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
  从北岭回来,南风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
  跟时迁打斗的时候,她那会暴怒状态,还没什么感觉,等最后终于尘埃落定,她两眼一黑,彻底晕过去。
  青峦说她是体力透支,再加上使用量天尺跟斩妖剑也严重损耗精神力,所以才晕倒。
  解决时迁的事后,大家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单焰回黄泉,一直对玲悦避而不见。
  玲悦他们继续回剧组拍戏,时不时会找个机会回来看看南风。
  “青峦,帮我拿个苹果过来。”南风躺在沙发上,冲着一旁看书的人喊道。
  秦楼最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做什么,问他也不说,南风要不是知道秦楼对自己的心意,她严重怀疑秦楼是不是变心,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孟乐偷偷告诉她,秦楼最近勤加练习法术。
  她知道秦楼自责很多时候没有好好保护到她。
  反而是让她保护他。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无疑伤害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只是,南风无所谓,她觉得她跟秦楼是两个人之间互相守护,根本不存在谁保护谁。
  “阿嚏。”
  青峦递给南风的时候突然打一个喷嚏。
  “啧啧,青峦,你竟然打喷嚏。”
  不怪乎南风大惊小怪,青峦作为神侍,怎么可能像凡人一样生病打喷嚏之类?
  青峦给她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神也是人变的,即使身体比凡人强壮,依旧会出现问题。
  “奥,对了,青峦,上次我晕倒后,那个锥子跟琴去哪了?”南风好奇的问道。
  她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家里面。
  据孟乐说,她晕了整整十天,除了不吃饭,身体一切正常,就跟睡着没两样。
  秦楼醒的都比南风早,差不多第二天就醒了。
  蒋月茹受惊吓毕竟多,也晕了三天,青峦怕蒋月茹承受不住所看见的,将她跟唐海某一段记忆全部抹除,夫妻两口子也只记得请秦楼的事,后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也是一种幸福。
  玲悦将时迁挫骨扬灰后,又用镇灵碑把洞穴内的空间镇住,防止时迁万一通过空气复活,只能说玲悦多虑。
  灭佛锥跟琴都给丢进空棺材里,里面还包括很多时迁这些年收集的古卷。
  “所以那些宝贝你们都没有带走?”南风惋惜的问道。
  她为什么要那么早晕?
  早知道,先把宝贝装好后,再晕过去也不迟啊。
  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眼馋,要不找个机会让白毛团子带着她过去一次,把宝贝装了再回来。
  “那个地方已经被封了,即使你想去,也去不了。”青峦看出她脸上所想,直接说道。
  “为什么?”南风不解。
  “被你打出来的那颗珠子不知道怎么触发禁止,直接把我们所有人都弹出来。”
  青峦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珠子是怎么被触发的禁止。
  反正他们眼前一黑,等再次睁眼,已经在一处雪山上,而且那个地方都找不到,好像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般。
  只有青峦知道,那个地方只不过是自动隐藏而已,就像是一个屏障般,将那个地方隐匿去。
  好在当时把剑都拿在手上,不然宝剑都留在山洞里面,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重见天日。
  “这么邪乎吗?”南风感叹一声,好吧,命里无财不强求,看来她是跟宝贝无缘。
  “那个毒牙是怎么解决的?”南风突然想起这么个人。
  当时在山洞的时候,就说毒牙是跟时迁一伙的。
  “抹了他一部分记忆。”青峦理所当然的回道。
  “他愿意?”南风不信毒牙那么听话的任别人抹除记忆。
  “死亡跟记忆,只能选一个。”
  “好吧。”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风风。”
  小黄鼠狼从外面进来,高兴的冲着她喊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
  “桃花?”
  因为南风看见小黄鼠狼怀里露出的一朵花瓣。
  “对,你好聪明。”
  小黄鼠狼拿着一朵半开的桃花到南风面前,“三里外的一棵桃树开的好灿烂,我本来还折一支桃花的,但是没力气,只能摘一朵。”
  小黄鼠狼说着挺委屈。
  “哈哈,一朵就够,谢谢你。”南风高兴的把花收下来。
  “风风,小白什么时候回来啊?”小黄鼠狼好奇的问道。
  它跟小白关系挺好,小白最近一直在剧组,它都好些天没有见到。
  “想小白吗?”南风问道。
  “嗯。”小黄鼠狼点点头。
  “那我们明天去找他们好不好?”南风笑眯眯的说道。
  “好。”小黄鼠狼高兴点头。
  “那你去问问你爸爸妈妈同不同意,如果同意,我们明天就去。”
  “嗯。”
  小黄鼠狼兴高采烈的去找自己的父母。
  南风原本就打算明天去剧组,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只是秦楼担心她,不许她下地乱跑。
  前几天白毛团子跟她视频,哭的惨兮兮,说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没有好吃的,它都瘦一圈。
  从视频中,是看着白毛团子浑身上下脏兮兮,也不知道是没人给它洗澡,还是拍戏需要?
  白毛团子让她过来看它,她也答应。
  不过来之前,她还有点事要做。
  下午秦楼回来,南风撒娇让秦楼带她回黄泉一趟。
  秦楼现在对南风是有求必应,自然不会拒绝。
  晚上的时候,秦楼烧了符纸,灵魂出窍带着南风一同去的黄泉。
  酒肆内,不少魔物喝着酒,见南风进来,不少热情的打着招呼。
  “有看到单焰吗?”南风问着某个长的还算不吓人的魔物。
  “不知道。”
  “你有看见单焰吗?”南风继续问着另一个。
  “好像是去了忘川河边。”
  南风闻言,让秦楼在店里等等她,自己一个人朝着忘川河而去,奈何桥已经彻底修复好,不过两岸巡逻的阴兵比较多。
  “你干什么的?”其中一对阴兵拦住南风,唯恐她是不是来破坏奈何桥的。
  “我找单焰,你看见他吗?”南风好脾气的回道。
  “你去桥下游找,不许靠近奈何桥。”阴兵不客气的说道。
  单焰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忘川河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那么一动也不动。
  “单焰。”
  南风远远一瞧见他,就开始喊。
  可惜单焰根本不搭理她,依旧很文艺的看着河。
  “看啥呢?”南风也跟着凑近看两眼,好家伙,河底厉鬼孤魂冲着她发出阴森的笑意,吓的南风退后两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来干什么?”单焰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闲得无聊呗。”南风干脆就地坐好,假装无意的聊天,“刚才回酒肆,有人跟我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单焰:“是吗?”
  南风:“单焰,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投胎啊?”
  单焰:“这个不是你操心的问题。”
  南风:“闲着无聊问问嘛,你说你好歹大仇得报,应该了无牵挂,世间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投胎不正好吗?”
  单焰:“……”
  为什么不想投胎了?
  他在世间真的没有牵挂吗?
  可是他刚才脑海中清晰的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说,单焰,即使沧海桑田,人事已非,历史早已将你遗弃,我一定会永远记得你。
  还记得北岭时,她为了护他,生生被时迁一掌断了肋骨。
  每每只要想到这些,他的心思混乱,不知如何面对。
  人鬼尚且殊途,鬼与僵尸还有未来吗?
  “我发现你们男人都挺有意思的,在感情方面都不如我们女人坦率。”
  南风发现自己最近察言观色的本领提高不少,一瞅单焰那模样,就是为情所困。
  不枉费她特意下来一趟。
  “怎讲?”单焰征询南风的意见,或许旁人比自己看的清楚些。
  “感情这事,爱就爱了,管它天王老子,先爱了再说,至于烦恼都是以后的事,没准你现在苦恼的,在以后都不算事呢?”南风坦率的说道。
  “说的轻巧,你跟秦楼,好歹你们都是人,都能互相拥抱,玲悦怎么办?跟空气抱吗?”
  “原来你在苦恼这个啊。”
  南风哈哈大笑,“这个有什么难得,你要想跟玲悦抱的时候,大不了找一个人附身,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单焰竟然觉得南风的话非常有道理。
  “喂喂~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南风见单焰一脸的不怀好意,赶紧站起来退后两步。
  “你怕什么,来,我们好好聊聊。”单焰哥俩好的勾着南风的肩膀,打算来个长谈。
  “别,男女授受不亲,我家秦楼看见会吃醋的。”南风果断避开。
  “放心,就你这飞机场,一般人也不会把你当成女人。”单焰心情一好,就开始毒舌。
  南风那个抑郁,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她平胸怎么了?
  她平胸她骄傲,她为国家省布料。
  另一边,酒肆内。
  月从后院进来,正好看见秦楼在这里,嘴角一勾,“一段时间未见,功力倒是涨了不少。”
  他能感觉到秦楼身上的变化。
  “远远不够。”秦楼并没有因为月的夸奖而感到高兴。
  就如今的道术,即使在业界是高手的存在,但是面对更厉害的人,他依旧无法应付,就好比如时迁。
  他当时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虽说时迁之厉害,就连青峦都未必是对手,强悍如玲悦都败在时迁手上。
  但他依旧未曾拿这些作为安慰自己的借口,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是男人的失职。
  月有意思的看了秦楼一眼,他活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出来。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到自己。
  如果当年他也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她,或许……
  “我这里有一本秘籍,是当年从某个道士手里得来的。”月收起脑海中的回忆,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右爪朝着空间一划,不消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块地方淘来一本残旧的古籍,“你看看有没有用?”
  秦楼没想到月会如此好心的给他东西,不过还是依言上前来看,未曾想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目光,月手中的古籍,是一本道术秘法,这个东西他听人说过,告诉他的人惋惜的说过,可惜那古籍不见了,若能流传下来,没准还能得道成仙。
  他并不想什么成仙之法,他只想变得更加强大,好好的保护南风。
  “别急。”
  月见秦楼来拿秘籍,直接把手一样,不急不缓的说道。
  “说吧,你什么条件?”秦楼直截了当道。
  “果然是聪明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月很满意,左手弹弹手指,“一百万,概不划价。”
  “什么一百万?”
  南风刚好回来,就听见老板说一百万。
  “成交。”秦楼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书如果给普通人,或许一文不值,但是给他们修行道术的人,却是无价之宝,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也值。
  “行,我写个清单,差不多要花一百万,你把钱付一下,东西你让南风带回来,如果钱不够,你就自己垫。”月理所当然的说道。
  南风对自己老板如此无耻的行为感到鄙视。
  没见过谁这么理直气壮的占便宜。
  “一个破册子还值一百万?”南风小声的吐槽。
  “嗯?你有意见?”月笑的非常危险,是不是最近不在酒肆里,胆子肥了?
  作为酒肆的员工,无缘无故去人间,而且还一去很久,他都没有找她算账了。
  她竟然敢吐槽他。
  “啊哈哈,没有意见,我是说老板太大方,您那东西可是古董,老值钱了。”南风赶紧拍着马屁,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是骨子里透着对月的惧意。
  还是不要得罪他好。
  “是吗?”月语气听不出来喜怒,但是话锋却是一转,“既然你都说值钱,就再加十万吧。”
  “别。”
  南风求饶,没见过这样的,一句话就多付十万出去,真当秦楼是印钞票的。
  “加二十万如何?”月依旧寻常的语气。
  “老板,我错了。”南风真诚认错,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不到一分钟,涨二十万。
  “再加……”
  “就一百二十万,成交。”秦楼直接打断月接下来的话,果断的直视月的双眼,再让月说下去,不知道涨到什么离谱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