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森没有死。
  听着关让威胁的话,尉迟低低的笑着。
  那张银色面具折射出来的光芒好似来自地府里的光芒。
  黑曜宛如漩涡的眸定定的看着关让,声音沙哑,危险四溢:“怕徐芙?呵,本王为何要怕她?而且,关让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只是徐芙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就算死了,又能怎样?”
  “疯子!”关让以为搬出徐芙会让尉迟有所收敛,谁曾想更加激怒了尉迟。
  鬼影在另一间密室找到了一桶的蛊虫。
  关让看到这些蛊虫只觉得头皮发麻,无法想象自己被这些蛊虫啃噬的画面,他吞了下口水:“尉迟,你儿子总归已经死了,你何必要置我于死地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
  尉迟听了关让的话眸底猩红一片,他暴躁的站了起来,摁住笼子疯狂的摇晃着:“我儿子总归已经死了?关让,单凭这句话本王便要让你生不如死。”
  尉迟血红的眸死死瞪着关让,拎起装着蛊虫的木桶直接朝笼子倒了进去。
  那些蛊虫嗅到了活人和鲜血的味道兴奋的朝关让涌去,在他的身上啃噬着。
  关让痛不欲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尉迟,我就算死了又怎么样?我孤家寡人一个,但是你失去的却是你的儿子,这种痛苦会伴随着你的一生,哈哈哈哈,能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失子的痛苦之中,我的死也值得了。”
  关让知道自己没有生路了,所以大肆的刺激着尉迟。
  就在这时。
  一道稚嫩冷静的熟悉声音在密室内响起:“谁说我死了?”
  听到这声音,尉迟恍若被大掌死死捏住的心脏骤然松开了,他的脖子僵硬的转了过去,当看到出现在他面前,完好无损的三森时整个人愣住了,他滚动着喉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是三森?你真的是三森?”
  三森眼中的尉迟一向稳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爹爹这样,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底尽是眼泪,整个人脆弱的不像话,仿佛一朝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三森朝尉迟走来,主动抱住了尉迟,让尉迟感受软软的、温暖的自己,他哽咽着:“爹爹,我是三森,我没有死,对不起,让爹爹和娘亲担心了。”
  尉迟抱住三森,看他是真实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重新循环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不是说这些秘密的时候。
  关让看到这一幕惊的瞪大眼睛:“不!不!我不相信,我亲眼看着你死了!”
  三森没有松开尉迟,他能感受到尉迟的紧张和不安,他的小下巴卡在尉迟的肩膀上,那双清冷没有感情的眸冷冰冰的看着关让:“那不是我,那是假的,关让,你这两把刷子在我眼底根本什么都不是。”
  关让的眼睛赫然瞪大,他方才还想着就算他死了,能刺激到尉迟,从此让他一蹶不振也是好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三森竟然没有死!
  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心脏抽搐的厉害,颤抖的手指着他们,最后他是活活被气死的。
  尉迟见关让死了,一眼都没看,他抱起三森来到外面,问:“你娘亲知道了么?”
  三森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娘亲的情绪好多了。”
  尉迟抱着三森一出门便看见了沈晚,沈晚激动的要跟尉迟抢孩子。
  尉迟也紧紧不松手,三森叹气,怎么感觉爹娘这么幼稚呢。
  尉迟想到什么,问三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森抿了抿小嘴儿:“是阿绝帮助了我。”
  他指着尉迟他们身后的密室,道:“里面的那个是阿绝画的纸人。”
  尉迟本来还想问什么,沈晚见三森的脸上有倦色便对尉迟摇摇头,接过孩子:“你有什么事情问阿绝吧,我带着三森回家了。”
  尉迟的嗓子梗了梗:“好。”
  不多时,阿绝自己便过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尉迟的手指点了点,眼神严肃:“阿绝,你既然早就知道三森不会死,为何不告诉我?”
  想想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担心着急了好几个时辰,而知情人阿绝就这样看着他们,想想便觉得心塞。
  阿绝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沉默了片刻,道:“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你的怒火和战斗力,你才能毁掉东厂,杀了关让。”
  尉迟听到这个答案微微拧起眉头:“你是为了让我毁掉东厂,杀了关让?”
  “是,自从你来到西林帝国以后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但是在你不温不火的时候,你的兄弟尉行泽已经扶摇直上,你的好表弟司雪衣已经背叛了你,因为他们认为你只是个懦弱的王爷。”
  “你需要一个契机,让他们看看你不是好惹的。”
  “恃强凌弱是每个人的天性。”
  尉迟听了阿绝的话,整颗心沉了沉,他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司雪衣背叛了我?你是想说司雪衣跟此次的事情有关?”
  “是。”阿绝直接承认了:“他不但跟此次三森的事情有关,之前然安被咬伤差点丧命也是他故意放任不管的。”
  尉迟的脑子轰隆一声好似划过一道响雷。
  他万万没想到司雪衣在很久之前便对他的孩子如此狠心了。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尉迟冷声的问。
  阿绝把早早准备好的说辞提出来,道:“我不是寻常之人,你应该知道。”
  是啊,阿绝看着跟然安他们同岁,其实今年已和他差不多大了,又或者比他更大。
  “你回去吧。”尉迟的喉结滚动。
  “给你这个。”阿绝将从黑街那里,三森所签定的契约,还有司雪衣从刺探所那边买来的消息的证据交给他。
  人善被人欺。
  有些时候,一味的韬光养晦只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是懦弱的。
  该反击的时候是一定要反击的。
  既然尉行泽用的是软刀子,那么尉迟不应该和尉行泽一样,应该宛如利刃出击般杀出去!
  尉迟捏着证据来到司府,咣咣敲开了门,管家看到眼睛猩红,浑身散发着冷意和杀意的尉迟吓了一跳:“迟王,都已经这么晚了,您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