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要求的考验(二)
  李博繁同样很是震惊戴珂的实力,年轻稚嫩的面孔上满是凝重,又好像有些其他什么。他没说什么,陈前与沈沉宗也很安静,一言不发,只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好!北饮刀果然名不虚传,配得上西南边域第一刀的名号,但也在这考验上折戬沉沙,接下来便看我兄弟二人的吧,这传承,有主了!”一直静静站于一旁看着的四人中另外两个,居然是一对兄弟,有一人开口说话,言语坦荡,似是真心对戴珂的赞佩,却又像是长者对于晚辈的指点,对于自己的实力更是毫不掩饰狂傲。
  兄弟两个一齐上前,同时取下背上所背之刀,一人右手持刀,一人则是罕见的左手。
  对待刀,他们二人不想戴珂那般几乎是当做伴侣来呵护,也不像是孙不烦那般随意,只是用布条简单缠绕着手柄,刀身置于刀鞘之中。
  叶运筹看着这二人,很是好奇他们的实力,看到刚才那一击之后竟还敢夸此海口。又感觉有些热了,他拿出折扇慢摇着。
  孙不烦冷冷的看着没有说什么,刚才戴珂的那一刀他也见到了,确实极为不凡,他此刻能使出的最强一击也就在伯仲之间,所以相对的,虽不清楚具体要求,但不出意外也是没有可能打开石洞。
  他思索着,想找到通过这个考验的可能,这与他粗犷凶悍的气质外表并不相符,但他就是如此一个人,所有敢用他的外表来推测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现在走出的兄弟二人,他也认识,是南部享有盛名的破军刀兄弟二人,名声虽是毁誉参半,但隐约是在场表露了身份的人中名气最大的。他们既然见到传承考验有多难之后,还敢有如此自信,那他也乐得看个热闹,心中已暗暗准备好出手抢夺。
  兄弟二人话虽说的狂傲,可面对这给人如山般压力的巨铁也免不了凝重,他们并不在乎一时之间荣辱,但这里头的东西可是关乎他兄弟二人未来能否走的更远,由不得他二人不认真对待。
  方才说话那人是弟,名为魏良,他右手持刀,蓄力良久,气势磅礴汹涌,终于挥刀而去,却是软绵绵的,莫说砍的是如此一块巨铁,怕就是连一根细小的木头都没法砍断。
  众人有些讶异,却没晃神,仍死死盯着,他们虽都觉得有些古怪,但肯定绝对没有这般简单。
  果然,魏良出手之后,一直蓄势的哥哥魏海紧接其后,左手刀快得产生一一刀残影,一股锐利之气瞬间产生,但不是朝着巨铁而去,而是以刀刃朝着魏良的刀背,两刀相接,一丝声响都未出现,却在刚一接触之时,两刀皆产生了一下微不可查的颤动。
  微风拂过,突然,两刀之下爆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刀气,厚重而霸道,瞬息间砍到巨铁之上,威力强劲无比,巨铁止不住颤动,其上更是出现了一道比先前戴珂所留刀痕还要再深两指的刀痕。
  众人皆是无比震惊,便连叶运筹与井寻也是如此,这一刀的威力,确实超乎了他们想象。
  这一刀,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把握接下来。
  山洞口门前的巨石也有了强烈的震动,其上的泥土石块止不住的被晃下来,魏良兄弟二人已比先前虚弱了许多,显然方才兄弟两合力的那一刀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二人看到自己的战果,心中止不住的激动,却也都暗自提高了警惕,防备着周边这些人的出手抢夺。
  周边一直死死盯着的几伙人看到此时的情况,也确实不免激动,握紧了手中兵刃,绷紧了神经,只待洞门彻底打开,为头的一声令下,他们便不畏死的向前冲。
  前方的诱惑,已经足以让他们忘记惜命。
  可石门颤动了许久,甚至移开了一丝细缝,但却失了后劲,慢慢的,颤动幅度小了下来,好似马上便会停止。
  “这样,还是不行吗!”魏氏兄弟与等着出手的几伙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看着洞口,心中泛起了一丝绝望,还有一丝恶念,既然现在无人能将其打开,那便一齐出手将之毁掉吧!
  他们得不到,也不允许以后有其他人得到。
  众人正准备蜂拥而上时,异变突至。
  一直站于一旁细细看着的孙不烦出手了,手中陌刀如长棍一般,在山洞口巨石即将停止颤动之际,携惊天之势砸在了巨铁之上,轰的一声巨响炸开,巨铁上面承受冲击的那一块居然产生了个两指深,一人头宽的半圆形凹坑,但他手中的陌刀却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前边刀身处碎成几节,如同巨铁上的铁锈一般掉落在地上。
  孙不烦却没一丝心疼之色,这本就是一把凡兵,碎了也便碎了,再换一把便是,看着眼前震颤不止的巨铁,洞口前的巨石又继续剧烈颤动,缓缓的向一边移动,他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期待,眼中有疯狂,还有一丝杀意掠过。
  叶运筹见孙不烦这一刀,心中也有了一丝震动,这如长棍般的一刀,值得他在心中对这四人的实力重新排名,原以为最强之人是那兄弟二人,但此刻看陌刀汉子所制造的声势,竟只比二人弱上一线,与第一个出手的那名有些儒雅的散发男子戴珂不相上下,并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此刻的状态是他们中最好的,就像并无出手一般,方才那一刀好似并未给他造成多大的负荷。
  至少,他的内功很强。
  不过孙不烦心中却并不轻松多少,即便假设那一直看热闹一样的俊郎公子一方不出手争夺,甚至再剔除周边那几伙虽武功不如他们四人,却胜在人数众多的人的影响,只剩他们四人争锋,他也并无绝对获胜的把握,或者说,他认为三方获胜的把握几乎是一样的,即便现在以他的状态最佳,但他清楚这并不足以让他取胜。
  他胜在内力雄浑,可以力破法,但刀法一道上,他在不懂刀或者一般刀客面前,勉强可称之为一届宗师但在懂刀之人,特别是在魏氏兄弟与戴珂这两位不折不扣的刀道大宗师面前,他的刀法便会显得满是满是破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一个可做长棍般轰击的陌刀作为兵刃了,而此刻,他的陌刀已沉沙泥土,除此之外,场中再无一把陌刀,他已失了趁手兵刃。
  想杀出一条血路,取得传承,并不简单。
  魏氏兄弟二人与戴珂自然看得出孙不烦刀法上的破绽但两方也并不轻松。
  魏氏兄弟清楚,如果说他们四人里,他们兄弟二人是突然爆发威力最强的,孙不烦凭借内力优势,狂暴不断的攻击是最难以招架的,那戴珂的刀便是最危险的,爆发于一线,迅速而又不可捉摸。
  戴珂同样明白这些,实则他处境最差,隐约间是这四人三方中最弱的一方,但他握紧了手中的北饮,此刻的局势,容不得他后退。
  叶运筹没发现三方间微妙的局势,误以为是孙不烦最强,这也容易理解。
  毕竟,他不懂刀法,在他眼中,刀法一道上,这四人皆是不凡,并无太大区别。
  气氛便这般渐渐紧张起来,周边的几伙人也重提精神,准备出手,大战,好似马上便会爆发。
  可这气氛酝酿到即将被点燃的时候,戛然而止,被一盆冷水直接浇灭。
  巨石,又慢慢停止了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