻扎在难民营里,和那群难民们同吃同住了。
  “禀报王爷,咱们之前带来的那些粮食和被褥似乎有些不够用了,但,奇怪的是,马车里又莫名其妙多出好多粮食和被褥来,还有好多碎银子。
  属下总觉得这事儿奇怪的很,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暗中相助似得,这才特意禀报王爷,不知咱们是否应当把那暗中帮忙的人抓住,好生询问个清楚?”
  帐篷里,慕容承光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门外闯进一个看着还算年轻些的侍卫,他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说道,言语间还带着几分迟疑。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的神色,见他脸色在听说这事儿后未曾发生变化,这才总算放下心来不少,赶紧收回了自己肆意打量的目光,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而原本正在阅览兵书的慕容承光听见这话,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脑海里细细思索着这位仗义出手相助的人的身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必了,既然那人选择暗中相助,本王,便是不想让本王知道他的身份呢,我又何须如此费心费力,反而坏了他的一番好意。”见着视为一直在帐篷里等着他的回应,他赶紧咳嗽两声,一脸寻常地回到。
  眼见那侍卫总算从帐子里退出去,他这才笑的一脸狡黠,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的面孔,他随手把自己兵书扔在一旁,大步朝帐篷外边儿走了出去。
  整个朝廷里谁人不知滇南此次被天灾波及到的百姓多达成千上万人,就连朝廷都在为此次赈灾人数之多感到无可奈何,甚至几乎差点儿都不愿意为他们拨下这赈灾款了。
  偏偏这时竟然还有人愿意帮助他,此事说来倒是的确奇怪,难怪那侍卫还要特意为此来这儿走上一遭,别说是他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要有些怀疑那人背后的用心了。
  且,如此小心翼翼帮助他若是传出去,倒也不失为美事一件,至少整个滇南的百姓若是知道此事,定会将他奉之为心中的神灵,对他言听必从。
  然而这人却做好事不愿留名,选择把这名留青史的机会让给他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可见必定是个不看重名利的人,并且此人和他关系还算不错。
  又或者说,那人一直就潜伏在他身边儿,否则,早就借助他人之手达成此次赈灾的目的了。
  不仅如此,这位神秘的英雄好汉,竟然还不嫌弃此次赈灾百姓人数之多,必定有着雄厚的财力。如此人物,他身边儿可不正好就有一个吗?
  几乎是霎时间就让他想起了这位一直在他身边儿陪着他的美人儿,此时再想起她似乎已经醒了,心底里更是多了满满的喜悦,迫不及待就朝她那儿跑了过去。
  可是,不巧的是,当他到达她帐篷前的时候,帐篷里边儿竟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个让他一直以来不断感受到危险的成渝。
  两人正在帐篷里有说有笑的聊着,一见门口似乎有人站在那儿,这才立刻停止了欢声笑语,目光齐齐朝着门口望了过来,这份默契,更是让人觉得刺眼。
  “本王不过是听说你总算醒了,特意过来看看你罢了,应当没有打扰到你和成公子吧?”慕容承光强行按捺住自己心底里所有的不愉快,还上前两步,面上挂着的,是非常得体的笑容。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好心好意过来风月,风月哪里还有不领情的道理?”柳风吟掩唇轻笑,进了难民营这么多天以来,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只是因为许久未曾下过这床的关系,身子竟然也开始变得格外娇弱起来,不过被他掀开帐篷的那一瞬间,灌了一口冷风罢了,竟然就有些微微咳嗽起来了。
  柳风吟听见整个房间中寂静的,几乎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够听见,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成渝则是顺势拍拍她的背部,为她顺了口气儿。
  慕容承光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捏得紧紧的,盯着这两人的目光中也带了一丝不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抵在她背上的那只手,好不容易抑制住的不悦之情再次在体内翻江倒海。
  “难得王爷如此悠闲,不知外边儿那群难民们可安排好了?”成渝竟然还没发现他心情变化,脸上眯了一丝笑意,问道。
  “自然是安排好了,只是,本王还有些事儿要于枫叶姑娘单独谈谈,不知风月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他眯着一双眼睛,眸子里带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仿佛只要眼前这两人说上一个不字,他便立刻会将严重后果展露在两人面前似的,柳风吟心情好不容易好上不少,却被他这忽如其来的危险意味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应了。
  成渝看着眼前两人之间气氛似乎变得愈发奇怪起来,低下头去离开了帐篷,临走之前还特意回头又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的确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这才总算离开。
  只是心底里到底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安放下去。
  他实在无法与自己内心抗衡,这才默默守在个距离帐篷不算太远的地方,悄悄注视着帐篷里边儿所发生的事,以此来让自己稍微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