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
  5劫匪驾着“的士”,沿英皇道拼命逃窜。
  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地控制了东起银湾,西至铜锣,南起翡翠道,北到宝马山的大片土地,每一道路口,每一个码头,都有明亮的眼睛和锃亮的枪口监视着。
  5劫匪见前无拦者,后无追兵,自以为抢劫成功,逃到筲箕湾时,赶紧弃车奔逃。被称为“鹅头”的劫匪依然抓着那名儿童,护挡着自己的身子。此时,那无辜儿童已从昏沉中醒悟,发出惊恐的哭叫。
  有个劫匪建议:“鹅头!干脆把这小子干掉,免得他哭哭叫叫,招人显眼。”
  “不!”鹅头似乎发了善心,道:“今天要是没有这小子当保护伞,我们的行动就难以成功。他小小年纪,与我们前世无怨,后世无仇,饶他一命。”
  4劫匪点头服从。
  那小孩挣脱“鹅头”的魔爪,跌跌撞撞地奔跑着,不知往哪里逃命。隐蔽一旁,密切监视的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掩体后面跃出,一把搂了小孩,扑倒在地,接着举枪向逃窜的劫匪射击。
  “砰砰!”
  枪声如同命令。四周埋伏的警员,风一般朝这边扑过来,对准5劫匪开枪扫射。
  5劫匪举枪抵抗。眼看警员越聚越多,火力越来越猛,仅凭他们手中的5支枪和有限的子弹,显然不能抵敌。鹅头对他的4个同伙命令:
  “快!从东西南北,分头逃命!半夜到老地方集合。”
  顿时,5劫匪四散奔逃,有的钻进树林,有的潜入巷道,有的攀上高楼,有的下了暗井。警员分头追赶,搜索。
  夜雾升上来,笼罩了海水,拢罩了楼群,湘江半岛,一派朦胧,整个看去,就像一只远航归来、停泊港湾的巨轮,正发出轻轻的喘息。渐渐地,一道道窗口射出了灯光,一条条街道流淌着光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是灯的组合,是光的剪接,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眼花缭乱,显示出了夜湘江的本色。
  凭地位,按财富,李君夏都可以像那些富豪大款们一样去享乐,但他此时正坐镇柴湾,指挥警察严密搜捕5名潜逃的劫匪。他和他的部下只有一个心愿:决不能让劫匪趁黑夜逃出湘江。
  海面上,一艘艘水警轮睁大警惕的眼睛,穿梭巡逻,对驶出湘江的每一条船都要进行登记、检查。
  陆地上,一个个搜捕组端起乌亮的枪口,搜索寻觅,对所有闲杂人员,都要予以盘问、验证,不留下一丝空隙。
  夜11时30分,奉命搜捕的便衣警察小分队在柴湾码头的一条货轮上发现3名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正欲起锚出海。警察上船盘问,他们用依依呀呀、谁也无法听懂的语言回答。他们究竟属哪个国家?哪个种族?警察请他们出示证件,他们却打着谁也看不懂的手势。无奈,警察手中的灯光被迫聚到他们脸上,只见每张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分不出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种人。这越加引起便衣警察的高度警觉,立即成钳形包围上去。不等他们靠近,这3个形迹可疑的人便拔出枪,朝他们连连射击。警察们迅速闪开,隐蔽,举枪还击。顿时,柴湾码头枪声大作,火焰闪烁,警匪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李君夏接到报告,调集大批警察赶到,枪口增多,火力加大,只听到货轮上传出“饶命”的哀嚎,李君夏命令停止射击,观察货轮上的动静。两个匪徒各自扔掉手中的枪,双手抱头,颤抖着从货轮上走下来。
  “还有一个呢?”
  英籍警司伦巴多喝问。
  “他,他……”两个歹徒相互看一眼,面露为难之色,“他是我们的头。他要我俩出来投降,他趁机潜海逃走了。”
  有几个警员早已冲上货轮,舱里舱外,船头船尾,均不见那匪徒的踪影。灯光搜索附近海面,也不见任何异样。嗨!又让这家伙逃走了。
  分别审讯两名落网的歹徒,其口供一致:他俩一个叫曾祝光,一个叫周世明,均是广东惠阳县淡水镇人,半年前偷渡来湘江,以偷盗、扒窃为生。今天下午,在“鹅头”叶育生的策划和带领下,与另两名匪徒一起,抢劫了周大福珠宝行。刚才潜走的就是“鹅头”叶育生。另两名不知真实姓名,只听叶育生分别叫“蛇崽”、“龟宝”。自筲箕湾分头逃命后,“蛇崽”和“龟宝”没有照叶育生的指令,准时来货轮上会面,也许他被警察击毙了,也许他不愿意继续替叶育生卖命,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追问他们在周大福珠宝行劫得的价值1200万港元的金饰珠宝的下落,回答:“全部被鹅头带走了,说是等逃回内地后,再按功劳大小,出力多少,给每个人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