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主人
  怎么会没有什么事呢?
  “可是白白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
  长安撇了撇嘴,“清歌说,喂小包子也不吃,小鱼也不吃,长安叫它也不喵喵了。”
  顾谨渊为着这几句童言稚语笑开了。
  长安不满地看着他。
  少傅大人还算知道维护一下长安的面子。
  笑够了便停了。
  他摸了摸长安的小脑袋,问道:“公主可有想过自己喂食?”
  “自己喂?”长安愣住了。
  想了想,长安摇了摇头,“清歌说白白吃东西不喜人喂,更不许人看着,否则便不吃了。”
  “可是……”顾谨渊拖长了声音。
  长安便一直好奇地瞪着眼睛。
  吊够了,顾谨渊才笑着道:“臣之前便是亲自喂的。”
  “咦?”长安惊疑地看少傅大人,疑惑道:“清歌骗长安的?”
  顾谨渊摇了摇头。
  “波斯猫,性子温吞,极粘人。”
  少傅大人每说一点长安便用力点头。
  没错,开始那几天白白就是这样的。
  “但是,”顾谨渊摸了摸波斯猫的耳朵,“若是旁的什么人喂吃食都可,谁摸谁抱都温吞乖巧,谁才是它的主人?”
  原确是如此的,不过到了他顾谨渊手中,是也要变得不是。
  长安以前见过许多宠物,都是任摸任抱的,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只当白白是格外不同的。
  当下看白白觉得更是喜爱了几分。
  顾谨渊将白白送回到长安的怀抱,“公主只需亲自喂养她几日,日里多与它玩耍,勿要将猫儿多托付于他人,很快便会好的。”
  长安认真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谢过,随即想到了什么。
  “可是,长安要去太学。”
  她有些迟疑道:“长安在太学的时候,白白都是与清歌他们一处的。”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白白变成这样的。
  顾谨渊也想到了这一点,“太学庄重,不可带宠物入内,公主可以为猫儿寻第二位主人,公主习教时便交由第二位主人。”
  “第二位主人?”长安疑惑。
  顾谨渊笑了下,“公主如果愿意让别人成为波斯猫的第二位主人,臣可以协助驯养。”
  长安稍想了下,将猫咪抬高抱给顾谨渊,“少傅大人可以做白白的第二位主人吗?”
  顾谨渊一愣,以为长安理解错了意思,摇了摇头,解释道:“等公主寻好了第二位主人,可以带来臣这里,臣可以帮助公主驯养波斯猫认主。”
  长安摇了摇头,“不要别人。”
  “白白本来便是少傅大人送予我的,少傅大人才是它的主人吧。”
  “那现在少傅大人可以做白白的第二主人,在长安不在的时候,代替长安照顾好它吗?”
  少傅大人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过来。
  “臣愿为公主分忧。”
  长安甜甜地笑了。
  长公主与少傅大人的革命友谊就此结下了。
  至少长安是如此认为的。
  至此长安的逃学时代也走到了终点。
  不仅不逃学了,下学之后都不与十皇子之流斗蛐蛐了。
  只每日一下学便往长信宫去,与少傅大人撸撸白白雪白雪白的长毛。
  果然叫少傅大人说中了,将白白日里放在少傅处将养,长安只亲自喂食不过两三日,白白便又恢复了粘人的模样。
  “为何少傅大人爱喝苦茶?”
  今日长安下学时,顾谨渊正在品茗。
  少傅大人好似很爱品茗,长安来时,五次有三次都见他在泡茶。
  长安今日突然有些好奇,不顾少傅大人的劝说,斟了一杯来学着少傅大人的样子细品。
  方入口便苦得险些掉泪。
  顾谨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了一杯清水为长安去苦。
  长安吐了吐舌头。
  “少傅大人不觉得苦么?”
  见顾谨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长安有些不解,她学了少傅大人的样子,未成想没学到的是少傅大人与众不同的味蕾。
  “公主已有答案了,又何必来问臣。”
  顾谨渊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碗,茶叶的浮沫在顶上打了个飘,向碗底沉去。
  长安扯了两下嘴角,只觉那股苦涩在口中挥之不去,“长安以为少傅大人是不觉得苦的。”
  顾谨渊笑了,“何以见得?”
  长安从瓷凳上起身,“这茶如此苦涩,长安便是想都不敢想再有第二回。”
  她又指了指那茶叶。
  “我却见少傅大人已不是第二次品此种茶,若是少傅大人真能感觉到苦味来,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喝它?”
  这话一出顾谨渊便笑了。
  “公主只觉茶苦,臣却嫌它太甜了些。”
  长安不解地去看顾谨渊的杯子,“少傅大人的茶碗中放了蜂蜜还是白糖?”
  顾谨渊将茶碗推得离长安更近些,“臣的茶盏与公主的一样,不过一碗清茶罢了。”
  长安果真又特意看了一眼,与自己的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那少傅大人的茶为何是甜的?”
  顾谨渊将凉茶倒了,又为长安斟了一盏,放在她的面前。
  少傅大人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长安对方才的苦味还有些心有余悸。
  见长安迟疑,顾谨渊道:“公主若细品,才能觉着这茶是先苦后甜,如公主方才那般,只能算作喝茶,不是品茶。”
  少傅大人一副怡然笃定的模样。
  长安试探地端起茶盏,极小地抿了一口。
  苦涩极了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小脸皱成一团。
  少傅大人果然是在骗她。
  长安就要去拿桌上的清水,却被顾谨渊抢了先。
  顾谨渊拿着杯子不叫长安碰,“你且深吸一口气试试。”
  当下也只得听他的话,长安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不用说话,长安面上蔓开的笑意已是最好的回答。
  “虽是有些甘甜,不过这茶苦可不想再品一次了。”
  长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着顾谨渊做了个怪脸。
  “少傅大人还是自品吧。”
  顾谨渊觉着这句话有些熟悉,细细一想,上次与自己说这话的可不是骁皇么,果真是父女俩。
  可惜地摇摇头。
  “如此好茶,若是有灵,知晓公主如此嫌弃于它,可着实伤心了。”
  长安皱了皱鼻子,“有少傅这般灵性人知晓它的好,开心还来不及,怎会伤心。”
  顾谨渊惊奇地看了一眼长安,“想来公主今日心情定是爽利极了。”
  不然性子也不至于活泼这样许多。
  长安没有回答,只做了个鬼脸,将卧在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白白抱了起来。
  “少傅大人好生品品这有灵性的茶,莫叫它伤心了,没有灵性的白白长安便带走了。”
  顾谨渊瞧着长安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