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庙
  鲛人不让上官亭久站,说是耗费他的体力,令将军就找了一把为他量身定做的轮椅,上面铺着绸缎软垫,底下是用鳄鱼皮包裹着的上好花梨木做的椅子。
  令将军在这城里也没转过,他多像街头小贩多的街道走。
  “小郎君,吃个软糖饽饽欸。”
  额头裹着花布的姑娘二十来岁,见到陌生男子面皮也不薄,大方的叫卖着。
  上官亭不饿,他看着姑娘的鲜活气,有些想吃那个热腾腾的饽饽。
  “姑娘,来三个,送给他一个。”
  于阳与廊桥离得最近,看着令将军犹豫不决,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率先咬了一口,里边夹着果仁的糖馅烫的他呲牙咧嘴,上官亭看着这幕,却是笑了,笑的好似一平凡少年。
  “少吃点。”
  令将军看他笑的快活,只得接过果子,揪了一小片给他。
  上官亭跟在初次吃到的小孩一般,小口咬着,只要到了软和香甜的面皮,第二口才尝到里边的馅。
  “小郎君,好吃吧,我这里的饼子可多姑娘家喜欢了,以后带你心上人来啊,我给你多放点甜心。”
  姑娘身子丰腴,肤色有些泛黄,那是为了生计,早起贪黑的印迹。
  “行嘞,姑娘,等我们有了一定过来。”
  于阳知太子面子大,遂做主自己替他回答了。
  姑娘只是习惯性的多说一句,这下受宠若惊的样子像只看见天降馅饼的小白兔。
  “姑娘,你们这可还有什么好吃的。”
  姑娘一打量他身上的衣服,轮椅上的绸缎,明白这可能是游玩的小公子,想了想将平日贵人们喜欢的去处说了。
  “城外十里的凤凰山上有处月老庙,每逢节日盛典,都会举行些投彩,对歌,猜花名的活动,还有若是喜欢一个人,可以在十里长亭,为那人挂上花灯。以祈求两人和和美美。”
  “姑娘去过吗。”
  “过节时会去卖饽饽。”
  说是活动,都是富家人的乐子,她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总是借此机会多赚些银钱,看个热闹就是。
  “那你们的活动呢。”
  太子一点就透,直接问出穷人间的活动。
  “我们赚钱的日子都不够呢,有活动也就是民间请了戏班子,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台下,有凳子的端个凳子,看个嘻嘻哈哈。”
  “都是谁请啊,村长吗,这种日子多吗。”
  姑娘回想一下,将案板上的饽饽翻个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是常有的事,还有说书的也会去,听说是某位将军与她夫人提议的,我们都很感激,可惜不知道名字,就在祠堂处立了生祠。”
  上官亭追问道,“可以带我去你们村看看嘛。”
  姑娘被问的不出所措,过了半晌,才觉得有些尴尬,找补道:“可以去寒舍,就是有些简陋。”
  “不会,那姑娘,我们先去你说的那几处看看,明日这个时间,我们过来找你。”
  令将军将说完的人推走了,姑娘手中的铲子迟迟没有放下,怎么也觉得这是个怪人。
  “少爷是真想去看看。”
  令将军边走边问,见他的眼神多向四周看,轮子就推得慢些,他的兴趣缺缺,就推的快些。
  “我想去看看某人的生祠,是不是跟他本人一样。”
  上官亭狡黠的眼光四下打量着,令将军心头一暗,他差点都以为殿下又是当年仗剑出走的少年郎了。
  “唉,古代版的美强惨么。”
  “你乱说什么。”
  被廊桥一撞,于阳回味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啊,你不觉得这一对的组合,智商,战斗力都完爆了现在的那位,可惜事与愿违,让他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遭遇。”
  “你给我醒醒。”
  廊桥给了于阳一肘子,将他从独角戏中怼出来。
  “不解风情的家伙,若是夫人在,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于阳幽幽的说着,浑然不觉身后有个庞然大物捏响了指骨在他身后咧开嘴角。
  廊桥退后一步,捂着脸摇摇头,自己没看见,不管自己的事。
  “你干嘛打我。嫉妒我与夫人。”
  “嫉妒谁。”
  “是小的嫉妒您与夫人郎才女貌,出双入对,啊呸,是属下嫉妒你们爱情坚不可摧,对,坚不可摧。”
  于阳被将军眼神训完,暗搓搓来到廊桥身边,一直用白眼翻他,桥哥你不仗义。
  廊桥却是上前一步,走到将军身边,好似有什么要紧的需要禀报。
  “你。”
  于阳在他身后愤愤的收回手。
  “别瞅了,斗鸡眼了,人都走远了。”
  不是,就不能来个正常人么,戈零倏地出现,跟个幽灵似的,于阳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小林子,你常来这里吗。”
  “有段时间在这里带兵,待过不久。”
  “那有劳你给我当个导游,小姑娘说的月老庙在哪。”
  池正林不想接这个苦差事,四下望着,却发现年三不在,他的跟班也闪的没影了。
  “你躲这里干嘛,爷找呢。”
  “闭嘴,想被缠上你就去。”
  戈零见识过月老庙那个算命的疯老头,他可不想被赖上。
  “啥玩意,那还不赶快打断爷他们。”
  “年将军离去前交代了,不能扰了那位的兴致。”
  “你是打算牺牲我们将军了。”
  于阳用你不厚道的眼神斜睨着他,戈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下,“你们将军英明在外,他不敢。”
  “你怎么知道。”
  于阳半路都在与他呛声,直到两人遇见拦路的人。
  青石搭成的台阶处,有一牙齿发黄,头发朝天,笑的一脸猥琐的怪老头。
  于阳艰难的咽下吃惊,在戈零耳旁问:“这就是你说的人。”
  戈零也是纳闷,按理说来了第一拨人,这老头就不会为难后面的了。
  老头咧着牙开心的往路中间一趟,赫然就是个碰瓷的。
  于阳等着追上自家将军呢,只能缓步上前,又不能从其身上踩过,没辙道:“你说吧,怎么才能让开。”
  “好说,梨花白三坛,女儿红十坛,都要这个年份的。”
  老头晃晃自己的双手,于阳从牙关处露出声音,“您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