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这个县城所在的区域,十分的偏僻,这里的少数民族同胞,与外界的文化交流,并不是很多。加上高原地区资源原本就不丰富,当地老乡对外来人多少有些抵触,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随着这些区域,旅游经济的开发,这种抵触外来人员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少了。可这个支托村背靠无名大山,连公路都不通,相对来说要封闭很多。还保留着对外来人员的警觉,这也不是不可能。
  面对这个大胡子男人的邀请,三人都先愣了愣,这个外表冷漠的大哥,还是个热心肠,这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这小雨也一直没停,那河边山壁上的小路,想必是十分的湿滑。
  三人要在这小路上小心前行,到支托村恐怕也是傍晚了。夜晚深入未开发过的山壑,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只能等明早。如果真的照大胡子男人所说,支托村不喜欢外人的话,那三人到了那里,可能连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
  于是三人决定,先在小电站留宿一夜,等到明日再去支托村。这个村子,既然背靠那红星679厂坐标附近的大山,那肯定比外来人熟悉那里。在村里找个向导,带三人进山,也不至于在峰谷纵横的无名大山中分不清方向。
  三人停好了车,拿了几样随身的东西,就进了水坝旁的那栋建筑里。这里应该是水电站的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不过可能是水电站太小,现在在这里的只有大胡子男人一个人。三人进来之后,发现大胡子男人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喝茶!”大胡子男人语气依然是冷漠的:“坐一会儿,我晚饭吃得晚,你们要是饿了自己去厨房做点吃的!”
  说完男人也坐到了放茶水那小桌旁的旧沙发上,自顾自的端起一杯热茶喝了起来。三人也开始习惯了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也没管他那听上去不太友好的语气,坐到了小桌旁,各自挑了杯热茶。
  虽然是盛夏,可这高原天气却并不炎热 ,加上又在下雨,气温可能也就十几度,说起来还有一些凉。喝了一口热茶之后,暖暖的驱走了淡淡的湿冷,颇有一些舒服。坐了一天的车,靠在旧沙发上,也让三人不想动弹。
  “还没请教大哥怎么称呼呢!”喝了茶,坐舒服之后,沈杰开口问到。
  “我姓张,叫张波!”男人没有正眼看沈杰,又喝了一口茶才开口。
  “听口音,张大哥不是本地人吧?”鲁力也开口和张波聊了起来。
  “我是北方人!”张波说到这里,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张了张,却又没有说出来,只又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一看就知道,张大哥是过来支援建设的!”沈杰笑呵呵的套着近乎:“能够一个人管一座电站,肯定是专家学者,不然没这么大本事!”
  “什么专家学者!”张波没好气的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个专家学者会愿意呆,我只是看电站的,连正式编制的员工都算不上。那些有编制的,都只是偶尔来一下,检查检查机器,平时除了来找麻烦的,几乎没人来!”
  “找麻烦?”孙聪灵在一旁也开了口:“难怪张大哥看到我们来,一副生气的样子!怎么这地方还有地痞流氓吗?”
  “那倒不是!”张波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说到:“大多是当地人,他们不喜欢外来人,没事就有人来找茬!尤其是支托村有几个年轻人,喝了点酒就爱来闹腾!我开始以为你们,也是来消遣我的!”
  正说着,屋外吵吵嚷嚷,似乎是有几个人在嬉闹,偶尔还有人高声唱两句。不过这些人说的唱的,都是藏语,三人是听不懂的。不过张波听了之后,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嘴里低声说了句啥,便起身出去了。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跟着出去看看。
  “你们别出来,又是那几个年轻人来闹腾了,看到你们在指不定怎么闹呢,我一个人出去就行!”张波见三人要跟来,连忙转身拦着他们说。
  这时候,屋外有人用藏语,在喊着什么。张波用藏语大声的应了一声,就朝屋外去了。三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只听张波用流利的藏语,在和人交谈,语气也算不上友好,甚至有点像在吵架
  过了一会儿,张波气呼呼的从外面回来,也没说啥,只翻箱倒柜的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了两瓶白酒,张波把酒拿在手里看了看,掂量了一下,便拎着出了门。屋里的三人,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啥。
  只听屋外,又是一阵藏语激烈的交流,最后是几个你年轻男人,欢呼怪叫着离开了。等几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走远,张波才脸色难看的回到了屋里。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块。
  “哼!”张波气呼呼的把那铁块,随手扔到了屋子角落被塑料布盖着的一堆东西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那塑料布下面,似乎也是金属物件:“这些个小娃子,非要用这破铁块,换我两瓶酒!”
  “那不是血亏!”沈杰一副吃惊的模样:“这卖废铁才几毛钱吧?”
  “可不是!”张波愤愤的说:“这些小娃,不知道从哪来搞来一些破铜烂铁,嫌去县城太远,非要拿到我这里来换酒。不给换就闹,说什么这些我拿去换钱也是一样的,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那些都是他们拿来换酒的吗?”鲁力指着屋子一角那堆被塑料布盖着的东西,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但听刚才的动静,那下面都是金属。看张波丢那铁块的样子,似乎是习惯性动作,所以鲁力猜测,那塑料布下面,也应该是这种废铁。
  “都是!也不知道哪里淘换来的!”张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很嫌弃的说。
  “我能看看吗?”鲁力明显是指那堆东西。
  “破铜烂铁,又不是金银财宝,看就看呗!”张波连抬头多看一眼那堆东西也不愿意:“要是喜欢,你们拉走都可以!”
  得到同意,鲁力起身走到屋角,掀开了那堆东西上盖着的塑料布。果然,下面堆着的,都是些锈迹斑斑的金属物件,零零散散的,各种形状都有。有铁板,t形或u形的零件,甚至还有几截断了的铁架梯。虽然形状不一,但是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这些东西,是那些年轻人从外面带来的?”鲁力细看了这些金属物件之后,转头问到。
  “应该不是,每次他们都是从村子方向带过来的!”张波坐回了沙发上,端起茶杯说:“出村去县城,就这一条路,要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这些小娃肯定是先在我这里强行换点什么,才会回去村子里!”
  鲁力听完,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从不喜欢外来人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支托村和外界接触算是比较少的,其偏僻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金属零件?这些东西可不是树上长的,这是实实在在的工业制品。
  “这么多废铁,支托村里是有什么工厂吗?”鲁力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又问了一句。
  “这地方能有啥工厂,连车都不通!”张波摇了摇头说:“村里都是牧马养羊的!”
  听完张波的话,鲁力点了点头,一个没有任何工业的山村,凭空多出这么多金属零件,而这个山村,又是在红星679厂坐标附近!那这些金属零件,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红星679厂。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金属零件,就说明村里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工厂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