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栖:“?”
  闻骆:“我看过黄历,今天不宜搬家和出行。”
  明栖:“……”
  是脑子坏掉了才以为能和他谈出共识,明栖重新戴上墨镜,拎起包包潇洒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脚下一空,她整个人趔趄地往前摔去。
  强大的失重感来袭,明栖闭上眼睛,同时心里暗自吐槽:这种把餐桌下地板抬高几厘米的反人类设计是谁发明的!
  按照言情小说固有桥段,闻骆应该踩着七朵祥云来给她稳稳接住。
  可是动作实在太快,闻骆刚起身,明栖已经稳稳下坠,用尽力气,只抱着了他的——大腿。
  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明栖感觉脸上的肉都被碾压变型,墨镜也滑了下来。
  视线清晰的一瞬间,她看到闻骆垂下的眸子,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
  明栖:社死,原地社死,就现在。
  闻骆仔细观察了下她,然后提着裤线蹲下,一手伸在她的脖颈下,一手抄过双腿,给人打横抱起。
  明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只要她看不到,今天的一切就没发生过。
  胸口传来细碎的震动声,闻骆淡淡道:“你看,我就说今天不宜出行。”
  明栖:“……”
  第5章 不敢凶老婆
  明栖双手勾着闻骆的脖子,瓮声瓮气地反驳:“那怎么不说是栖止居风水不好呢。”
  闻骆:“有可能,有时间我请个大师算一算。”
  明栖:“你的唯物主义呢。”
  闻骆将人放在沙发上,脱掉她的高跟鞋,眉头一瞬间蹙起,声音也冷了下来:“还是平安重要。”
  脚踝处传来一丝丝痛感,不用看就知道应该是肿了起来。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就跟她对不起他了一般,明栖莫名奇妙地有些心虚,把脚脚往后缩了下。
  闻骆往她小腿上拍了一巴掌:“别乱动。”
  “……”明栖愣愣地说:“疼。”
  闻骆:“你还知道疼?”
  明栖:“???”
  闻骆不再和她对话,将她高高肿起的脚脚放在沙发上,又在下面垫了个抱枕高高搪起。
  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明栖躺在沙发上,感觉身边多了一团移动了阴云,扯了下他的衣角。
  闻骆没发现。
  她又用些力气扯了下。
  闻骆低头看她,居高临下的姿势,带着一点压迫感。
  明栖小声说:“不用叫医生,应该没事。”
  “检查一下才放心。”闻骆声音也软了下来。
  明栖:“我只是消化系统和免疫系统差,又不是骨质酥松。”
  闻骆:“呵。”
  当面摔倒就够令人羞耻了,他还在这里冷嘲热讽,明栖一下子来了脾气,扬高音量:“你什么意思?凶我?”
  闻骆斩钉截铁:“没有。”
  明栖:“……”
  经过这场闹剧,明栖选择性遗忘刚刚要搬走的豪言壮志,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家庭医生。
  闻骆也不再继续吃饭,坐在明栖对面。
  明栖一动,他就递她一记锋利的眼眼神,就在看着小猫会不会跳出笼子似的。
  明栖被盯得不舒服,偷偷用抱枕盖住脸,就当这场闹剧根本没发生过。
  闻骆起身,把抱枕抽出来,淡淡道:“别闷到自己。”
  明栖:“……不会。”
  “是么?”闻骆又往前了一点儿,四目相对,漆如翰墨的一双眼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那怎么脸红了?”
  明栖的肩胛骨缩了下,吞吞吐吐道:“可能是……羞耻吧。”
  闻骆声音里沾染些笑意:“嗯?”
  明栖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不过今天已经尴尬到麻木,她躺平任嘲,闷闷地问:“那我能回卧室吗?”
  “客厅太空旷了,坐在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闻骆点了点头:“成。”
  话音刚落,明栖打算起身跳回去,闻骆眼疾手快,直接给人打横抱起。
  清冽的雪松味儿袭来,明栖感觉浑身一僵,呼吸频率都有乱。
  回到卧室,明栖立马给自己埋进被子里。
  “医生啥时来?”
  闻骆淡淡道:“快了。”
  他不再盯着明栖,趁这会儿处理文件。
  房间多了人型呼吸接,明栖不太自在地躺在床上翻手机。
  很鬼使神差地,百度了下黄历。
  然后——
  她又将枕头朝闻骆扔过去,愤怒道:“今天明明是黄道吉日!”
  说着就跳到他的面前,把手机怼在他的脸上。
  闻骆接过手机瞟了两眼,面不改色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明栖:“你可真棒。”
  闻骆:“不过理论实际相结合,理论上今天可以出门,但实际上——”
  他看了眼明栖的脚踝:“你懂。”
  明栖:“你怎么知道我出不了门。”
  闻骆:“跳着出去?”
  明栖:“我飞着出去跟你都没关系。”
  就在俩人吵架这会儿,阿姨已经带着私家医生上楼了。
  “闻总、夫人。”
  医生来得匆忙,满头大汗,朝俩人一一打过招呼。
  明栖早就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双手交叠坐在床头,朝医生点了点头。
  闻骆揉了揉鼻梁,低声吩咐道:“给太太检查一下。”
  她穿着高跟鞋,从几厘米的高度崴下来,脚踝肿了一片,医生检查了一番,没有伤到骨头,留下一瓶喷雾就走了。
  临走之间,明栖问医生:“医生,我这样可以出门吗?”
  医生看了闻骆一眼,然后郑重地摇头:“不!能!”
  明栖:“一直都不能吗?”
  医生:“最好修养个……七七四十九天?”
  明栖表面上微笑,内心翻个白眼。
  送走医生,房间里又只剩闻骆和明栖两个人。
  不能出去看电影去蹦迪以及买买买,明栖的心情很明显低落。
  最重要的是,都已经跟闻骆摊牌了,还要在一间房子里朝夕相对,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耻的折磨。
  闻骆显然就没有这些困惑。
  他看完文件,就来观察明栖。
  “过来,”闻骆朝她招了招手:“上药。”
  他总是有当什么都没发生并且安然相处的能力,就像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缺席过对方的人生。
  可是明栖不可以,她听着熟悉的声音却破天荒地感觉陌生,呆呆地坐在床上,没动。
  闻骆又叫了一声,明栖抬头:“有让病人过去的吗?”
  她说话时喜欢仰着下巴,带着一点倨傲,又有些不自知的娇憨。
  闻骆舌抵上颚,微微点头:“成,那我过去。”
  他捞起一旁的喷雾,三步并作两步就坐回床沿,朝着明栖红肿的脚踝猛喷了下。
  药很凉,带着很浓的气味,又需要按摩,明栖本能恐惧地往后缩了缩。
  “放松,一会儿就好了。”
  闻骆动作很轻,嘱咐道。
  明栖垂下眼睑,卷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偶尔颤动的阴翳。
  明栖活了二十几年,被明家人谨小慎微的照顾,哪怕被蚊子咬这种小伤都极少发生,更没有过吃药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