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埃文还以为某个魔王才能让父亲如此紧张,没想到现实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埃文看到他时差点以为过去的自己穿越到现在来了。看到这么小的小孩,埃文才觉得自己像个十四岁的大男生。在学校里面对高年级学生总有一些压迫感。至于面对卡佩拉时,埃文感觉自己直接变成了中年男人,要不然实在无法事事替这位大小姐收拾烂摊子。跟卡佩拉混的时间长了,埃文调皮捣蛋的次数直线下降,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次数倒是飙升,每每想到此处,埃文都会悲哀地认为自己正在向妹妹看齐。但是只要埃文和斐克达待在一起,就会很快被打回原形。
  “这谁家小孩?”埃文低声问身边的妹妹。
  “我哪知道!”斐克达瞪他一眼,“可能是我们家亲戚。”
  “你别老瞪我行不?搞得像是我欠你钱似的。”
  “我那是嫌你蠢!”
  “斐克达罗齐尔,我第一千遍告诉你,我是你哥哥!”埃文努力压低自己愤怒的声音。
  “我不跟你吵。”斐克达翻个白眼。
  埃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妹妹在父亲面前站得未免也太乖巧了。笔直地站成一排,那孩子可能以为他们俩在受罚。
  不过,这位小孩似乎对埃文和斐克达没有任何兴趣。他专注地盯着地板,仿佛要把地板盯出个洞来。这实在不正常,因为埃文的光轮1971就放在茶几上,一般的男生看了就会抽风,就算是小男生也一样。所有纯血家族的孩子都见过埃文的扫帚(因为他主动炫耀),这孩子显然没见过。
  他别是个麻瓜吧......
  埃文的冷汗都要下来了。父亲带回来这么一个疑似麻瓜的孩子,不,让他进门,该不会大脑出了什么问题?
  “这位,是菲利克斯罗齐尔(felix rosier)。”阿利奥思说。
  埃文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爸爸,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这分明是书上才会出现的剧情,而且是那种三流的言情小说。
  斐克达踹了埃文一脚。
  阿利奥思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很快便恢复正常。
  “不不不,他不是你们的弟弟,他是你们的表弟。从今往后,他就要住在这里了。”
  “可是我们的姑姑不是11岁就……”斐克达忍不住说。
  阿利奥思深吸一口气。“她去世了,不过不是在11岁。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他站起身,“我要去工作了,你们好好照顾菲利克斯。”
  埃文对父亲的敷衍产生了愤怒。他知道他不能,但他有些忍不住。如果这是在一年前,埃文是连问都不会过问的;可他到底是不一样了。而且他认为父亲的语气有些怪异:他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为什么要紧张?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全部吗,爸爸?”他的声音在罗齐尔庄园一如既往的寂静中格外响亮。
  阿利奥思的背影微微一抖,拿外套的手垂下来。斐克达在埃文身后使劲拽他。“别闹,埃文。”她低声道。
  埃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我十四岁,斐克达也十三岁了。我们有权知道真相。”斐克达见拽没有用,干脆开始踹哥哥,但后者无视了她。
  “好吧。”阿利奥思僵硬地转过身。“菲利克斯之前被认为是麻瓜,一直住在孤儿院里。他的父亲不是负责任的人,已经找不到他了。前几天他的巫师特征开始出现,我只能把他带回来。一个罗齐尔不可以流落在外。”
  “真的?”
  “千真万确。”此时阿利奥思的神情竟像个孩子。
  “那么……再见,爸爸。”埃文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道别。
  “再见。”阿利奥思这句话说得万分生硬。他不太和孩子们道别。
  门关上。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斐克达嘀咕道。
  “你去和他说说话呗。”
  “凭什么我去?他不也是你表弟吗?”
  “我才不去,你不是说你不跟我吵吗?你去吧。”
  “这分明是两码事!”
  “那你这么厉害,能者多劳嘛。”
  “非得到这个时候你才会夸我?”
  兄妹俩在这边推推搡搡,小男孩在那边倒是打破了僵局。
  “你们是不是我的表哥表姐?”他的声音稚嫩。
  “呃,是。”斐克达首先停止了推搡。很显然,这位小表弟的乖巧让她难堪了。
  “我想回去。”小男孩说。
  “回哪儿去?”埃文嘟哝道。
  “智障,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呗。”斐克达又踹他一脚。
  “你能不能别老踹我?”
  埃文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怒火了。也许他是习惯了吧。他再怎么骂他妹妹,她也只会是那样子。
  “不踹你我踹谁?”
  呵,几天没管这臭丫头,她就要上天去了。埃文觉得他妹妹最近越发横起来了。
  “敢情雷古勒斯你也踹?”
  斐克达眨巴了下眼睛,避开哥哥的目光。这个细节可让他捕捉到了。“你一个熊孩子怎么能跟雷古勒斯相提并论。”
  “哎唷——”埃文阴阳怪气道,“几天不管你们,你们都生出这事来了吖。”
  话虽这么说,刚才埃文没感受到的怒火居然在此时出现了。他感到很对不起雷古勒斯。不过,雷古勒斯好像也在不久前表达过类似的情感。他们俩居然趁埃文不注意走得这么近,看来他作为一个好哥哥要防范着点了。当然,作为一个好朋友,埃文是绝不会让雷古勒斯误入歧途的;他摊上这么个妹妹已经是造孽,要是雷古勒斯着了她的道,岂不可惜。这么一想,埃文又觉得对不住妹妹了。这样纠结来纠结去,还不如假装不知道得了。可是他们俩才多大吖……等他们到了该搞这种事情的年龄,岂不是要翻天?
  埃文意识到他又开始瞎操心,连忙停了这种念头。
  不知不觉中兄妹俩又开始推推搡搡。“你不觉得这样很丢脸吗?”斐克达问。
  “喂……”菲利克斯的声音如蚊细。他想必在新环境中有些拘谨。
  “你倒是松手啊你!”埃文高声说。
  “你松手我就松手。”斐克达毫不示弱。
  “那我们得耗到什么时候?”
  “喂……”
  “你幼不幼稚啊,花名册先生。”
  “彼此彼此。”
  “喂……”
  只听“砰”的一声,埃文的心肝宝贝扫帚自由落体。菲利克斯站在茶几旁边,一脸的愤愤。
  “你们听我说话。”他说。“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们不管他,真的没事?”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问。
  “他在那儿都坐了三天了,我怎么好言好语相劝都没用,只好由他去了。”斐克达无奈道。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深棕色的辫子又长了几分。她这副打扮,倒叫雷古勒斯不好意思看她了。他刚才问起斐克达那个从天而降的小表弟,只不过是为自己的羞怯找个理由罢了。
  这是雷古勒斯第一次来罗齐尔庄园。一般要是没有理由,他母亲是绝不会让他孤身一人出门的,尤其是这多事之秋。“现在连飞路网都不安全了。你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指望,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雷古勒斯对于这些话总是无力反驳的。他知道父母已经对西里斯彻底失望。不过今天他是跟着纳西莎和卢修斯来的,母亲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纳西莎和卢修斯与罗齐尔先生有要事要谈,埃文便把他们都拉到了外面。今天出了久违的太阳,坐在草地上当真是惬意极了。
  雷古勒斯盯着坐在门口台阶上的菲利克斯,心中思索着该和斐克达说些什么。斐克达正在絮絮叨叨一些关于学习的事,雷古勒斯泛泛听着,心里越发焦急——他总得说点什么!
  “喂,雷古勒斯!来骑扫帚啊!”埃文在空中大声说。
  斐克达向哥哥的方向看过去。“别来烦我们好吗?”
  和煦的微风吹起斐克达的碎发,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快疯了。
  “哦,对。”埃文此时已经落地,向他们走过来。“毕竟你精心打扮了,不能浪费了机会,对吧?”
  斐克达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她可从来没脸红过。她抽出魔杖指着埃文,说道,“你可别逼我犯法。”
  “你打不过我的。”埃文也抽出魔杖。
  “你们别打——别打!”雷古勒斯嘴上劝着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精心打扮?为谁精心打扮?该不会……
  “你们俩风格挺统一啊。”埃文阴阳怪气地说。“哦,雷古勒斯,我妹妹才没有那么傻呢,她不会在你面前丢脸的。”他收起魔杖,斐克达翻个白眼,刚要收起魔杖又拿着它指着埃文。
  “你有完没完?”
  彼时阳光明媚,毫不吝啬地把光芒洒在斐克达身上,她烟雾蒙蒙的眼睛里折射出的阳光灿烂又柔和(……凹凸曼?),那画面美得太不真实(埃文表示他还不如去看三流言情小说)。雷古勒斯似乎看花了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面前的少女发着光。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吵。”埃文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怎么样,我妹妹漂亮吧?”
  “你说什么?”雷古勒斯茫然道。
  “没什么。你可得冷静点呐,伙计。”埃文又拍拍雷古勒斯。
  “什么冷静?”
  “你可别装傻充愣啦,”埃文坏笑,“我目前是不会同意你跟我妹妹的事的。”
  “我说埃文,”雷古勒斯挠挠头,“你可别再向西里斯靠拢了。”
  埃文是什么意思雷古勒斯自然明白,他只是不好意思点破罢了。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些贪婪,因为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友情了。
  埃文进了屋去,只留雷古勒斯和斐克达在草地上。
  他们又坐下。斐克达随手揪过一棵草,用手把玩着。雷古勒斯盯着她的手,又想起他握住它的那个永恒的瞬间。这几天那个瞬间不停地在他脑中回放,他想摆脱也不能。
  “我哥哥这幅德行,你想必也习惯了。”斐克达说。
  “嗯……”雷古勒斯胡乱应着。他心里乱得很。斐克达没变,他也没变,所以这紧张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昔日西里斯对他和斐克达的冷嘲热讽涌上心头。该不会……该不会那种感情成了真吧?
  雷古勒斯心中竟有一刹那的不甘心。他没想到西里斯的话竟是真的。随后涌上来的便是满心满肺的喜悦。他是多么幸运!他不需要经过长久的努力——斐克达一直都在他身边啊!他相信自己在她心中也是很重要的。
  他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你怎么啦?”斐克达问。
  雷古勒斯最近总是一副悲喜交加的样子,斐克达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没什么,没什么……”雷古勒斯慌乱道,“我只是觉得萨默斯一毕业,我倒是多了几分胜算……”
  “你肯定会替斯莱特林拿到魁地奇杯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斐克达这话是出于真心。雷古勒斯抓不到金色飞贼无非是因为太紧张,现在萨默斯毕业了,他也能少一重心结。
  “真的吗?”少年的眼里刹那间闪起了光,那光一直照进斐克达心里,照得她整颗心都是暖暖的。哦不——要说是发烧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啊。”
  雷古勒斯高兴得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他低了头又抬头,抓耳又挠腮的模样活像一只……猴子。他怎么高兴成这样?不至于吧。之前斐克达说这话的时候他可没这样。这番模样——斐克达在心里道了个歉——是真的很傻,却傻得可爱,但是是真!的!傻!傻爆了。
  斐克达居然想摸摸雷古勒斯的头。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一颦一笑都是灭顶之灾。放假前斐克达还听几个赫奇帕奇女生念叨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如今她尽可嗤之以鼻(当然,这不代表文迪米娅长得不好)——她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做朋友,还用得着看别人?
  斐克达觉得自己赚大了。
  “你……你干嘛……”
  意识到自己的魔爪依然伸向雷古勒斯,斐克达立即清醒过来。好尴尬啊……她忘了雷古勒斯是脸皮最薄的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还真跟发烧没什么区别;斐克达也感觉脸上发烫。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她恨不得自己能土遁。
  她别过脸去,正好瞧见令人惊奇的一幕:埃文抱着只火蜥蜴蹲在脚地上,菲利克斯也蹲在那儿;一大一小相对而蹲却不发一言,倒是那只火蜥蜴颇有尴尬之态。
  斐克达站起身,拍拍身后尘土便向他们走去。雷古勒斯对火蜥蜴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但他脸上却不见惧色。
  为了表示友好,斐克达也在埃文和菲利克斯中间蹲下;雷古勒斯立马照搬此举,在斐克达对面蹲下。
  这下是四个人相对而蹲了。斐克达心里后悔得紧,早知道要如此尴尬地蹲着,还不如多看一会儿雷古勒斯那可爱的红脸。
  “你们俩……关系不错。”斐克达一个不小心,没有把句尾的一哼吞回去。好好的一句话偏偏让她给搞砸成了挑衅。
  “那是当然。”埃文头一昂,菲利克斯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微笑。斐克达发现表弟除了嘴角的酒窝以外和哥哥真是极相像。
  “你说呢,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居然照着埃文的样子昂了昂头。“我很喜欢火蜥蜴。”中规中矩的句子在斐克达耳中好似世上最疯魔的声音。他们俩相视一笑,可把她看懵了。她有些火大,因为三天来她费尽了口舌,菲利克斯也是对她爱理不理;埃文抱出来一只火蜥蜴,菲利克斯就被征服了。后者在斐克达心中不见得有多少分量,她只是觉得她和哥哥之间应该是她更有魅力一些。
  罢了罢了,菲利克斯也不是讨喜的孩子,要是真粘上斐克达了恐怕她又要嫌烦。
  “既然我去不成魁地奇世界杯,那总要找点事做……”埃文嘟囔道。
  “那你们就在这儿蹲着吧。”斐克达站起身来。
  雷古勒斯刚要站起来,只见火蜥蜴那血盆大口一张,眨眼间他的脸就被轰成了炭黑。他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头发滋滋冒着烟。
  火蜥蜴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
  ……“抱歉,真的抱歉,我不知道我们家的火蜥蜴这么任性。”斐克达一边擦着雷古勒斯脸上的污渍一边道歉。那些污渍十分顽强,斐克达不太好意思使劲擦。
  “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雷古勒斯似是要露出笑容,但怕妨碍到斐克达就没笑出来。
  “那你的衣服怎么办?”斐克达看向他被烧成露肩装的衬衫。还好雷古勒斯没被烧伤,不然斐克达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也是有表姐表姐夫照顾的嘛。”
  “家养火蜥蜴的脾性实在是太难以摸透了,怪我没有……”
  “别自责了,我真的没事。”雷古勒斯的手覆上斐克达的手腕。
  他的手停留了不过几秒,斐克达却感受到了一切:他的手温热,带着薄汗,让人安心。尽管只有几秒,但这几秒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永恒。
  斐克达在雷古勒斯眼中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等到他们各自移开目光各自心如鹿撞(什么心如鹿撞,分明是被鹿胖揍了一顿)时,斐克达才回过神来。
  果然长得好看,连被轰成大黑脸了还那么好看。可她是真的没法擦了。
  “呃,我还是去叫小精灵的好。”
  “是我……莽撞了。”
  “没有,当然没有。要说莽撞也是我莽撞嘛。我只是觉得伊冯擦得干净一点。”斐克达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一个真实的笑容。“伊冯!”
  雷古勒斯后来就一直心潮激荡着了,所以他一点都没注意到纳西莎和卢修斯出来时的表情极为凝重。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除了家人以外的女孩子靠那么近。噢,梅林呐!
  尽管斐克达多次发出邀请,但整个暑假雷古勒斯都没再去罗齐尔庄园,他怕一看到她就心潮激荡,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好了。就连斐克达寄来的信他也要下好大的勇气才敢打开,因为他一看到她的信就会脸红心跳傻笑,西里斯已经嘲笑过他多次了。
  雷古勒斯发现自己更加注重隐私了。以前他的卧室门总是开着,现在他也像西里斯一样天天紧闭着房门,虽然他做的事情和以前一样。母亲对此颇有微词,但也没多说些什么。
  雷古勒斯没有去成今年夏天的魁地奇世界杯,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情去,所以没有什么遗憾。外界的风声越来越紧,关于阿德莱德艾博失踪案的讨论犹如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连以往万众瞩目的魁地奇赛事都不再有人关注了。七月底,阿德莱德艾博的一位老同学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关于阿德莱德艾博失踪案的一点想法》,文中证据之确凿、推理之可信令人毛骨悚然。此文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开始怀疑文章的作者绑架了,甚至杀害了阿德莱德艾博。迫于舆论压力,傲罗办公室调查了这位作者,结论是谋杀指控实乃子虚乌有。
  八月中旬,阿德莱德艾博的父亲沃兰斯和弟弟罗塞尔发表声明,请公众不要过多炒作。
  八月底,阿德莱德艾博的尸体在破釜酒吧的库房中被发现。正值夏季,尸体高度腐烂却没有任何气味,显然是被人施过咒。
  傲罗办公室立即介入调查,但由于破釜酒吧客流量大而杂,一直没有任何结果。
  沃尔布加布莱克为此有些神经过敏,就连送雷古勒斯上车时都在念叨着注意安全。当然,忙着心潮激荡的雷古勒斯是不会听的。
  文迪米娅手插在口袋里、背靠在墙上,看着楼梯口的人来人往。一个新晋女生主席本不该如此悠闲,但各位级长都很负责,所以她也就无所事事了。喧闹在开学时总是被允许的,文迪米娅只须盯着不让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了。
  “文迪米娅!”
  米拉克从四楼的楼梯口探出头来。此时楼梯间还有零星几个人,听到米拉克的声音后都看向他的方向,尽管他叫的不是他们。
  “梅林的胡子,米拉克,这么晚了还待在外面是在存心找我麻烦吗——”
  “你快上来。”米拉克东张西望了一番,尽力压低声音叫道。他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文迪米娅只得往上走去。“你这样很不乖噢,女生主席。”某个画像里的老头子说。
  “我有要事在身,先生。”文迪米娅嘀咕道。
  走进四楼走廊,某处发出的咒骂声越来越响。
  “听着像是……格林格拉斯?”文迪米娅低声说。她可不愿引来普林格,虽然他对学生会成员都是手下留情的。
  “就是他。还有格兰芬多的那两个小名人。”米拉奇的声音因为快步行走而略有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你别问了。”
  走廊尽头的空教室里,格林格拉斯和斯特雷顿——去年魁地奇决赛上拿鬼飞球砸米拉克的追球手,也是拉文克劳队目前的队长——正在跟波特与布莱克打架。准确来说,是格林格拉斯跟波特在单打独斗,其他人在旁边看着。各种颜色的光闪来闪去,很是晃眼。
  “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的决斗——”
  说时迟那时快,打红了眼的格林格拉斯在看到文迪米娅的那个瞬间反手飞来一个恶咒。文迪米娅迅速偏头躲掉,门外墙壁上一片砖应声碎裂。
  “你敢对她下咒——”米拉奇迅速拿出魔杖,但文迪米娅拦住了他。
  “我不想你也跟着遭殃。”文迪米娅轻声说。
  “噢,晚上好,麦克米兰,”一旁站着的西里斯布莱克戏谑道,“向我的未来弟媳问好。”
  “你和你的朋友刚刚为格兰芬多扣了五十分。如果你们两个还不回到你们的休息室去,或者普林格来的话,那就会是一百分。”文迪米娅严肃道。
  “噢,梅林呐,我已经习惯了。”布莱克居然笑了出来,他指向格林格拉斯。“那这位骄横跋扈的愚蠢血统歧视者呢?”
  “我会处理。请你们离开。”
  月光下布莱克的笑容竟有些瘆人。他摇了摇头。“等你处理完他我们再走。”
  “很好,非常好。”文迪米娅冷笑。论公,以前听格兰芬多的级长说布莱克不好管,她还嗤之以鼻,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布莱克的顽固完全写在脸上,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就能看出来。但论私,文迪米娅完全和他们站在一边。“我只会比你们更讨厌格林格拉斯。”
  “证明给我看。”布莱克笑得越发开心。
  文迪米娅朝着格林格拉斯丢了一个无声缴械咒,后者的魔杖就飞到了她手中。斯特雷顿此时已然跑得没了影。格林格拉斯向文迪米娅扑来的一瞬间,米拉克一道禁锢咒就把他打倒在地。波特在原地有些惊诧,和布莱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露出和他一样的笑容。
  “佩服佩服,麦克米兰小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波特击了几下掌。
  “感谢你的证明。”布莱克说着用魔杖放了两朵火花。
  文迪米娅没有理他们。她蹲下身,扳过格林格拉斯的脸。“看看我缴了谁的械吖。”
  “你不怕教授们知道?你不怕你保不住女生主席的位置?”格林格拉斯露出嘲讽的笑容。“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不久后也会一样。”
  教室外传来脚步声和猫叫,光亮由远而近。
  “不,你还有你的小团体等着让黑魔王接受。”
  文迪米娅把头俯得更低,在格林格拉斯耳边低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瓦特尔曼把我撞下楼顶?你以为你这样就会被那个人接受?”
  她站起身。几乎同时,今夜执勤的弗利维教授和怒气冲冲的普林格出现在门口。
  ※※※※※※※※※※※※※※※※※※※※
  我发现了,我写的感情线真的是烂穿地壳……大家凑合看吧。