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
  回到花园,重新坐在长廊上,沈初婳叹口气,道:“九歌,你和夜锦绣一样都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怎么……”
  “我的亲生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夜锦绣的母亲是续弦,我们同父异母。”两世的人生,她早已习惯了,无论是那一对母女装出来的美好温和,还是最终撕破脸的冷酷卑鄙,她早不会感到惊讶了,“母亲爱护子女,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沈初婳瞪大了眼,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再怎么爱护自己的子女,也不能以伤害旁人为前提吧?”
  “宫中,世家,什么时候又少了这些事?但凡有点家世的,谁家没有过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悲剧?”夜九歌语气缓缓,但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似是看透人情冷暖。
  沈初婳自认出身复杂,经历的事情也算不少,可夜九歌这样平淡的反应,却让她心中无限悲凉。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经历,竟会让夜九歌一个闺阁小姐,变成现在这样面对什么样的局面都能做到泰然处之?
  “九歌,我先回去了。时候不早,未免义父担心。”沈初婳觉抱了抱手臂,扯出一个微笑,向夜九歌告辞。
  夜九歌知道她今天看到这些心情难免不好,也没有出言挽留:“好,我让人送你。”
  沈初婳道:“没关系,不用了,我的车轿就停在外面不远,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说完,她转身便往外走,夜九歌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坐上马车。
  ……
  离王妃有孕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立刻便传到了尉迟暮凉的耳中,正在收拾行装的他听过消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送信的下人:“确定是有孕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尉迟暮凉立刻赶到了丞相府。
  门口停着晋王府的马车,尉迟暮凉眯了眯眼,暗道夜九歌也来了。
  进了丞相府,魏伊静指派的人立即便将他迎到了夜锦绣的房间。而这时候,夜锦绣刚吃过安胎药,正睡得深沉。
  “锦绣既是有了身孕,待在丞相府怕是不便,我先带她回去照顾吧。”尉迟暮凉说着便要去抱夜锦绣。
  桌上的安胎药方,喝完的药碗,都很清楚的说明夜锦绣确实怀孕了。再说,这样大的事,也没有谁敢随便欺骗他。
  魏伊静连忙制止道:“离王殿下且慢,锦绣她……她现在体弱,又刚喝了药,不宜动弹。”
  尉迟暮凉道:“我抱着她便是,不让她动弹。”
  魏伊静眼看不行,一咬牙道:“离王殿下,其实……其实锦绣身子太弱,最近又心绪不平,大夫说,她的胎象很是危险。不如,便让她在丞相府养胎吧,等好些了,再回离王府。”
  “夫人的意思是,她这一胎很可能保不住?”尉迟暮凉停下动作,转向魏伊静,凌厉的眼眸让她打了个冷战,点了点头。
  尉迟暮凉转眼看向床上睡着的夜锦绣,脸色的确有些苍白,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禁暗骂她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