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
  慕小司,跟在慕子悦身边最久的一个。
  若非是他没有半分怀疑,她早就暴露了。
  “我也想你。”慕子悦说。
  “世子,奴婢真是太高兴了,奴婢就知道世子惦记着奴婢呢。世子赶紧的回府吧,府中上下都盼着您呢。”慕小司高兴不已。
  慕子悦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标识着二皇子府的车子。
  这辆车架在她进宫前就停在这里,刚才她出宫门时,车旁随从往她这边走了几步。
  意欲鲜明。
  慕小司留意到慕子悦的视线,低声道:“世子,伯爷说若是有要事,您也可自行安排。”
  “好吧,还是先回府。”慕子悦道。
  啊?
  慕小司愣了下,紧跟着兴高采烈,他当然还是希望主子回府。
  白日里为整个京都震惊的东陵伯世子回府,府中内外张灯结彩,急促的马蹄及近,府门口等候的伯府众人眼中欣喜难己。
  “孩儿归来,拜见父亲,母亲!”慕子悦跪地叩谢。
  “好,好!”东陵伯大步过来扶起慕子悦。
  慕夫人在后面垂泪凝望,旁边慕姝低声劝慰中慕夫人才终破涕为笑。
  不管如何,总算是平安呢啊!
  东陵伯的眉头却是皱了下,道:“瘦了!趁着还没有当值,好好的补一补。”
  慕子悦眼角一黑,忙道:“还是先拜见祖母。”
  不过数月离家,但经历生死沙场,再看家中草木都若带情。
  几个兄弟簇拥在后,慕沛脸上有些生硬,但眼中佩服和慕容慕泽并没有不同,慕岚举止端庄,眉目柔和立在慕姝身后,乍然一看和慕彤有些相似。慕芸慕佳慕珊三个在一处,慕芸已经有了大姐姐的架势,慕佳乖巧了不少,拉着慕珊冲着慕子悦挤眉弄眼。
  慕子悦冲着这几个最小的挤了挤眼,
  慕佳欢喜的转头对慕珊扭头晃脑,慕珊也激动的小脸儿泛红。
  她归来,这几个小丫头最高兴。
  颜侧夫人还有几位姨娘在慕夫人身后亦步亦趋,曾随在颜侧夫人身后的黄姨娘看慕子悦的目光尽是谄媚,颜侧夫人也是讪讪躲避。刘姨娘不容往日诺诺,现在仰首挺胸和房姨娘并肩而行。
  所谓母凭子贵,若子不能承,即便再得宠也只能小心翼翼亦步亦趋,但若哪怕只是女儿,若嫁的好,也能挺胸抬头。
  “孙儿见过祖母!”慕子悦叩拜。
  邓老夫人看着面前叩拜的少年将军,激动的泪水滑下。
  这身盔甲是新的,没有血腥没有刀痕,可在犬戎内境走了一圈,即便邓老夫人从没有身入战场,可在东陵伯府数十年清楚这当中的危险可怕。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邓老夫人颤颤的扶起慕子悦,“别人家的孩子吃喝玩乐的连边隘都不知道在哪里,咱慕家的儿郎早不知道洒了多少血汗。好孩子,你比你父亲要强。”
  东陵伯轻咳:“母亲,儿子在这里呢。”
  邓老夫人瞟过去:“那又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这样的儿子,你比你老子也强的多。”
  东陵伯:“……”
  总觉得母亲是在骂自己。
  邓老夫人没理自己儿子,拉着慕子悦坐下:“来来,给祖母说说到了边塞之后的事儿。”
  “好。”慕子悦应,随后缓缓道来。
  慕子悦自然不会说战事惨烈,自己冲锋陷阵屡次受伤,只说自己在后指挥,不论是阴差阳错还是将计就计,最后获得大胜,并成功回转,即便如此也是跌宕起伏让众人心惊不已,慕夫人紧捏着手帕攥成团,慕沛慕容慕泽三人眼中闪耀不定,几个小女子眼睛睁大,骇然惊讶,唯有慕姝眼中波光粼粼,看她的眼神既心疼又怜惜。
  邓老夫人让她说未尝不是有想要安抚的心思,但慕姝似乎知道实情。
  ……不知道慕姝从董昭那里听到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东陵伯道,“大皇子回京路上殇亡,皇帝心痛大怒,所涉官员不管是谁都被彻查,包括董昭;你在犬戎,下面的人也都不在,为父就更担心,若是有人暗中有什么手脚,你就是百口莫辩,为父当然要知道你在边塞做了什么。”
  “斩获犬戎大将头颅,与韩国结兵共伐,功在社稷,虽说临战好像惹怒了大皇子,但战时大皇子要你护卫在侧,又举荐你往犬戎境内斩杀犬戎敌首,可见大皇子对你信任有佳。不然皇上又怎么会对你如此封赏!”
  “谢皇上。”慕子悦道。
  “大皇子受伤那日,三皇子连夜赶到安抚军心,还和你在营帐中待了两个时辰,三皇子可说了什么?”东陵伯问。
  “三皇子忧心大皇子病情。”慕子悦道。
  “只是如此?”东陵伯问。
  慕子悦点头:“是!”
  东陵伯深深的看着慕子悦,目光质疑了然的好像已经知道了慕子悦所有的秘密。
  若是原来慕子悦还不想说,现在或许到了可以说的时候。
  “父亲,其实——”
  “为父知道你长大了。”东陵伯道。
  嗯?
  慕子悦怔然。
  “原来你身无战功,仰仗的无非是东陵伯府的名头,所言所行无不意味东陵伯府,所以关系朝政社稷,什么都不要说。但现在你已经是朝廷重臣,自有爵位。”东陵伯道,“征战沙场,经历生死比在官场上油条个十多年更明白轻重,将士们不畏身死,不就是为保家,为保国泰民安?”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为父不拦着。”
  东陵伯语重心长,慕子悦心头波澜起伏。
  转眼间她到这里已经数年,这位父亲也把她从一个孩子当成了一个大人。
  “父亲,若孩儿做错了事,父亲可原谅孩儿?”慕子悦问。
  “只要无愧于心。”东陵伯道。
  “那若孩儿犯下欺君大罪……”
  “为父好歹做了几十年的臣子,只要不谋逆,我慕家百年来的功勋忠心总能扛下来。”东陵伯道。
  慕子悦心头震动。
  这位父亲虽大多时候不着调,可此刻实是让她感动。
  “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