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
  【人啊,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成为谁手中的鱼,饵有多诱人在于线有多长——祖凝!】
  不久后,当成天朝夕相对后。
  她发现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比她还随意。
  某天,终于忍不住的人好奇的问:“不是说吃得太快容易造成肥胖吗?”
  “我说过吗?”男人顿了一下筷子,笑意连连。
  四目相对,一个揶揄,一个急躁。
  “说过啊。”祖凝肯定。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男人模棱两可的问。
  “就是那次从西园寺回来,你坑我请你吃饭那回。”祖凝很快回忆,急切的问。
  “哦!你说那次啊!”他夹一筷子米饭,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米饭的香甜越嚼越入味。
  男人嘴角擒着的散漫随意,相比对面人等答案的急切,榆次北显得太过淡定。
  明显定力比不过对方的人,气呼呼的瞪着他,所有的不高兴就差直接写在脸上。
  祖凝故意端起碗,又气呼呼的放下,碗筷和餐具发生的碰撞声明显,叮铃铃的,清脆。
  如同一个刻意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男人笑,也不说话,只是拿起碗给她盛汤递了过去。
  瞥了眼旁边的汤,在气头上的人眼风扫了眼也故意不吱声,妥妥的你不和我说我就不喝你盛的汤小孩子心理。
  “生气了?”榆次北软着声音哄她。
  祖凝依旧不说话,只用形态表达自己的不高兴。
  “我诓你的。”
  “你诓我?”祖凝不解。“你诓我什么,你又骗了我什么,榆次北我要和你分……”
  男人一记冷眼,祖凝硬生生的忍下那个字,只是满满说的不高兴和含在眼底的委屈像小鹿一样,晶润透亮的眼底满是水汽,盈汪汪的一片让人舍不得。
  “好了别生气我逗你玩呢,我说过什么,再生气都不许说那两个字,凝凝你是记吃不记打是吧!”榆次北低声教育,软着声音好脾气的和她讲道理。
  “榆次北,你对我不好。”
  “你得到了就不珍惜,你这个渣男。”
  “你明明说过要让我做无忧无虑的人,说过永远不会骗我,凡事由我你这个骗子。”祖凝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的假嚎。
  男人无奈,看着她哭笑不得。“好了,别演了,演技太拙劣都没走心。凝凝你都没感动自己吧,怎么能感动观众?”
  被拆穿的人也不羞,盯着他眼神一眨不眨的看。
  半晌,动也不动一下。
  “怎么了?”
  “凝凝,说话。”
  男人放下碗筷作势起身要过来,祖凝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说:“不用过来,我们就这样说话。”
  想了片刻,榆次北作罢:“可以,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榆次北。”
  “嗯?”
  “你以前都惯着我的,你说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祖凝眉眼垂着,小白花模样get到了精髓。
  话音刚落地,“喵……喵喵。”小祖儿探出脑袋,乖巧的叫。
  祖凝偏头看了眼准时出席的猫又看了看榆次北。
  这话说的还真让他不好接,怎么答都有问题。
  答没有,眼前的人绝对能歪理一大堆的强调,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条狗。答有,“你不是狗,”估摸着后面的解释他还没开始,她就能跟他闹翻了天。
  合着在这等他呢?还真是人间小作精呐!
  “你怎么不说话,连小祖儿都感受到了。”
  榆次北打量着她,盯着她看了一会,祖凝默默低头。
  男人解释:“这只猫,你说什么她都会‘喵喵’。”
  正当她默默祈祷给点面子,“喵喵。”她愤愤瞪了它一眼,养你干嘛,明天就把你丢了,感受到主银幽怨的目光,小祖儿纵身一跃,只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背对着祖凝。
  这是人不如猫的日子吗?已经狂到这种程度不用为小鱼干低头了,果真是人间富贵猫。
  男人放下筷子,挺了挺脊背看着她轻吁一口气,“凝凝。”
  他声音偏淡,很少叠字的叫谁。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清朗的语调里偏能听出点缱绻深情和无奈宠溺的结合。
  祖凝心虚的摸摸耳朵。
  “谁让你那时候避我如蛇蝎,一副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模样,不骗你,怎么有机会让你和我多待一会。”
  榆次北重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来,多吃点。”
  看着碗里的食物,祖凝笑得别有深意。“原来榆医生也会骗人啊,我还以为你不屑。”
  “凝凝,善意的谎言往往有助于促进事物的进程,算不得骗。”榆医生巧妙转换适当补充。
  “是吗?”她手指一点点移动覆在男人手背上。
  “对啊。”
  “那我今天不想吃糖醋小排,但我又不想浪费,所以你帮人家把剩下的排骨都吃掉好不好啊?榆医生就当你以前骗我的惩罚,怎么样?”她眨了眨眼睛,纯真和魅惑集于一体。
  故意嗲声嗲气,显得格外无辜。
  “不用这样吧,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其实也可以适当忘了。”
  男人不奢甜,往往做了糖醋小排都是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故作思考的人,托着下巴静静凝望。“这样啊,那我觉得我明天可能就要搬走了,毕竟那么久之前答应过要住过来,今天又没有答应,明天也没承诺,这又不是我家,我还是……”
  一边说一边在某人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男人抓筷子的手一顿,眼皮掀了掀。
  咬着后槽牙,心里默念:“小妖精,早晚把你变成我户口本上的人,成为这套房的女主人,看你还怎么狂。”
  “如何。”
  男人扯了一抹笑,看着她将笑未笑的样子有几分凉:“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到嘴边的话,莫名没了底气,“我也没说什么啊?”祖凝怂怂的不敢造次,“就知道威胁我,什么嘛。”
  榆次北收了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复又给她夹了两块之后,闷头吃着剩下的排骨没再答话。
  撇着碗里的糖醋小排,祖凝心里一暖。
  祖凝有爱吃下午茶的习惯,榆次北并不赞同,多番交涉后,两人定了一周点下午茶的时间和次数,大多时候祖凝还算守约。
  偶尔嘛!
  往往下午茶后,晚上再喜欢的菜都会显得兴致缺缺。
  常常看破不点破的男人大多会纵容,只是晚上拉着她没羞没躁时会格外投入。
  一是消耗,二是变相惩罚。
  今天一桌子她喜欢的菜却没有平时兴致高,男人心下了然。
  所谓借故惩罚让他吃小排,不过是个由头,知道她没吃过瘾又吃不下那么多。
  说出口的人不好再夹,真是给足了她面子又满足了她的嘴馋。
  低着头,筷子搅着米饭,眼神却落在排骨上一动不动。
  “快点吃饭,别发呆。”男人头也不抬的说。
  默默埋着脑袋的人笑,头顶的灯光落在她一头柔顺栗色的发根,光圈闪着色彩的光,格外耀眼。
  随着低头的动作,耳边的碎发近乎埋进碗里。
  榆次北摇头,无奈,起身走到她身后将她散下的头发拢起。
  落地窗上,相互靠近的身影仿佛依偎在一起,无线情旎如潺潺流水,静谧美好的如一幅油画多姿多彩。
  眼下的祖凝绝没想过日后她会和这个男人有着这样无线交集。
  原以为这一生不过是一人一猫,孤独天明。
  听罢,彻底没了进食兴致的人索性双手环绕,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剃了对方一眼,男人双手交叉,榆次北思绪清晰。
  “通常一顿饭的工夫平均为17.2分钟。”
  “如果使用节拍器使每分钟咀嚼次数增加到超88次,即将吃饭时间延长到33.7分钟,则试验者的食量从平时的693克减少到528克。”
  一字一句,措辞到位。
  “一天三顿日积月累,这一差值将变得相当巨大。”
  “据狮王齿科卫生研究所武井典子的研究,人的血糖值从开始吃饭15分钟后上升,30分钟后达到峰值。由于血糖值达到峰值给人满腹感,约需30分钟。所以通过仔细咀嚼延长就餐时间,就能使少量食物让人获得满腹感,从而取得减少食量防止肥胖的效果。”说完的人递了一抹,看吧,有凭有据,怎么样?
  “说完了?”祖凝十分认同的点头,模样乖巧配合。
  “嗯,说完了。男人懒懒从椅背上坐直,目光清明的看她。
  瞥了眼食物,又瞥了眼对面的人。
  这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女人从容大方的表示,“知道了。”
  “哦,既然说完了那吃饭吧,一连串说那么多话,肯定渴了吧,先喝点水润润喉。”祖凝笑着将水杯推近。
  男人平静接受,默了数秒道:“好啊。”
  按捺不住的人,眼神飘移。
  不应该啊,就这么平静,她如此漠视,不应该愤怒到跳脚么?
  坐立不安的人手握着筷子,半天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一下。
  榆次北头也不抬,认真挑完勺子里的鱼刺,指尖捏着白玉瓷骨的碗勺,嘴唇微张的递了进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幽雅,这样的男人举手投足透露着贵气,干净是祖凝在榆次北身上看见的最直观的东西。
  有颜有品,又愿意对女人花时间,的确倾倒只是时间的问题。
  祖凝上下吞咽了下喉咙,不自觉的逃开目光。
  “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知无不尽。”男人放肆的笑意带着不羁。
  既然想挑明,说就说,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愣是被榆医生说了五分钟。”低头,很认真的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稍加深思,她也没扭捏:“既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如直接说好了,我且听着。”
  被点破的人也不尴尬,仿佛说出来就是为了被人拆穿。
  “被你看出来了,明明伪装的还不错啊?”男人不走心的说。
  对面的人失笑,到也算给面子。“嗯!演的是不错,只可惜我有一双慧眼,火眼金睛。所以,你骗不了我,也是正常,不用感到遗憾。”
  祖美人傲娇,反正撕破了脸也无需伪装。
  默了片刻,祖凝猜测的说:“我想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应该不是为了跟我卖弄学识,也不是想展现你榆医生的记忆力过目不忘吧?”
  漆黑发亮的眼神盯着桌上的食物,笑容凝在唇边,男人手骨搭着桌边,笑容很浅。
  “是啊,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吗?”上扬的尾音,渐收的笑容。
  明显的气场突变,祖凝心上一冷。
  祖凝眯着眼,心里有了计较,食指和拇指无意的搓着,面上依旧保持原样,心口却不停地的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